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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人生入戏 [无限]》 40-50(第14/17页)
”
方思弄道:“抱歉,我不是玉求瑕……他喝醉了……我现在……”
他本意是想问玉求瑕的家在哪里,他给人送回去,玉茵茵却直接“啧”的一声打断他道:“给我地址,我派人来接。”
方思弄还想说什么,玉求瑕却忽然开始闹,他怕人摔着,匆忙挂断了电话,两只手把玉求瑕抱住。
玉求瑕很瘦,力气却大,方思弄居然一下子没稳住,两个人一起栽倒在花坛里。
方思弄只能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用玉求瑕的指纹解开手机发送了地址,然后两个人肩并肩坐在花坛边上等。
玉求瑕毛茸茸的脑袋塞在他的脖子里,痒痒的,还在不停乱动,方思弄有点受不了,侧过头看着,正想调整一下姿势,玉求瑕却忽然坐直了,整个上半身像一把笔直的剑,然后说道:“还是想死。”
那一瞬间方思弄只觉得心脏都停跳了。
他愣愣注视着玉求瑕的侧脸,感觉到一阵大风刮过肺腑,刮出一片空洞。
路灯的强光照射在玉求瑕身上,仿佛在他的发上、睫上、肩上、膝上都落下了一层初雪,这让他更像一尊玉雕,浑身散发着一种肃穆而庞大的气息,如同……如同死亡。
方思弄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疼痛。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抚掉玉求瑕睫毛上的“雪”。
“思弄……是‘雪’的意思吗?”下一刻,那尊雕像动了,那股庞大的庄严感瞬间离开,玉求瑕转脸朝他笑,好明艳,好让人心动,他问他,“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小雪吗?”
方思弄愣住了,好几秒后才明白过来这段话的意思。
他名字里的“思弄”的确来自于“snow”,是他那对文化程度不高的父母起的,如同方佩儿的名字也来自于“pearl”,珍珠。
虽然是寄托了父母的美好期望,实话说却都有点土,好在“思弄”这两个字还误打误撞的不错,放在这个圈子里也不突兀。
他低下头,心头升起一股带着热意的羞赧,低声道:“只有你可以。”
“太好啦!”玉求瑕又抱住他,把脸塞进他的脖子里,一叠声地喊:“小雪,小雪。”
方思弄觉得自己的心变成了棉花糖,软得一塌糊涂,又轻得像空气,他伸手揽住玉求瑕的肩膀,鼓起勇气,微微侧头,亲了一下玉求瑕的头顶,闻到了他头发里的香气。
这时,玉求瑕说:“你好香。”
方思弄一愣,疑心自己是太过得意忘形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片刻后才意识到刚刚那真的是玉求瑕的声音,他晕晕乎乎地回:“我不香,你才香。”
玉求瑕的声音低沉华丽,尾音却打着旋翘上了天:“我才不香,我臭死啦,都是酒。”
方思弄觉得自己简直要受不了了,身体里仿佛有一只野兽在咆哮,要把玉求瑕拆吃入腹,或紧紧拥抱将他揉碎按进自己的骨血里,只属于自己,永远也不分离。
可一切都只在想象中发生,现实中的他一动不动,玉求瑕倒是靠在他身上,一直动手动脚,现在又唱起歌来:“Elsa,Do you wanna build a snowman?”
后来玉茵茵派的车到了,果然是“派的”,大小姐没有亲自过来,只来了一辆加长豪车和一个司机。
玉求瑕不配合,方思弄也不放心,就跟着上车把玉求瑕送回了家。
那栋宅子在城郊,车子在北京凌晨的马路上畅通无阻,竟然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开进有门卫的铁门后,还又过了五分钟才看到房子,一头银发但身姿笔直的管家已经候在了门口。
方思弄和司机一起把玉求瑕扶下车,管家已经过来接手,方思弄不得已将玉求瑕交出去,然后透过敞开两寸的大宅门缝看到了后面的一个人影。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玉茵茵,双方都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他沿着车行道往外走,快到大门口时司机开着那辆加长豪车追上来,说大小姐吩咐要将您送回去,方思弄谢绝了,司机开着车跟了他十几米,也不再纠缠,掉头回去。
他离开小区——他不确定这种地方应该被叫做“小区”还是“府邸”还是“庄园”——沿着来路步行了两个小时才回到有人有车的地界,打开地图一查,发现离学校已经不太远了,北京打车费高得吓人,他盘算了一下,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回学校。
第二天,玉求瑕找到学校来骂他,说我要是想回家的话我叫你来干什么?以后不许再把我送回家。
方思弄只得一连声地道歉,最后提出了同居的想法。
昨天玉求瑕抱怨太久没见他,他算了一下时间,这学期确实太忙,他仔细思考了一晚上,要改变现状的话只有同居一条路。
玉求瑕却一声冷笑,抬手就把他头发揉得稀乱:“你现在在老傅手底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尿性,你就老实跟学校待着!”
然后在学校的暴马丁香树下,他得到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也是他人生的第一个。
至于昨晚那个让他浑身战栗的“死”字,他已经忘了,有时候想起来,也只当是玉求瑕的笑谈。
直到半年之后,玉求瑕执导的第一部 电影问世。
第49章 掘墓人18
让玉求瑕狂揽奖项、一战成名的作品《十八》, 被很多媒体称为《洛基恐怖秀》在本世纪的复活、邪典电影的集大成之作,使世界各地无数影迷为之癫狂。
但大多数的影迷并没有看过的、玉求瑕的处女作,是一部比《十八》更年轻、更朋克、更怪诞、更张扬的邪典电影, 因为突破普罗大众的底线,一度只能在网盘流传。
而方思弄,自然是第一批观众之一。
第一次看, 他全程没有说一个字,电影弹出演员表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冷汗已经打湿了脊背,比看法斯宾德和特吕弗时更绝望。并非因为玉求瑕在艺术造诣上已经超过了大师们,而是因为玉求瑕是个活生生的人就在家里等他, 可他却不知道玉求瑕的灵魂中竟然埋藏了这样多的痛苦,简直可以说是一片废墟。
在电影结束的刹那他回忆起半年前那座路灯下落雪的雕塑, 在这一刻才确信玉求瑕是真的想死。
作品不会说谎,他知道玉求瑕已经来到了悬崖边缘。
从那之后方思弄就开始恐惧, 理论上来说他并不惧怕死亡, 毕竟他在十八岁的时候险些就投入它的怀抱, 他只是不想让玉求瑕死,在他眼里玉求瑕那么完满, 美丽、富有、才华横溢,一出生就拥有很多人一生也无法拥有的一切……如果连这样的玉求瑕也要自杀, 那这个世界要怎么存在下去?
博尔赫斯讲爱一个人就是创造了一种信仰,玉求瑕就是他的信仰,如果玉求瑕死了那支撑他的东西也将不复存在,所以玉求瑕濒临悬崖,就等于是他濒临悬崖。
生活在岌岌可危地继续着,渐渐的, 他意识到玉求瑕之前说过的很多事都不是随口一提,比如说“睡觉必须平躺双手合于腹间的家规”,听上去那么匪夷所思,但它们都是真的。
它们像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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