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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垂怜》 【正文完】(第3/4页)
见陈焕被露出腿脚时往后缩了缩,不由得调侃:“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陈焕略显虚弱地瞪她一眼。
“好了,起来喝药吧。”
枫黎把陈焕扶起来一点儿,往自己身边拢了拢,他?就顺从地靠在她身上。
她笑了笑,用小勺盛了点儿药,喂到?他?唇畔。
陈焕美滋滋地张口,一口一口地喝。
从他?表情上都看不出碗中棕黑的药汤有多苦涩。
不一会儿,就都喝完了。
枫黎又端来一杯茶:“苦不苦,喝点水?”
陈焕乖乖地听她的,她说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只是喜悦的同时,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种活儿,从前郡主都不用人伺候的,这回反倒来伺候他?了。
况且……
他?抿抿嘴唇:“怪奴才?身子?不争气,生病喝多了水,怕是……”
“别多想,不管怎么说,病了就要多喝水才?能好得快些。”枫黎回到?床边,手指蹭蹭他?的唇角,“要说真?有什么耽误事?儿的……”
陈焕清了清晕乎乎的思绪,努力正?色问:“什么?奴才?是误了什么事?么?”
他?回想,总督的寿辰距离现在还?半月有余。
那时如果需要他?去,病应该早就好了,不会耽误的。
他?解释道:“给总督的寿礼奴才?已经备好了,郡主无需担心。”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说你什么。”
枫黎轻轻拍在陈焕的背脊上,一下一下的,就跟哄人睡觉似的。
按理说,喝完了药,应该容易犯困的。
可陈焕这时候哪里睡得着。
他?追问道:“那是什么事??郡主放心与奴才?说,奴才?身子?扛得住病,又有郡主这样悉心照料,一两日?就能好得透彻了,不会耽误了郡主的事?的。”
枫黎把他?额前的发拨到?一旁。
她欲言又止,笑了笑:“到?时候再告诉你吧。”
“郡主要是不说,奴才?怕是一连几日?都要睡不好了。”
陈焕倔强起来不是一般的犟。
关键的是,他?盯着枫黎那么瞧,总是能让她心软。
枫黎叹气:“罢了。”
一方面?不想让陈焕胡思乱想,另一方面?么……
开心事?她总想立刻分享给陈焕,让他?高兴。
这事?儿讲给他?听,他?肯定要一连开心数日?了。
真?怕他?高兴得反倒睡不着觉了。
“本想到?时候给你个惊喜,可谁叫我面?对你时藏不住事?儿了呢。”
她起身,给陈焕掖了掖被角,又换了额头上的布巾。
她吩咐道:“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陈焕点点头,看着郡主离开。
不知道会是什么惊喜。
其实跟郡主生活在将军府,他?已经什么都不缺了,过?得比在宫中富足悠闲多了。
再有惊喜的话?……他?能想到?的,无非是郡主给他?什么凭证,比如一块儿将军府的令牌,什么“见令牌如见将军”,可以让他?借着令牌狐假虎威;
再或者,便是给他?进军营的权利,允许他?在府中无事?的时候到?军营去伺候,免得时常一天里只有早晚能见郡主,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
两者相比的话?,他?更?喜欢后者。
他?想时时刻刻地伺候在郡主身边。
可军营要地……
总归不好让外人进进出出吧。
他?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期待。
不多时,外面?响起脚步声。
陈焕抬头看过?去,见郡主抱着个衣箱进了屋。
衣箱上显然印着郡主带他?量体裁衣那间铺子?的标记。
先前已经送来了两身做好的冬衣,所以他?认得这个箱子?。
隐隐的期待和兴奋落了下去。
说实话?,他?心里有些失望。
于是回过?身,窝回了暖烘烘的被子?里。
他?鼻子?不太通气,瓮声瓮气地说:“不过?是又有新衣制好,奴才?还?以为?是什么惊喜呢。”
赤.裸裸的失望,装都不装一下。
准确地说,是希望枫黎因此?多哄他?几句。
枫黎站定在床边,打?开衣箱,露出里面?的衣裳。
她笑说:“陈公公,你再瞧瞧,算不算惊喜?”
陈焕敛敛眉头,想撒撒娇,便故作挑剔地回了头。
不想,在看到?那一片艳红时睁大了双眼。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几位皇子?大婚、公主出嫁都是他?经手准备的。
衣箱里静静躺着的,分明是喜服!
“郡主这……”
他?呐呐地开口,脑子?里已经有了最有可能的答案,但还?是很难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脑袋烧得迷迷糊糊的,身上骨头也烧得酸疼,这下就连眼睛都变得朦胧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一个美梦,梦到?郡主允许他?像个人一样光明正?大地进了将军府的门,名正?言顺地过?了门、成了郡主的人。
眼眶里不由自主地蓄了水光,轻轻地打?转。
“叫人赶制了许久,今日?终于做好了。”
枫黎见他?眼中蓄泪,笑得更?灿烂了。
她把衣箱放在床上,牵起陈焕的手轻轻放在做工精细的喜服上。
“我以为?陈公公因自己的身份而忌讳此?事?,不喜欢大张旗鼓地叫许多人来围观,我也不是很在乎有没有那样的形式,便一直没提过?。”
“太监过?门”,真?出了这种事?肯定会被人在大街小巷里背地念叨许久。
茶余饭后,谁都喜欢把这当成自己的谈资。
她知道陈焕不喜欢叫人盯着他?看,尤其是因为?身份而盯着他?,就一直以为?他?不喜欢。
那时陈焕委屈地抱着她诉苦告状,才?突然明白,他?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
他?羡慕其他?人,别管男子?还?是女子?,都有家人有身份,不像他?从宫里出来远赴北地,不明不白地住进了将军府里,她说他?是喜欢的人,但外人只道他?是个伺候人的太监。
他?需要一点儿虚名,也期待那一点儿虚名。
因为?那是她的认可和承诺。
陈焕一直掉眼泪。
水珠一串一串地落在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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