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令: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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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闭眼便能想到这些年父亲的厚此薄彼,哪怕他是江家的长子,未来袭爵的江世子,对方也没给过自己多少好脸色,甚至还会当着下人的面数落自己,给自己难堪。

    思及旧事,江闻夕不免低落,他推开门,准备拿了东西便走。

    然而当他找到甲胄架子后,却没能拿起来,这东西本没有多沉,却好似粘到地上了一样,再怎么使劲儿也根本拿不起来。

    江闻夕烦躁中随意拧了一下,却听到屋中发出了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他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于是又试着使劲将这架子转了半圈。

    这一次,他回眸,看到墙角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暗室的路。

    江闻夕诧异不已,长这么大,他竟然从未知道江府还有暗室!

    自己父亲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必须建一个暗室才能藏得下?

    江闻夕揣着疑惑,小心翼翼地往暗室走去。

    通过小小的入口,又走了一段狭窄的通道,视野再次清晰时,却发觉这里面竟别有洞天,卷轴藏书以及诸多蒙了白布的家具摆件。

    江闻夕隐隐猜到了什么,试着挑开白布……果不其然,那些东西正是他母亲的遗物。

    可是父亲曾经分明告诉自己,这些东西全被扔了啊?

    江闻夕一时间百感交集,他既恨父亲的隐瞒,但又因为对方的口是心非而烦心,既然没丢,为什么偏要告诉自己已经丢掉了,非要自己记恨他才满意吗?

    江闻夕一言难尽地移开目光,转身去瞧了瞧那些藏起来的卷轴,他认识梁域字文,可以看出这是一些母亲私藏的药理秘籍。

    父亲曾和他说过一些关于母亲的事情,母亲她在来中原之前是医女,后来跟着贞妃入宫,做过几日侍女,那些年中原与梁域分外交好,母亲因为不俗的才能本事,被皇帝任命为五品女官,最后嫁给父亲……

    江闻夕敛眸,一本正经地翻着旧物。

    直到——他找到了一个木匣,那里面藏了很多信件。

    江闻夕面无表情地拆开来看,无动于衷的表情马上变了,这些居然是父亲写给已经过世的母亲的信?

    他竟不知父亲有这种写信习惯,很难想象那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将,会揣着柔情写下这些啰里啰嗦的东西。

    江闻夕冷哼一声,随意又拆了几份,甚至把木匣倒过来,去看看垫底的信件还能有什么花样。

    可是,后面的信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字迹,那样娟秀漂亮的笔法,更像是女子所书,再加上陈年的笔墨灰尘,很容易猜出书写这几份信件的主人是谁。

    江闻夕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几份是他母亲写的。

    用的,也全是旁人看不懂的梁域字文,除了他们父子二人,其他人很难看懂。

    江闻夕坐下,仔细瞧过……从早年母亲书信中对父亲倾诉情愫,再到母亲病了那段时间对父亲的叮嘱。

    母亲写道——庆帝多疑,日后必然要与梁域反目成仇,贞妃已死,她亦无活路,开战再即,不愿让父亲因她为难,遭到皇帝的猜忌,所以便先赴黄泉……府中的几位下人,汤氏、贺氏、葛氏皆为宫中眼线……她死后,父亲切莫伤心过度,陛下如何对待死去的贞妃,父亲就要如何对她,不可与陛下相悖,不可露出耽于情爱之色,让府中下人瞧见了……陛下对待太子的态度,便是父亲对待自己的态度,一定要记清楚了……将来若是与梁域完全撕破了脸,父亲宁肯疏离自己,也不可露出溺爱之色,不可将上一辈的恩怨过早告诉自己,不可……

    几封信,足足二十四句“不可”,字字诛心。

    母亲还说,父亲是个没记性的,这些书信切记要好好保留在身边,日日鞭策,免得对方将来忘记了。

    江闻夕狼狈地后退半步,没让眼泪打湿这些信件。

    他那父亲不是个圆滑的性子,做事也直来直往,不懂如何巧妙地缓和父子关系,从小到大对他都是一路打压过来的,就像如今陛下不待见太子一样的不待见他。

    江闻夕甚至还在想,是不是父亲演得太多,真的当真了,改不过来了呢?

    他胸口起伏剧烈,扶着墙面哑然落泪。

    难怪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时,父亲才愿意和颜悦色片刻。

    曾经妙音坊一案中,父亲当着恒亲王一众人面让自己狼狈捡拾地上的卷轴,让自己失了颜面,可回府路上,对方却能心平气和地牵着马叮嘱自己一些事。

    那人会带着自己入宫向陛下争取京畿路提点刑狱司的职位,也会在回宫路上教训自己别和恒亲王起冲突,会在军营中次次磨他的脾性,打压他争强好胜的势头,可也会在生死存亡之际找个借口把他调走……

    江闻夕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多年不曾释怀的怨恨与得知真相的愧疚挤兑到一处,他一生犹豫挣扎,这样复杂的爱恨更难消化,恨不得吐出一口淤血来,把理不清的感情全带走。

    他狼狈无措地合上木匣,身形踉跄。

    他很多时候都靠着单纯的爱恨去支撑自己活下去,征战沙场时,生逢险境时,他会想着远在京中的爱人温宛意,会狠狠地暗骂一心想要自己去死的父亲……

    可如今,他对温宛意的念想被打散了,对父亲的恨也要消失了吗。

    他知道的,那是一个笨嘴拙舌的武将,就连母亲都会嗔怪对方的讷口少言和不解风情,自己又能苛求对方什么呢?这样一个人,确实是没办法做到心细如发。

    若非要怪的话,反而该怪自己太过心思敏感,想的多,心中的委屈和不甘也多。

    江闻夕捏着拳重重砸了几下墙面,突然只想一件事——自己现在就要去找到父亲那妾室,好好问一问,当初自己在行宫听到的那句话是什么。

    他没听清父亲的回话,只当对方是想和姨娘一起害死自己的,如今再想,事实是否并非如此。

    他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江闻夕离开暗室,备马便去找人了。

    他知道那母子俩的踪迹,也知道那姨娘已经快要病死了。

    不知再去寻人,可还来得及。

    年节,瑞京城车马骈阗。

    一处僻静少人茶楼早早歇了业,却无人知晓里面的情景。

    恒亲王带着亲信在此地面见富贾陆氏陆知筠,众人谈论着朝堂之事,也谋划着他日之策。

    “先丞相是朝堂中名德重望的股肱之臣,颁布过‘六十四嘉荣令’,辅佐出了一代盛世王朝,可也是这一出改革,顺势将在朝为官的异域官员都清出了朝堂,惹来大小十二个部族小国的不满,那时东宫其实与那些宵小部族来往密切,丞相惹外族不满,太子便在暗中给丞相施压……”

    众人闲叙间,温宛意寻了借口离开了这里。

    她刚出门,便一扶元萱,险些栽倒。

    “姑娘当心。”元萱见她脸色不对,问道,“姑娘是有什么心事吗?”

    “不碍事的,只是觉得有些闷。”温宛意护着心口,笑意苦涩。

    她方才听到的旧事,事关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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