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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窃情苏青瑶徐志怀》 180-200(第22/29页)
媚,照得碧蓝的海波,金色、蓝色、罅隙里的银白色,层层荡漾。
苏青瑶正往烘面包上抹黄油。她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向徐志怀,道:“我们起太迟了,厨房来不及做饭,随便吃点吧。”徐志怀颔首,坐到桌边切他的牛排,说:“晚上叫厨子做上海菜,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苏青瑶摇头:“今晚可能不行,明早九点半有课。”徐志怀忍不住道:“你可真够忙的。”苏青瑶放下面包,擦擦手,笑道:“风水轮流转。从前你忙,现在我忙。”徐志怀顺着她的话,道:“那得我来伺候你了。”苏青瑶夹起方糖,扔进咖啡杯,用小勺慢慢搅着,笑着说:“徐老板少来,从来只有别人伺候您的份。”徐志怀不作声,认下了她的打趣。
吃完饭,徐志怀让女佣去喊司机把汽车开出来,打算送她去学校。
两人在门关换鞋。苏青瑶蹲着系皮鞋搭扣,起来时,左边的耳环不慎落进旗袍领内,还勾住了一缕碎发。徐志怀瞧见,让她别动,小指轻柔地将耳环勾出来,接着将绞进去的发丝抽走。
“也算是伺候过你了。”他淡淡道。
若是滑腔滑调地说这话,是颇为令人生厌的,可他从表情到语气都相当严肃,简直是拍着胸脯自证,就显得相当好笑。
苏青瑶听了,强忍着笑意,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她本打算亲脸,可凑近了,又想着吻下去必然要留一个口红印,便拨开他的衣领,将唇轻轻印在了右侧锁骨。
“这样看不见了。”她替他将衣领拉回来,拧上最顶端的赛璐珞纽扣。
徐志怀没有留唇印的顾虑,紧搂住她的腰,吻在面颊。
“香得要命,”他松手。“头都要晕了。”
“熏得就是你。”苏青瑶挑眉,“咔嚓”一声,拧开房门。
从浅水湾旁的小山下来,先是满眼的浓绿,再是海岸边深浅不一的蓝,接着进到市区,颜色一下杂了,东一块西一块,零零碎碎,如同上蹿下跳的玳瑁猫。乌黑的轿车越开越快,车窗外的景物被抽拉成无数横排的细线,苏青瑶静默地看着,一时晃了眼,时间也似被拉成线条的风光,在眨眼间逝去。当她回过神,定睛朝前看,自己已从后座换到了司机位,一个多月的时光,她考到了驾驶执照,正独自开车往香港大学去。
刚迈入十二月的香港,天气清凉,她开着车窗,驶上浓荫遮蔽的柏油山道,干爽的空气浸润到毛孔里,说不出的爽快。
到学校,她拎起皮包进教室。学生们陆续进来,见了她纷纷喊:“苏老师早。”苏青瑶笑着挨个回:“早。”
上午第一堂课,又临近耶诞节,要举办战后港大的第一个圣诞舞会,十个学生里有九个是死的,任你讲得再好也没用。苏青瑶无他法,只得随堂点名提问,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叫活。不多时,放课铃响,她抓紧最后时间,交代起圣诞舞会后的大考。学生们唉声叹气地应着,作鸟兽散。苏青瑶也收拾东西,开车回浅水湾。
书房的菊花快开败,她顺路买了一捧零纹彩纸包裹的花束。到家门口,先去看邮箱。给谭碧的信已寄出整一个月,却始终没收到回信,不知是因为她太忙,忘记回信,还是遇到了麻烦。
希望是前者。
想着,苏青瑶打开信箱。
里头有一封信,不过是给徐志怀的。
苏青瑶略有些失落地取出信封,回了家。徐志怀还没回来,她先去到书房,搬下博古架上的梅瓶,将菊花与蓬莱松换作新买的鲜花——牡丹、芍药、花毛茛、竹叶兰,都是粉白的大花,挤在瓷白的小脸下,如云似雾。
正专心侍弄,后颈冷不丁一麻。
苏青瑶耸肩:“哎!”
“头这么低,等下又要喊脖子疼。”徐志怀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捏了捏她僵硬的后颈。
“今天怎么这么早,”苏青瑶转身。“跟邵先生谈得还顺利吗?”
徐志怀停顿片刻,淡淡答:“一般。”
“谈不拢就谈不拢,又不是穷到要吃不上饭,等着你这笔生意落实。”
徐志怀笑道:“那你未免太小看我。”
“是怕你辛苦。”说着,她牵起他的左手,掬水似的合在掌心。
拇指沿掌纹摩挲,湿且暖。
一种软溶溶的感觉泛上心头,徐志怀垂眸,反将她的两手扣住,包在他的一只手里。
“谈得拢,迟早的事,”他凑近道,相当笃定的口吻。
苏青瑶轻笑,又想起重庆的来信,就暂且脱了他的怀抱去取。折回来,身影依旧是交叠的。徐志怀拆开信,默默读。苏青瑶问:“谁的信?”徐志怀答:“沈从之的。他预备下周三出发,带女儿乘船来香港,大概周五到维港。”
苏青瑶听闻,想起这位沈从之先生原先坚定地不来香港,如今又突然改变主意要来,最大的可能,是内陆局势进一步恶化……
“好,等我明天下班,就去帮他们订酒店。”她捺住心中隐忧。“志怀,你比较熟悉沈先生,记得提前订饭馆,或是写一份单子,让佣人去买菜,好为他们接风洗尘。礼物也要买两件,沈先生的女儿多大了?”
“从之是老熟人,用不着这么隆重。”
“老熟人,更得加倍招待。”苏青瑶纠正。“哪有厚待外人,苛待亲友的?”
徐志怀被她堵得没话,无奈道:“行,按你说的办。”
苏青瑶戳一下他的腰:“我有理,当然按我说的做。”
徐志怀笑而不语,松松地握着她的手腕,别开,下巴一抬,将要吻她的唇。苏青瑶肩膀突得一缩,脸朝后撤,不许他吻她。徐志怀扑了个空,顿在原处,定定望她。苏青瑶眼眸含笑,直起上身。她有理,该是她吻他才对。于是,她侧着下巴,俯身含住他的上唇。
吻是快烧干的沉水香。
第一百九十六章 蓦然回首 (一)
翌日有早课,苏青瑶批改完学生的作业,便先睡下。
徐志怀拿着沈从之的来信,去到书房,开灯,钨丝灯泡照亮手中的信纸,墨迹微微反光。
他戴上眼镜,坐到桌前读信。
霜月吾友:
别来无恙。
日前接承云来书,信中言道,于家长子于锦城因中统清算已被提请离职。承云与于锦城同在一处办公,见其祸及门庭,身处险境,难免心生惴惴,言辞间多有忧惧之意。今战乱将起,党派争锋。吾一介书生,恐祸及自身,累及家人,使子女蒙难。遂欲南下,偕独女远赴香江,暂寻避世之所。兹定于下周三启程,料周五可达维多利亚港。
另,承云之事,盼勿传于外人。若多口生非,恐反生祸端。
苍天不佑,惟以盼平安为愿。
从之 敬上
十一月七日
看罢,徐志怀拉开抽屉,取出一盒装烟草的铁罐,用镊子夹出些许烟叶,铺在在金属托盘,碾碎了,塞进红褐色的短烟斗。又去拿火柴盒。细长的木棍,伶仃如芭蕾舞女郎。他靠在座椅,划亮,引燃烟草,在唇间画出一个猩红的圆点,似指甲盖大的血钻,止不住闪烁。木质香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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