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宦指南: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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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于床榻边的时督主缄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 摊开的五指缓缓蜷起。

    他似乎想了些什么, 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

    唤来小太监传了水。亲自打湿了帕子的时督主细细擦拭着自己的手掌与五指。浅淡的血腥萦绕在他的鼻尖,却并未使他蹙起细眉。

    一盆水渐渐变做了血红,如白玉般的手也恢复了原本的色彩。时鹤书将帕子丢到水中,站起了身。

    “更衣。”

    那身染血的衣袍被褪下,一袭绛紫长衫再度裹住了无瑕的皮肉, 纤细的腰肢被革带勒出,双鱼玉佩坠于腰间,与青玉发冠遥相呼应。

    时鹤书的确生了副好容貌。

    哪怕失血过多使他更为苍白, 近乎鬼魅,但那似山水画般细腻的眉目依旧令人沉醉。束起的长发没有遮掩那张如雕如琢的精致容颜, 若不知这是臭名昭著的时督主,任何人来看都会将他当做谁家娇生惯养长大的玉面郎君,或是新科探花郎。

    可惜,他不是。

    在收起沾染血污的衣物后,侍女与太监皆有序退下。

    大门再度闭合,时鹤书坐到了桌案旁。

    那双无情似多情的桃花眸扫过桌上的琉璃器,被水打湿的繁花落在一起,似被取下的春日,绚烂间透着已落幕的美。

    快要入伏了。

    无声欣赏片刻后,时鹤书敛了视线,取下朱笔。

    立于一旁的小太监静静研墨。朱笔浸满鲜红的墨汁,落于奏章上,留下如金戈般的字迹。

    在其位,谋其事。

    身为权倾朝野,独揽大权的时督主、九千岁,时鹤书身上的担子并不轻。

    特别是在太后倒台后。

    纵使在与时鹤书的对垒中,太后一直落于下风。但也不代表她是废物。太后手上的权利并不少,不然也不会有官员心甘情愿的追随她。

    权利交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交接的还是上位者的权利。时鹤书近日只能睡一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忙碌。

    但他甘之如饴。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

    太阳渐渐被山峦吞没,残阳烧红了半边天,日光凝成的血几乎要滴落到这人世间。

    “督主。”自宫中赶来的东厂太监垂着首:“那位已醒了,欲要见您。”

    朱笔落下,鲜红且锐利的字迹跃于纸上。仍在批阅奏章的时鹤书淡声道:“知道了。”

    没有得到退下命令的东厂太监立在屏风外,静静等待。

    而未过多久,随着清脆的落笔声传来,屏风内如松竹般的纤长人影站了起来。

    染血的纱布缠住了已恢复如初的左手,绕过屏风,时鹤书抬起眼眸,看向自觉伸出手的东厂太监。

    他将右手落到对方的掌心:“走吧。”

    栖凰宫。

    垂柳绦绦在风中轻晃,原本青绿的柳枝在残阳映照下变做暗色,透露着浓郁的不详与狰狞。栖凰宫的殿门大开,带着夏日暖意的风卷着檀香,扑到时鹤书的身上。

    苍白的手提着衣摆,时鹤书垂下眼帘,缓步迈入了栖凰宫的大门。

    “太后。”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端坐于高台上的太后似乎正在小憩。

    她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过长的青丝散落,垂满了整个凤椅。

    忽然响起的声音清润却又骇人,打碎了她的清梦。太后的手僵了一瞬,随后猛地攥起。

    时鹤书……

    恨意从未从她的心头褪去,缓缓吐出一口气后,太后睁开了眼。

    “时鹤书。”

    时鹤书轻轻颔首:“是臣,太后可清醒了?”

    听到这话,太后的手颤了颤。

    她想要冷嗤,想要居高临下的讥讽,更想要冷声表示自己根本不记得今日发生了什么。

    太耻辱了。

    寻死不成陷害不成还被那么多人看到她疯癫的样子,真是太耻辱了。

    但同时,太后也清楚,不可以。

    她不可以这样做。

    后脑隐隐作痛,太后平复着心头的情绪。

    现在的她,已没有能力继续与时鹤书对垒,更没有资格挑衅时鹤书。

    哪怕她还想要争,时鹤书也完全可以拿今日的这遭做文章,说她疯了。

    一个疯子和一个头脑清醒的阉宦,纵使再厌恶,他们也只会选择时鹤书,只能选择时鹤书。

    眼睫颤动着,不甘溢满心房,太后哑声:“自然。”

    “今日,是本宫冲动了。”

    时鹤书轻笑了笑,唇角的弧度近乎完美。

    “好。”他缓声道:“那青莲寺,太后可还愿去?”

    太后沉默不语,而时鹤书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善解人意的补充:“太后若不愿,臣自也不会强迫您。”

    ……不会强迫她去青莲寺,然后将她继续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吗?

    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掌心被掐的生痛。太后死死注视着时鹤书,压抑着自己翻涌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勉强恢复平静的太后才缓缓道:“既然是时掌印的美意,本宫自没有异议。”

    时鹤书笑看着太后,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她话锋一转。

    “但本宫要将莲芳带在身边。”

    时鹤书轻轻颔首:“可以。”

    反正他已经从那些侍从嘴里挖出他想要的东西了,还给太后也并无不可。

    太后攥紧的手终于稍稍松开。

    “那你……”

    她的话音未落,便被时鹤书打断。

    “既如此,臣便在三日后恭送太后前往青莲寺了。”

    时鹤书掀起眼帘,直视着高台上的女人:“届时,臣会将那位侍女一同带来,还望太后稍安勿躁。”

    三日……

    太后定了定神:“好。”

    她虚伪地牵了牵唇角:“那就有劳时掌印了。”

    状似谦卑的垂下眼睫,时鹤书也加深了笑意:“分内之事,太后言重了。”

    太阳东升西落,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没有人知道时鹤书是如何在三日内处理掉了所有异议,让百官皆同意将太后送往青莲寺,潜修佛法。

    总之,三日后。一辆不大的马车自小门缓缓驶出宫中。

    与太后所想的百官相送,轰轰烈烈不同。那日来送她去往青莲寺的,只有时鹤书及零星几个她不记得姓名的小官。

    这是羞辱。

    太后清楚,这是羞辱。

    可她又能如何呢。

    成王败寇,是她……罢了。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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