黑金海啸: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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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佑之笑笑,爱答不理地。

    “你人这么倔,认错却快,到底是不是发自真心,不会耍我吧?”

    “当然是真心。”

    “那我问你个问题,考察你一下,看你说不说真话。”

    “你问。”

    靳佑之长臂虚搭在棠妹儿身后,他低着头靠过来,身高差放大了男人占有的姿态。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缠绵爱侣,蜜里调油地正在说情话。

    可棠妹儿却听得一清二楚,靳佑之笑着说出口的是——

    “你和我哥是不是已经上过床了?”

    荒谬、愤怒、还有难堪,混成一杯烈酒,被靳佑之逼着灌下去,冲劲直奔天灵盖。

    棠妹儿闭了闭眼。

    她还以为这个渣滓不长心肝,哄两句就可以了,没想到他一肚子坏水,不留神就要作妖。

    “靳佑之,我看我们是做不成朋友了。”

    “我从来不跟女人做朋友。”靳佑之无辜一笑。

    换句话说,他的字典里,女人只有睡和不睡的区别,没有朋友这种概念。

    棠妹儿听懂了。

    她站起来,连椅子也不坐了,走到另一旁站着等待蔡大师。

    靳佑之扬着下巴,看着那道倔强身影,笑容更深了。

    别看蔡大师日日帮人看风水,但身体精瘦,走不了几步就喘,他的徒弟搀扶着他,是最后一波抵达山顶。

    靳佑之也不着急,等人休息够了,开始工作,他过去问大师。

    “怎么样,看出哪里有问题了吗?”

    “大问题倒是没有。”蔡大师捋一把山羊胡,“这处冥塚,当年就是我帮大小姐选的,抱山望水,是安葬女眷上好的位置。二十五年来,这里风水没有改变,就是附近多了一些遮挡,恐怕对子孙后代有妨碍。”

    “比如说?”

    大师一指,“就比如这棵树,绿盖散开,你看像不像一把伞,伞同‘散’,取分崩离散的意思,不利家族和睦。所以,这颗树要砍掉。”

    “除此之外呢,你再看南面。”

    棠妹儿去看靳佑之,这位少爷明显不耐烦了。“大师直接说,南面怎么样?”

    “南面半山腰上有个亭子,亭同‘停’,主时运停摆,不利兴旺。所以,那个亭子也要拆了。”

    靳佑之抱臂,低头笑了一下,“大师,如果你说维港不吉利,那我们靳家是不是下一步要动工填海啊。”

    蔡大师对靳佑之的讥笑,一点也不恼怒,“佑少,不可不信呐。”

    “大小姐过世二十五载,她的转世肉身已经出现,这次的追思会就是大小姐的接引仪式。如果老爷子想与她父女团聚,就一定要心诚。”

    “所谓心诚则灵,道家有云,心灵清澈则通阴阳,诚意恳切方感万物——”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靳佑之赶紧叫停,转过头,他冲棠妹儿撒气。“棠大状听到没有,那个亭子要拆掉!”

    “是,我会跟园林署打招呼的。”棠妹儿忍着笑,低头记下来。

    靳佑之读洋书,作风洋派。

    这样的人,对风水一说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但此刻,他却被风水大师牵着鼻子走,让干嘛干嘛的吃瘪样,结结实实戳中棠妹儿的笑点。

    她径自暗爽。等爽完了,她对这座墓的主人有点好奇了,什么人过世二十五年,还能拥有这么重的份量?

    更不可思议的是,死人复活这种事,靳老爷子还真的信?

    棠妹儿来到墓碑前,仔仔细细地去端详照片里的人——是个女孩子,窄窄的脸盘上,明眸皓齿,正在浅淡微笑。

    靳斯年和靳佑之都提过,他们叫她小姑姑,棠妹儿先入为主,以为这位小姑姑应该是豪门贵妇的模样,哪知道她看起来一尘不染,完全是少女模样。

    时光流逝,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模糊,棠妹儿看着她,这种被生死分隔的对视,让人心里忽生一阵难过。

    山顶气候多变,一阵山风吹过,森森冷冷。

    棠妹儿拢了拢风衣,被站在身后的靳佑之吓一跳。“你干嘛!”

    靳佑之无奈:“我问你走不走。”

    “已经结束了吗?”

    “早都结束了。我让司机送蔡大师他们回去了。我的车停在山下,我问你跟不跟我一块走。”

    荒郊野岭的地方,哪有计程车来做生意?

    棠妹儿只是倔,不是傻,她跟着靳佑之下山,和他一起返回市区。

    路上,两人难得不斗嘴,他们把追思会的工作分配了一下。

    按照蔡大师说法,男人阳气盛压得住,靳佑之负责墓园动土和水陆道场。棠妹儿则管理统筹,负责宾客的迎来送往。

    工作说完了,车厢内一阵安静。

    棠妹儿斟酌了一下措辞,还是没忍住,“靳小姐,我是说,你们的小姑姑,已经去世二十五年了啊。”

    靳佑之手搭在方向盘上,瞥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按墓碑上的生辰年月算,靳小姐二十岁就过世了,这么年轻,人就没了,是得了什么急症吗?”

    “我哥叫你来办追思会,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棠妹儿摇头,更加疑惑了,“靳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阵沉默。

    他转头看了棠妹儿一眼,轻声道:“她是自X的。”

    棠妹儿微微一愣。“怎么会这样。”

    “为情所困,在保时捷里烧炭,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

    “在保时捷里烧炭……”棠妹儿喃喃重复,有些不敢相信,“她这一世是投胎冠军,应有尽有,怎么会想不开呢。”

    靳佑之淡淡一笑,“是啊,她是投胎冠军不知足。换你当这个冠军,一定学习秦始皇,天天求长生,怎会做傻事。”

    棠妹儿抿了抿嘴角。

    虽然是嘲讽,但靳佑之说得没错,她满身欲望,贪图富贵,有这么好的命运,她享受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全盘放弃。

    为逝者可惜片刻。

    棠妹儿忽然想起来,“你说靳小姐为情所困,后来呢,她过世之后,那个男人呢?”

    “那个男人?”靳佑之神色一敛,不复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棠妹儿,能告诉你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不该你知道的事,不要刨根问底,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懂吗。”

    ——

    棠妹儿让靳佑之把自己送回公司。

    光达的文件还在办公室,她想晚上带回家多做一些功课,另外,还有追思会的进度,她也需要和靳斯年汇报一下。

    棠妹儿上楼,正好是下班时间,同事们三三两两往外走,棠妹儿和他们打过招呼,然后去敲靳斯年的门。

    靳斯年很少准时上下班,早来晚走是常态,和那种让地球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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