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嫁给黑心权宦: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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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才找到在井边打水的青鸾,和垂手站在一旁,一脸“拦也拦不得,劝也劝不住”的缙云。

    见青鸾独自一人拎水,鸦青连忙上前帮忙,“府中男丁甚旺,这些粗使怎用女史来做?”

    青鸾看他一眼,只低声道了句“多谢长史”,便躲过他前来接桶的手。

    “这是……”鸦青看向缙云。

    “是大人……”缙云欲言又止。

    鸦青想起方才宁晏礼极为反常的反应,突然明白过来。

    一提宁晏礼,青鸾脸色登时又黑了下去。

    她把刚从进中提上来的木桶,哐地一声撂在了地上。

    早知宁晏礼有诸多怪癖,没想到还有自虐一项。

    深夜里不睡,偏要用冷水沐浴,想必他这副冰冷心肠,便是这夜夜在冷水里泡出来的。

    冰凉的井水从桶边溅出,打湿了裙边鞋袜。

    鸦青急忙回避目光。

    瞧这架势,他家大人和女史回府后,应是又闹出了什么别扭。

    青鸾运了口气,把桶中水折入另一个里,然后又将之丢回井中打水上来。

    见她一直这么闷头打水也不是办法,鸦青抬头对缙云道:“去把童让他们喊来帮忙。”

    却不想缙云犹豫片刻,才艰难开口道:“大人说……往后夜里打水的差事,叫女史一人来做……旁人不许伸手。”

    “……”鸦青闻言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诚然,这冷水说到底,确是因女史才用的,但自家大人这路数会不会实在诡僻了些?

    青鸾来来回回折腾十几趟,在宁晏礼寝殿中摸着黑,足足把浴桶里的水灌到边缘,才对着空气,恭恭敬敬伏手道了一句“请大人沐浴更衣”,之后便把门一摔,退出殿外。

    殿内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宁晏礼反复压制几次,才强行忍住唤回她的冲动。

    他沉默地摘掉腕上湿漉漉的纱布,褪下内衫,迈入冷水。

    待听见有水声哗然从桶边溢出时,他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一脚把桶踢翻。

    “哐当”一声巨响,把在窗根下打盹的屠苏吓了一跳,他倏地从地上弹起,扶刀朝窗子里急道:“大人发生了何事?”

    宁晏礼沉脸在漫着冷水的地上站了半天,许久才道:“明日早朝后,随我入宫请旨。”。

    乌云密布,薄雨霏霏。

    太极殿上,度支尚书念着近来国库的几项较大开销。

    他声音平平,犹如念经,除了大殿正前的李洵脸色越听越黑,其他朝臣都低垂着头,暗自将眼珠子往宁晏礼身上瞟。

    陈暨低低冷笑一声,侧头对身后的褚冉道:“你上朝前说的,可是真话?”

    褚冉对他后脑勺瞪了一眼,“我何时有过虚言?云舫里许多人都瞧见了的。”

    “他这阉人心思倒多。”陈暨讽刺道:“也不怕被人因此参上一本。”

    褚冉倒有不同见地:“他已说了要亲自奏请陛下赐婚,别看他虽是宦官,在这事上倒有些魄力。”

    听褚冉话里似乎带着一丝赞许,陈暨撇嘴嗤道:“一个空有皮囊的废人,哪有士族女子看得上他?也就是那些贱奴才多瞧他几眼罢了。”

    一旁,骠骑将军霍远山闻言皱了皱眉。

    陈暨和褚冉在他耳边嗡嗡半天,他早听得厌烦,方才那一句更是莫名刺耳。

    好不容易捱到下朝,待出了太极殿,见陆彦与宁晏礼告辞后,他拿过内侍为他撑的伞,疾行几步,跟了上去。

    “怀谦留步。”他道。

    宁晏礼闻声回头,见是霍远山,遂伏手礼道:“霍老将军。”

    其实霍远山刚过半百,与陆彦、桓昱等人皆是同门,朝中人之所以唤他为霍老将军,并非因他年迈,而是为与其长子,镇北将军霍长翎区分开来。

    霍远山微微颔首,走到宁晏礼身边,想要开口,却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宁晏礼见此已猜到八分。

    他虽与霍家往来甚密,但大多都是与霍远山的两个嫡子,尤其是霍长玉。

    霍远山这般主动前来找他,算来还是第一次。

    他平静地看着霍远山,半晌,先把话挑明了出来:“今日朝中传言非虚,我昨夜确是去了云舫。”

    霍远山一怔,“你自幼时起就定力极强,亦不是贪恋风月之人,怎会……”

    宁晏礼微垂下眼帘,“让老将军失望了,其间虽有缘由,但眼下既已在朝中传开,便是木已成舟了。”

    霍远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方才听闻,那陈暨还想以此参你一本,若是如此,你倒不如先去奏明陛下,给那女子一个妾室名分。”

    宁晏礼沉默少许,“我并未想过纳她为妾。”

    霍远山面露不解。

    “若去昭阳殿请旨,我打算娶她为妻。”宁晏礼道。

    此言一出,霍远山蓦地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你打算迎娶舞姬为妻?”

    “她说过,定不会为人妾室。”宁晏礼无奈勾唇。

    霍远山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你莫不是忘了自己是何身份?你若娶了贱籍女子为妻,来日要是——

    他话音一顿,自觉失言,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又道:“你当真想明白了?”

    宁晏礼望向太极殿的飞檐,视线因拉得过远,而显出一丝茫然。

    “虽然现下还不得头绪。”他道:“但我直觉与她似乎颇有渊源。”

    霍远山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道:“旁人向来是做不得你的主的,若是想通,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还望……还望大人莫要忘了十六年前,在云都枉死的亡魂。”。

    霍长玉从宁府地牢出来时,宁晏礼也刚从宫里回府。

    二人迎面相遇,细雨纷飞中,撑着两把样式极为相似的桐油伞,伞面梨花如雪,枝影横斜,皆是出自一人所绘,宁晏礼只消一眼便可认出。

    两人在雨中对望片刻。

    宁晏礼皱起眉,冷冷问道:“这伞你是从哪得来的?”

    其实问这话时,他脑海中已隐隐浮现出一种可能。

    但同时他又不太确信。

    毕竟印象中,霍长玉与她并不相熟,她怎会莫明送伞给他?

    难道是之前在宫里的时候?

    霍长玉在阴暗潮湿的地牢,帮宁晏礼验了半日的尸,刚血漉漉的出来,就遭他劈头一问,顿时愣了愣,“什么伞?”

    宁晏礼向他头顶上方一瞥。

    霍长玉跟着抬头,望向梨花伞面,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个啊。”

    说着,他嘴角浮出一抹缱绻的笑意,“当然是有情人送的。”

    话音甫落,宁晏礼脸色骤变,这时青鸾也撑伞路过,三把相似的桐油伞局在庭中面面相觑。

    一旁的屠苏登时心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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