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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齐眉》 60-67(第7/16页)
纳言几乎一下就被点燃了,他的气息逼近了庄齐的脸,咬着牙反问了句,“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庄齐以为他就要吻上来,侧了侧脸,“因为”
唐纳言一声高过一声,“姓朱的算什么东西!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能知道?他才和你接触过几天,你一天能有五百个情绪变化,那小子连个零头都把握不住!你说,你怎么不知道选我呢!”
暗夜里,乌云在迅速地聚拢,没过多久,天边炸响了一声雷。
不知道是被雷吓到,还是被头顶的唐纳言吓到,庄齐瘦削的肩膀抖了下。
唐纳言也醒了,望了一眼被风吹起来的帘子,闭上眼缓了缓。睁眼时,他又像换了个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是打雷。”
庄齐轻声说:“嗯,你去把灯开开吧。”
唐纳言走过去摁开灯,又伸手把两面窗子关上,拉紧了窗帘。
见庄齐还坐在茶几上,他又踱步走向她,站在她面前,闭起眼,大力摁了摁眉骨,再扶着她的手臂,坐在了她前头的沙发凳上。
唐纳言握住她,大拇指指腹在手背上摩挲了一阵,开口说:“刚才我太凶了,没控制住情绪,对不起。”
“没事,我最近都已经习惯了。”庄齐小声说,“您现在不同以往了,有点脾气很正常。”
唐纳言听笑了,“胡说,你不气我,我在你面前哪有脾气,有过吗?”
庄齐摇头,“没有。但你今天发火没必要,因为事情就不是那样。”
“那是哪样?”唐纳言抬起眼皮看她,“又在骗我?”
她嗯了一声,陆陆续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边说边看他的脸色。最后,庄齐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就是这样,我故意气你的,谁知道你那么当真,早知道不说了。”
唐纳言大力揉捏着她的指骨,像泄愤似的,“好玩儿吗?那么重的助人情节啊,万一这小子赖上你了呢,你怎么脱身?”
“不会的,人家都要去香港了。”庄齐说。
他挥了下手,“算了,不要说他了,我给你看样东西。”
唐纳言拿出个信封来,交到了她手里,“打开。”
庄齐乖乖照做,“这是什么东西啊?“
她从信封里抖出两页纸,看了个抬头就吓得丢给他,上面写着——“辞去职务申请表”。
唐纳言从怀里捡起来,“你再看看落款时间。”
庄齐抖着手去看,是在去年夏初的时候写的报告,那会儿她还没打算回国。
她仰起脸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纳言夹起那页纸说:“这份报告,还有申请表,早在一年前我就写好了,当时我认为你读完书,依然不想回来,准备辞职去美国找你,因为手头上几件事没办完,就先搁在了桌子里。但没想到,你突然又回国了。”
庄齐吸了吸鼻子,“我回国了,但还是躲你,你好难过。”
六年前她天真地认为,只要她这一走,他们便再无相见之日了。她会用功读书,毕业后报复性地过着囫囵散漫的日子。把世界各地的风景都看一看,再也不考虑结婚这种俗事了。
而唐纳言呢,事业扶摇直上自不用说,很可能在她走后的三四年,就已经被家里催着结了婚,娶一个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那样才配他温和的秉性,然后他们会生一对孩子,圆满而世故地活着。
但她从来没想过,原来她只有五年,这是唐纳言定的期限,读完书还不回来,他就要辞职找过去。
她放弃了唐纳言,唐纳言并没有放弃她,只是看着她胡闹而已。
想到这些,庄齐忽然觉得眼眶泛酸。
唐纳言点头,“对,但我知道你是担心会影响我,现在这么久过去了,你还觉得你对我有坏影响吗?”
她想了想,说:“没什么了吧。可这是怎么回事呢,就因为我考了份体面的工作,大家的态度就变了吗?”
去露了几次面之后,庄齐也有一个感觉,从前每个人提前她,免不了要叹句可怜,身世可怜,连模样都可怜。现在都愿意说她会读书,会考试,漂亮有出息。
“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世界从来就这么肤浅,都是先敬衣冠后敬人。”唐纳言拉过她的手,又说:“另一方面,你爸妈只是生活上的小问题,说穿了不过是两个未婚的青年男女一时没管住自己,大家议论一阵子也就过去了。毕竟不是原则性的错误,人都不在了,谁会揪着上纲上线呢?”
庄齐想不通,“那你又是辞职,又申请调任的,是在干什么呀?”
唐纳言说:“我想了很久,你总是怕你唐伯伯,怕进我们家的门,怕活在蜚短流长里,确实也不是个办法。但这不是不能解决,你不喜欢在大院里生活,我们就换个地方,可以离开京城,去你喜欢的城市,或者陪你去美国,我由你选。”
“我不怕!”庄齐急得叫了一声,又轻声说:“我就算怕,也没有怕到这个程度,又不是纸糊的。那天从你家出来,我就想和你说了,其实”
唐纳言转而捧起她的脸,“其实什么?”
庄齐握住了他的手腕,把脸贴在他掌心里轻柔地转动,“我这几年在美国,杂学旁收了许多的理念,想法过于理想化。但我忘了,现实是不会为我而改变的,一味躲着也不可取,只有鼓起勇气去适应它,如果我还爱你的话。”
唐纳言感到心脏一阵发紧。
下一句千万不要是她已经不爱了。
他听不了这个,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行。
唐纳言紧张地甚至想抽回手,要不然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别再继续了。
现在他真的没有任何信心了。
但庄齐牢牢地攥着他,灯光下,她眼里含着水盈盈的泪光,看着他的说:“唐纳言,我好想你,每一天都很想,刚到普林斯顿的时候,我每天什么也不做,就躺在床上,眼泪从一只眼睛里出来,滑过我的鼻梁,又流到另一只眼睛里,我就这样哭了一个月,娇气吧?”
说着她又期期艾艾地笑起来。
这么长的时间内,庄齐都不再允许自己伤感了,那些情绪一下子全涌出来,还有点承受不住。
唐纳言皱着眉头,另一只手的指腹从她的眼尾揩过去,“这不好笑。”
“嗯,我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从没变过,还和小时候一样爱你。只是我”
“只是你经历了很多事,换了另一副性子,把这些直白的情绪都收起来了,对我也是一样,是吗?”
庄齐用力地点头,“对,就是这样。”
他们是浑然天成的深度关系,因为有最强烈的爱和牵绊,能彻底地把自己交托出去。
但离开唐纳言这么久,这份关系被人为中段了,她只好又把自己找回来。
他将身体往前倾了一点,心疼地把她抱进了怀里。
唐纳言想到过,她在普林斯顿的日子不会太好,一天都没离过家的小女孩,忽然被扔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度,肯定是要哭上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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