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令: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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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和面前人演这父慈子孝的假戏,他抬首尝过那燕窝,不动声色地咽了,又低着眉退开一些距离:“父皇恩赏,儿臣感激涕零。”

    老皇帝放在那碗燕窝,蹙眉盯着他瞧,总觉得眼前的太子只是看起来听话恭顺,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自己呢,简直让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莫要口是心非,你我不仅是君臣,更是父子,这数十年的父子之情是不作伪的,你是开熹长子,又是朕最心爱的女人唯一的儿子,朕早些年对你付出过不少的心血,这都是铁打的事实。”老皇帝垂眼,又舀了一勺燕窝让他来喝。

    太子心里都要气笑了。

    此人一遍遍地让自己膝行上前,哪里是对待儿子的态度,分明是觉得自己不是他所出,又不想让这么多年的那点儿慈爱浪费,所以想让自己奉承讨好他,一遍遍捧着他讨他高兴,他把自己视作随时可以毁弃的贱物,所以才会这样恶心人吧。

    可自己如今尚未准备齐全,只能与对方虚与委蛇,哪怕今日在此殿被这样恶心,也不得不假装孝子上前接受对方的施舍。

    “瑾年是个好孩子,身为王恭仲的学生,年节好不容易宽闲几日都要天天去往太傅府里。”老皇帝喂他喝燕窝,言语中却匿着阴阳怪气。

    太子心中了然,原来今日对方是因为自己去找太傅才发火的,细想这发火的理由,多么可笑,只有对方心中有鬼才会觉得不满吧,但凡父皇对待自己能拿出对恒亲王的三成真心,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皇帝继续自说自话:“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太傅这么大年纪了,没多少年可活了,太子常去看看也无妨。不像朕,常常能在宫中见着,太子何时想来都是可行的。”

    太子一顿,心中有个声音在嗤笑——他凭什么和自己的老师相提并论,他配吗?他是个什么东西,敢咒自己老师?老师福寿绵延,必然比他多活很多年呢。

    “太子,你笑什么。”老皇帝神色一凛,随即瞅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回忆起了当年旧事,“你母妃在的时候,也会对朕这样笑,像是不屑一样,总是把朕气得头疼……说起来那日,朕还梦着她了,她一袭白衣驾马,远远地给朕心口来了一弩箭,哪怕离世多年,都好像还在生朕的气。太子如今这么大了,长得也像她,不知她见了你,会不会和朕一样欣慰。”

    口中的那燕窝突然变得晦气恶心,堵在喉头让人生厌,太子忍无可忍,偏过头,掩唇干呕。

    “大胆。”皇帝不怒自威,反手朝太子脸庞甩了不轻不重的一耳光。

    也不知是何处被触怒了。

    太子恶心不止,蹙眉的同时,眼中的怨恨和杀意犹如实质,拼命遮掩才能化作泪水淌了出去。

    “父皇恕罪,儿臣只是思及母妃,突然心痛难忍,忍不住在父皇面前失态了。”他为自己解释道。

    “出去吧,你在这里,朕更心烦了。”老皇帝不悦道。

    此夜必然不太平。

    天晟殿是如此,寿坤宫亦是。

    “皇后娘娘,天山染艳香送到了,请您过目。”传话的丫鬟守着寝殿外,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快些闭嘴,你这丫鬟太不懂事了,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这么晚了,娘娘哪儿有功夫看这熏香。”守夜的下人们如临大敌,忙让她安静下来。

    “劳烦和心慈嬷嬷通传一声,此香难制,送得才急,若娘娘觉得成品不佳,奴得马上回去复命呢。”那丫鬟说。

    这些动静到底惊动了皇后身边的岳心慈,她连忙出来,接过这香,去叫醒了皇后娘娘。

    “娘娘,岸山先生又送了香来,深夜叨扰,必然是出事了。”岳心慈压低声音道。

    寿坤宫的皇后从梦中醒来,缓了缓乏劲儿,让岳心慈拆开这香查看密信。

    “荧惑过境,太子生祸……”皇后看过字条,转身烧了,“让送香的丫头进来。”

    “岸山先生的意思本宫已经知道了,你回去捎句话,让他与钦天监的人统一口径,明日把要说的话传到陛下那里。”皇后眼眸微阖,依旧有些困,她说话语气极缓,自说自话道,“旭星幽微,天意来看,也确实该废太子了。”

    夜里突然起了大风,不少人在此夜难眠。

    包括方才的老皇帝,他心里实在堵得慌,便来寿坤宫寻了皇后帮忙缓和心情。

    “皇后竟未睡?”看到寿坤宫依旧点着灯火,皇帝询问皇后道,“是有什么心事吗。”

    传话人刚走没多久,皇后还没来得及继续睡下就迎来了皇帝,那点儿好不容易留住的困意也散了,只能陪着对方说话,她道:“陛下,臣妾已经不是初及笄的小姑娘了,夜里浅眠,睡得也少,醒很多次是常有的事儿。”

    “朕亦是如此。”老皇帝让她伺候着褪去外裳,感慨道,“不知怎么了,朕这段时日心中总是不畅快,好在身边有你这个解语花,有什么心事也能帮着舒缓一二。”

    皇后柔柔地一笑,没说什么。

    “这么多年过来,朕这后宫里人虽多,但心悦的、知心的却将近没有,早些年的贞妃是朕真心喜欢的,却常常和朕作对,气朕,惹得朕心上不舒服,朕对她那么好,她还是不给朕多少好脸色。”皇帝叹息一声,转头拍了拍皇后手背,“哪儿比得上你性子和善,你总顺着朕心意,还能替朕解忧。”

    “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能为陛下解忧,臣妾心中亦是欢喜的。”皇后笑道。

    “今夜风大,朕就在你这里歇了。”皇帝倒头就睡,“皇后你和以前一样,在朕耳边说说话吧,听着你的温声软语,朕才能好睡些。”

    宫中起了风,宫外风声更甚。

    邓文郁与穆睿被吹得凌乱,等见到他们师父时,两人头上都是乱七八糟的模样。

    穆睿顺手从邓文郁鸡窝似的脑袋上取下几枚叶子,放在手心给他瞧。

    邓文郁抖擞衣裳,整理好衣容,问:“现在呢。”

    “马马虎虎像个人了。”穆睿揶揄。

    “义兄也好不到哪里去,竟还嘲笑我。”邓文郁回他。

    “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只为了来为师这里丢人现眼吗。”岸山先生一边嗔怪,一边给俩学生煮了壶热茶,“都看到今夜的天象了?说说有什么想法。”

    “旭星危急,寓意恒亲王有难,但钦天监那边不知道谁才是正统,很可能误把旭星当成是东宫太子,明日万一报到陛下那里,岂不是亏大发了?我们得想个办法改变现状。”邓文郁思索着,说道,“今日我二人来寻师父,便是想让师父与钦天监的人同谋,扭转眼下不利的局势。”

    天象方面学了个半吊子的穆睿突然觉得有些别扭,便也问道:“师父,我觉得不妥,这旭星难道不该指的就是太子吗,是不是文郁记错了,误以为这是恒亲王的祸事?可明明王爷好端端地待在王府,眼下也不可能飞来横祸吧?”

    “义兄,旭星确实是指将来的天子,能够真正荣登大统的储君,这都是师父教我看的,你若说是我误会了,那便是在说师父的不对。”邓文郁不满地出声,“你难道是在质疑师父吗?”

    “文郁说的没错,你们二人辅佐恒亲王,所以这段时间也要好好为对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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