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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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就看见了,想叫他早点回去休息,才赶紧关了灯。

    等他一走,庄齐又重新摁亮台灯。

    眼珠子盲目地转一圈,猝不及防和落地镜里的自己照上面,苍白单薄得像一张纸。

    仿佛随便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隔天她也不敢起太晚,早早地坐在了餐厅里,安静地喝粥。

    唐伯平他们下来时,她恭敬地站起来问好:“伯伯,伯母,你们起来了。”

    他拉开椅子说:“坐吧,在这里睡得还好吧?”

    唐伯平演得再自然不过,好像什么都不知情,对面仍是他乖巧的女儿,要嘘寒问暖的对象。

    但庄齐没这份过硬的素质,藏在桌子底下的手一直抖。她说:“挺好的,夜晚听着海浪,睡得挺舒服的。”

    唐伯平点头:“吃早饭吧,吃完了出去走走,叫上你哥哥。”

    早餐快结束时,唐纳言挽着袖口过来了。

    他看起来没休息好,眼下沤着一层淡淡的乌青,神情倦怠又疲累。

    庄齐仍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句哥,调子很轻。

    他点头,多余的也没再说了。

    甚至连目光也没在她身上停留。

    就这样很好。

    他们本来就该如此。

    庄齐捏着勺子,不间断地对自己说,做积极的心理暗示。

    但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那只瓷碗里,喉咙里吞下去的不像是粥,而是一团团浸湿了的棉花,肿胀地淤塞在她的食道中,令她呼吸艰难,快要呕出来。

    姜虞生仍为昨晚不快,想质问儿子两句,被唐伯平伸手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她把话都憋回肚子里。

    他这位夫人的嘴太快,太直。很多事情可以让她来说,比从他的口中讲出来效果好,但有些事又必须瞒着她。

    吃完饭,唐伯平带着他们去散了一圈。

    路上碰到不少人,夸赞的话也是千部一腔,无非家庭和睦、立身极正。

    得到这样的评价是很不容易的。

    到了唐伯平这样的位置,家庭已经不是个人的小事、私事,而是判断作风的重要表现。就拿周吉年来说,因为他那个常常失火的后院,在生活会上没少受批评。

    这项流程一完,庄齐就准备回去了。

    她去跟唐伯平告辞,说要提前去学校,准备交流访问的事。

    姜虞生听后,走出来问了一声,“什么访问?”

    “伯母,我们几个学校要去香港的高校开展对外联合交流项目,我是学生代表之一。”庄齐小声解释说。

    姜虞生有些吃惊,但仍欣赏积极进取的女孩子,她自己也是争强好胜过来。于是笑着说:“你在学校还挺优秀的,让人意想不到。”

    庄齐虚弱地笑了下,“有点运气在,我报了名,正好选上了。”

    姜虞生说:“几个学校都去,一个学校也不过几个人,哪有那么正好?真是你哥教出来的,说话都跟他一模一样。”

    明亮的淡蓝天色下,庄齐不自觉咽了一下喉咙。

    “去吧,让司机单独送你。”唐伯平掸了下手。

    庄齐点头,“伯伯再见,伯母再见。”

    路上她一直在睡觉。

    昨晚翻来覆去地睡不成,那张大床也太空了,没什么东西可拿来抱的。

    最后她困得撑不住,捏着被子的一个角睡着了,做着七零八落的梦。

    梦见爸爸,他还是很年轻的样子,把她举在肩膀上去看灯。从灯亮起来的一瞬间,庄齐就知道是假的,爸爸从来不带她出门,他永远都在伏案工作。

    一会儿爸爸的脸又换成哥哥的。

    唐纳言站在窗外,忧伤地看着她,身后是无边的黑夜,像随时要吃掉他。

    庄齐不要他就这样被吞没。

    她温雅端方的哥哥,应该走在鲜花着锦的步道上,他的人生当是一桩赏心乐事,而不是一直为她徒劳地挣扎。

    回了西山,庄齐把脏衣服全丢进浴室,明天钟点工阿姨会来洗的。

    她拉拢窗帘,锁好门,灌了一大杯香槟,蒙头睡了。

    醒来已经是半夜,月色柔和,在庭院里铺上一层银缎,墨绿色的榕树浸润其中,慵懒地舒展枝条。

    庄齐看了眼手机,没有人找过她,一个电话,一条消息也没有。

    只有群里跳出几段语音方阵,全都在五十秒以上,不知道又是在讲哪家的闲话。

    开学前,庄齐一个人在家里闷了很多天。

    她不愿见任何人,也得不到任何唐纳言的消息,他没再来看过她。

    有时摸摸自己,身上像长满了厚重的青苔,一股梅雨天里才有的霉味。

    但回了学校,静宜仍往她身上靠,说怎么这么香?

    庄齐无精打采地反问:“是吗?我感觉我都快长毛了。”

    静宜说:“您又怎么了?去了趟北戴河回来,变这德行了。”

    “我跟我哥分手了,还把错都推到他头上,怪他没拒绝我。”庄齐低着头,轻眨了下睫毛。

    静宜摇着头鼓了鼓掌,“精彩,实在精彩,理全被你给占了。”

    庄齐仰脸看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好过分?我应该”

    静宜说:“可别拿我当幌子,你自己问心有愧,去找他就是了。”

    她迅速地撇过脸,“哪有啊?”

    “真没有吗?”

    “没有。”

    静宜笑她嘴硬,摸着她的头发说:“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什么时候出发啊?美丽的学生代表。”

    庄齐叹气:“礼拜二,和大队伍一起,要去一周呢。”

    她们没聊多久,静宜接了个家里的电话,说有事,坐上车走了。

    庄齐一个人去自习室,看一阵书,就又把头抬起来看窗外,缓解一下眼疲劳。

    午后刺眼的阳光,渗过远处叶茂枝繁的银杏树,化作清凉的绿荫。

    庄齐不禁感慨,时间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富余了?

    都看了这么多页书,这个冗长的下午竟然还没过完。

    她想到和唐纳言在一起的时候,常常虚度一整个白天和黑夜。

    他们在露台上静坐、喝茶,唐纳言靠在沙发上看书,她懒洋洋地往他腿上一躺,漫无目的地讲话给他听。

    也不用他回应什么,庄齐只是要讲出来,唐纳言大部分时候不听,偶尔也会问句怎么呢?

    她说累了,也渐渐地安静下来,闭上眼睛,把脸往他怀里一转,黑甜地睡一觉。

    树叶摇动在风里,铺天盖地都是绿色,耳畔是沙沙的翻书声,沉默和傍晚一同降临。

    时常庄齐醒来,他们已经回了卧室,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就摁在她身上,腿被握住了,唐纳言耐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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