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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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正刮西南风,这?雨恐怕要下一整夜,郎君要给娘子点上安神香吗?都是我?们老板娘自己摘的花草制的,利于助眠。”

    似乎是为了回应店小?二的话,本?就不算结实的窗牑果然被风吹得嘎吱作响。

    谢洵本?想答应,元妤仪却站在半阖的窗扇前没动,这?场雨拂去初夏的燥气,带着一点微凉的温度,其实是很合宜的。

    少女背影纤细,曲线柔美,凝神望着窗外打在青砖上的雨滴,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飘去的仙子。

    谢洵心?里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想他大概知道元妤仪的答案了,于是淡声婉拒。

    小?厮应是离开。

    —

    谢洵没猜错,元妤仪确实很喜欢这?场雨,今年的第一场雨没想到竟不是在上京,而是在千里之外的青州看到的。

    然而以?前在京中呆惯了,如今乍换了个地?方?,自然咂摸出一些新奇的滋味。

    青州的绵绵细雨,成片的青砖白瓦,随风飘来的淡淡榴花香,都让人想要拉长这?样的时光。

    夜半亥时,风声更盛。

    榻上的少女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压低声音开口?道:“谢衡璋,你睡了吗?”

    谢洵没睡,客栈房间简陋,没有安置屏风遮挡,他依旧在地?上铺了被褥,打算凑活一宿。

    他转头,隐约看见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

    “并未,殿下可是觉得外面的风雨声扰眠了?臣去找店家拿安神香吧。”

    元妤仪忙道:“不是不是。”

    她的话卡在了嘴边,顿了半晌才把脸埋到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问:“这?里条件简陋不比公主府,你冷吗?”

    外面的东南风还在呼呼地?刮着,窗牑漏进几丝凉飕飕的风,元妤仪自幼体寒,此时也?不免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谢洵自然也?是冷的,现在虽入夏,可也?落了雨,尤其是夜间,整个人的身子贴着冰凉的地?板,更算不上舒适。

    但他依旧否定道:“不冷。”

    元妤仪哦了一声,脑袋悄悄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眼?,往谢洵躺着的方?向看去。

    屋中的蜡烛已经被吹灭了,外面的天色也?算不上好,暗沉沉的一片。

    她其实看不太清谢洵的身形,但元妤仪很熟悉他的模样,脑海中已然能够熟练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笔直的脊背和?劲瘦的腰。

    恰在此时,天边蓦然响起一道惊雷,雷声轰隆,裹挟着更激烈的风雨。

    元妤仪下意?识将?头重新缩回被子里,像只受惊缩回壳的鹌鹑,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几道暗紫色的闪电划过寂静的深夜,照亮这?间普普通通的客房,每一个角落都霎时被照亮。

    包括床上蒙在被子里的少女,因为惊慌失措,她脚边的那截被子滑落到床下,露出明显颤抖蜷缩的玉足。

    谢洵借着残余的亮光看清这?一幕,眉头微皱,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唤了声:“殿下?”

    元妤仪没有回应他,她蒙在被子里,耳边是轰隆隆的雷声,太过诡异也?太过恐怖。

    就像多年前那场宫变。

    雷霆闪电交织,冲刷着流不完的鲜血,有人头骨碌到她站着的台阶下,满目皆是四肢残骸,死不瞑目的宫廷侍卫和?叛贼逆党……

    她沉浸在这?场永远无法忘怀的噩梦中,根本?听不见谢洵略显焦急的声音,更没有察觉到风雨之下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突然,元妤仪用?以?藏身躲避的被子被人往上扶了扶,她冰冷的双脚被严严实实地?盖好。

    下一刻,熟悉的清冽男声比雷电更早响起。

    “殿下,莫怕。”

    像是久病的人终于找到了治病的良方?,也?像是长久在黑暗中孑孑独行的人骤然见到了亮光,元妤仪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阵阵嗡鸣在逐渐消退。

    她掀开被子,紊乱的呼吸声愈发明显,天边响起迟来的惊雷,之后刹那间划过一道闪电。

    二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元妤仪漆黑的瞳孔微微涣散,整个人倾身向前,下意?识扑在他怀里,似乎唯有这?样她才能收获片刻的安心?。

    谢洵耳畔是她压抑的喘息,反搂住她颤抖的脊背,安抚性地?为她顺气,少女柔顺的青丝乖巧地?停在他指缝里。

    元妤仪埋头抱着他,嗅着鼻端那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白檀香,这?一刻她脑海中所有利弊,所有前尘过往尽数被抛弃。

    察觉到怀中少女的力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紧,像是勃勃生?长的春藤在汲取大树的养分一般,谢洵右手上移,无师自通地?将?她的脑袋又往怀中压深一分。

    仿佛只有亲密无间的姿势,才能予她真正的安心?。

    谢洵提高声音,和?屋外的风雨声对抗,安抚着元妤仪绷紧的情绪。

    “殿下别怕,臣在。”

    “臣说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会守在殿下身边的。”

    “谢衡璋此生?绝不食言。”

    “……”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雷声再也?没有响起过,只是风雨未停,大有要下一整宿的趋势。

    元妤仪只觉得很累,却又很安心?,两种极致矛盾的情绪在撕扯着她所剩无几的思维。

    那场噩梦和?眼?前的人。

    这?个将?沉湎于过往噩梦中的她唤醒的人是她夫君,可以?依靠的人也?是她的夫君。

    虽然二人成婚的理由是如此的简略急促,荒谬而又可笑,但她的名字终究落在了谢家的族谱上,她还是他的妻子。

    她还是谢洵的妻子。

    这?句话仿佛沾了蛊毒,在她脑海中晃。

    元妤仪松开紧紧搂着驸马腰间的手,骤然失去温热微颤的躯体,谢洵还没从方?才的状况中反应过来,微微怔愣。

    但是二人呼吸相闻,他又清晰地?看见眼?前少女苍白的脸颊和?漆羽般浓密的眼?睫。

    没等?元妤仪先开口?,谢洵觉得自己已经能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于是先低声道:“既然殿下没事了,那臣就……”

    回去休息了。

    他理应从哪来回哪去;

    虽是夫妻,可谢洵和?元妤仪在这?方?面总是保持着同等?的默契,一开始是因为成婚的目的不纯,后来倒是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时光,可不久后又萌生?了猜忌和?质疑。

    两个人都曾收回要迈出一步的脚。

    从前如此,此刻又怎么会例外呢?

    可是下一刻,元妤仪却直起上半身,伸手环住青年脖颈,谢洵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张柔软的脸颊贴着自己滚烫的耳廓。

    她的动作与他的想法简直南辕北辙。

    谢洵垂下的手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维持何种姿势,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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