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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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沾上些许深色药汁,显出诡异的潋滟。

    元妤仪接过帕子,轻柔地擦拭着他嘴唇上留下的药,谢洵却薄唇轻启,喃喃低语。

    少女凑过去?,终于听清了他细微的声音,音调压低,带着克制的悲伤。

    谢洵一句句嘶哑地喊,“娘”。

    元妤仪双眸倏忽睁圆,眉尖微蹙,看?着他竭力克制的悲痛神?情,哪怕在梦里,都?不得安稳。

    双亲早逝,她很理解这样的心情。

    怀着这样的悲悯,她为谢洵掖好被角,将他散乱的发丝拨到一边,点上根安神?香。

    回到外殿,屏退所有宫人,她整个人缩在圈椅里,目光落在沉睡的青年?身上。

    对宣宁侯府,谢洵厌恶至极。

    可对那位早逝的母亲,他却闭口不谈。

    “沈清。”似乎终于下定了主意,元妤仪将暗卫叫了出来。

    沈清站在她三步以外,拱手行礼,“公?主。”

    元妤仪想了解他的过去?。

    不止是他对候府的怨恨,还有他缘何投诚。

    她信任谢洵,可这并不代表着她从未生疑。

    “你去?查查,驸马生母的身份。”话音一落,她又补充道:“以及,驸马这些年?在候府的生活遭遇,究竟如何。”

    —

    是夜,幽蓝色天空闪烁着几粒星子,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殿中,落下一层皎白的残影。

    谢洵梦中重复着三年?前?闹胃病时?的痛苦,整个人像是处在冰火两重天,到后?来才觉得有温热的暖流流淌入胃,终于安稳下来。

    意识朦胧之间,他听见?有人喊他,“衡璋,听话,快起?来喝药,喝完药,病才能?好。”

    这是母亲劝他喝药时?的话。

    他很想念母亲。

    鼻端是熟悉的幽香,谢洵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费力地半睁开眼,瞧见?窗外一弯新月。

    他只觉得月色冰凉,而后?疲惫地阖上眼睫。

    公?主是将自己重新送回了候府么?

    原来最后?,还是不想留他啊。

    谢洵唇角勉力勾起?一抹弧度,没关系,他从不在意这等小事。

    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的虚情假意,他若是当了真,岂不是太愚蠢。

    桥归桥路归路,他离了她,也照样可以。

    药的后?劲蔓延至四肢百骸,青年?最后?一丝清醒的思绪也被荡开,重新睡去?。

    ……

    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喝过药又睡了两日?,谢洵气力恢复大半,懵懂的思绪清亮,看?着眼前?陌生的装潢,他眉间疑惑。

    额角带着宿眠的胀痛,他伸手揉开瘀块,打量着周围,宣宁侯府没有这样的房间,倒更像是,皇宫内殿。

    这想法骤然冒尖,谢洵一顿。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明显放轻了的脚步声,少女压低声音道:“驸马还在休息,先把药端过来。”

    谢洵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没走吗?

    下一刻,屏铱驊风那边走过来一个人影,身着软烟罗裙的少女梳着十字髻,发上鬓着那支熟悉的蝴蝶珠钗,迎面撞上青年?的目光。

    元妤仪喉头滞涩,千言万语堵在心里,端着药上前?,“你醒了。”

    谢洵唯有颔首。

    他掀开被子要下床,看?到身上的中衣愣了愣,略一思索还是站了起?来,接过苦涩的药一饮而尽。

    元妤仪坐在锦杌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想到沈清打听的消息,看?着眼前?的谢洵,再也不能?似往日?那样单纯的同情。

    她有些敬佩他的心性。

    谢洵昏睡又醒过来,情绪也平静下来,他嗓音微哑,主动开口道:“多谢殿下,您对臣的照拂,日?后?无论境况如何,臣将永远铭记在心。”

    这是要划清界限了。

    元妤仪眉尖一皱,怔怔地望着他。

    青年?面色苍白,就算休息了那么久,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情绪却很镇定。

    “臣知晓自己人微言轻,身份低微,就算入仕,也不如旁人势力深厚,又大逆不道,目无尊长,殿下心有芥蒂,臣都?……”

    元妤仪手指一僵,蹙眉打断,“驸马这是什?么意思?”

    谢洵神?色淡淡,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臣会竭尽所能?效忠陛下,平衡朝局,待江山稳固,殿下便可以恢复自由身。”

    他的话音一顿,他如此大言不惭,可此时?此刻,又能?拿出多少谈判的资本呢?

    只有一具无用的皮囊和残破的身躯,公?主或许只会讽刺他自不量力。

    元妤仪心绪波动起?伏,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气,她眉梢上挑,怒极反笑。

    “本宫恢复自由身?那你呢?驸马,你又当如何。”

    谢洵不明白她的怒意从何而来,垂眸如实道:“臣自当以死谢罪。”

    他利用了靖阳公?主,要替罪臣翻案,又要向所有欺辱母亲的人寻仇。

    桩桩件件,皆为不仁不义。

    元妤仪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直视着青年?漆黑的双眸,姿态与冬日?为他撑伞时?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她并不平静。

    这些天,她衣不解带地照顾谢洵,又得知了他过去?经历过那样的绝望,心里本就淡薄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

    无论谢洵是不是她的驸马,对这样心性坚定之人,元妤仪都?会抱有欣赏,也愿意帮助这样的人登阁入仕。

    可现在看?来,往日?对他的维护,对他的好,更像是一个笑话。

    明明是夫妻,他为何偏偏不信她。

    少女凤眸噙泪,在眼底打转。

    “谢衡璋,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只知利益,满眼权势地位,罔顾旁人性命的人么?”

    “你我虽是新婚夫妻,但我自认待你一向真心实意,可你依旧当我是个无情无义的怪物么?”

    含在眼中的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砸在谢洵苍白的手背上,转瞬即逝。

    青年?听着她的怨诉,手指微颤,抬眼看?向那双带着哀怨的清澈眼眸。

    剔透眼泪几乎要将谢洵的手背烫穿。

    解惑

    谢洵才平复下去的痛苦又涌上来, 顶着苍白的面容,垂眸看着滚下的泪珠。

    “殿下,臣没有……”他的嗓音很低, 带着酸涩,和听起来苍白无力的解释。

    元妤仪微抬下巴,径直伸手抹掉眼角的泪,不再看面前的人一眼。

    她转过身冷声道:“没什么?没有这样想过?那你为何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几日前还对她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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