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季: 6、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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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和他隔空碰了一下,而后一口闷了那杯威士忌。

    寂夜里,他叹言,“那我人生中难得的知己,怕是要见一个少一个了。”

    “最近,我打算进入新能源汽车领域。”他挑眉,“你呢,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

    靳晏礼只道,“你这应该是商业机密了。”

    不过还是多说了几句,“未来国家发展新能源已经是大势所趋。随着近几年经济飞速发展,对于物资的需求与环境的考量,产业结构噬待转型升级。你目前可以考虑下场,至少不会赔本,但赚多赚少就没定数。等再过几年,市场饱和,竞争越来越激烈了,那就只会出现僧多粥少的情况。”

    “下水前,劝你还是考虑清楚。”

    “你说的这个,我也不是没考量过。”周自珩皱了皱眉,心底也有点烦躁。

    将手中的高脚杯反手搁在右手侧的玻璃矮几上,“不说这茬事了。今年有什么打算,刚我过来的时候,可是从你家老头子的口吻中推测,你家里今年应该就会为你物色结婚对象了。”

    “是个什么想法?”

    靳晏礼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只烟盒,手指捏着盒角,从里头磕出一支烟。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打火机在雪夜中迅速窜出一条火舌。

    他手拢着风,火光擦亮,吸了一口。

    烟雾喷出,声音散进风里,“没想法。”

    “结婚就是一个说辞。我要是不愿意,他们又能怎么样?”他掸了掸烟灰,“难不成还能绑着?”

    “在我这,它压根算不上一个问题。”

    “是吗?”周自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语气,“等你真到那一天就明白了。”

    雪势渐大,细雪变成鹅毛。

    周自珩仰头看了眼天色,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想起下午时还坐在屋檐下盯着天空发呆的颂宜,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每年到了冬天,她就犯腿疾。

    早年严重的时候,几乎下不来床,每天就把自己蜷成一只虾米,任谁劝都没用。

    他有点儿忧心。

    伸手拎起一旁的大衣,偏头对靳晏礼道:“我还有点事,改天再聊。”

    “难得还能有事绊住你的脚步,”靳晏礼摊了摊手,笑着调侃他,“我记得刚才应该是没有看见沈滢的。”

    “沈滢今天确实没来。”周自珩笑着向他解释,“我先去看看我那放养的妹妹,不知道她有没有老实听劝。”

    靳晏礼知道周家有个女儿,只是从前也没见过面。

    也许早前听见了,只是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都是从耳边听过也就过去了,没往心上去。

    现下听她提起这事,愣了下,似乎才想起他还有个妹妹。

    “你妹多大了,还需要你去照看?”他咬着烟嘴,抬眉随口一问,“今天晚上应该没来出席你那便宜弟弟的成人礼吧?”

    “她身体不好。”周自珩没和他过多解释,“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

    两人现在待的这个位置幽静,没什么人来往。

    和周自珩告别过后,独自一人上半身依着围栏,将手中的这支烟给吸完了。

    今天宴会的主角并不是他们,来走了一个过场,也算是礼到了。

    回到宴客厅,和周嵩朗碰面之后,再和周津平提出告别的话,今日这场不大情愿的“鸿门宴”自当告一段落了。

    “周总,那今天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周嵩朗笑容堆叠细纹,和周平津客气道,“下次有机会,还望你能来参加我这不肖子的婚礼。”

    “晏礼这是和哪家姑娘在一起了,”周平津讶异,“怎么之前都没听到一点消息?”

    “还是年轻人洒脱自在。”

    靳晏礼过来的时候,恰好听见这句话。

    他匿在阴影中,静静地听着。

    方才周自珩和他说的时候,他本来压根没往心底去。如果不是这次误打误撞,还真没想到老头子背着他打着这样的算盘。

    “周叔,您就别听我爸说笑了。”靳晏礼迈开长腿,从阴影处走了过去,“八字目前不仅差一撇,还差一捺。”

    闻言,靳嵩朗干笑一声。

    转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对他吹胡子瞪眼的。

    还得周平津过来打圆场,给靳嵩朗台阶下,“晏礼啊,这感情的事情虽强求不得,讲究顺其自然。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爸他也是为你好,想让你早日成家,稳定下来。”

    靳晏礼知数,“周叔您说得是。”

    “那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有机会再约。”靳嵩朗道。

    周平津同身侧的周舒樾说,“舒樾,你去送送你靳叔。”

    “好。”

    “嗳。”靳嵩朗连忙摆手,“不用送,我们自己走就行。再说,哪有让今晚的主角送的道理。”

    “商总、郑总,那我们今天就告辞了,有机会再约。”

    对面二人:“好。”

    “行。”

    *

    出了房间门,靳嵩朗脸上的笑容散去。

    屋外雪势小了许多,只是前脚下得大,正屋前的松柏枝压上一层白。

    出屋的时候,恰好碰上同样离席的合作伙伴,虚假地寒暄了几句。

    声波穿透树隙,枝桠的雪被震落,砸在皑皑雪地中,一会就瞧不出踪迹了。

    靳晏礼支着伞柄,细雪中,身形孤傲挺拔。

    靳嵩朗想着晚上的事,同他聊了几句:

    “我倒是没想到周平津倒是挺器重他这个小儿子,晚上的时候领着这孩子四处认人。不过,言语之间,倒是没听出要将公司交予他管理的意思。”

    “嗯。”

    靳晏礼懒懒应了声,算作回复。

    靳嵩朗问他:“你和周自珩出去,都聊了点什么?”

    “没什么。随便聊点闲话,透口气而已。”靳晏礼的目光越过园子里的花灯投射的光柱,“不过,他对新能源倒是有点意思。”

    “新能源?现在下场,恐怕投资不小。至于盈亏,无法预计。这小子,倒有点儿胆识。”

    靳晏礼不置可否。

    靳嵩朗看了他一眼,随后话锋一转,“今天晚上,周平津看起来兴致颇高。聊天中知道,周自珩谈了个女朋友,两人感情还挺稳定的。这女儿……”

    “您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在我面前拐弯抹角的。”靳晏礼打断他的话,神情有点厌,“如果是想继续刚才的话题,那您甭想了。”

    靳嵩朗一噎,半晌才憋出一句,“无可救药。”显然,气得不轻。

    两人在抄手游廊一前一后地走着,比对周朗明的气淤在胸,靳晏礼倒是姿态清闲。

    经过留园的时候,相比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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