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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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生了两胎,全是闺女,在传统观思想中,生男孩才能传宗接代的理念根深蒂固,杨二奶奶尤甚。

    王燕燕心头紧了紧,故作随意地说了句:“男孩女孩都一样,孩子健康就好。”

    女孩哪有男孩好,杨二奶奶不赞同地垮脸:“中菊,我听说肚子里是男是女把脉能把出来,褚医生会吗?”

    潘中菊一愣,老实答不知道,杨二奶奶扫兴地撇了撇嘴,继续冲身边的人显摆她生男娃的经验,生孩子这事,褚归绝对没她厉害。

    生孩子不厉害的褚归将做好的艾灸条分成了两份,多的一份放到卫生所。地里刨食是指望老天爷赏饭吃的活,常常风里来雨里去的,加上困山村偏湿热的气候,经年累月到了一定年纪,村里人基本上没有一个不喊腰酸背痛的,熏熏艾灸条能让他们好受些。

    少的一份褚归打算给贺岱岳留两根,剩下的改天送到潘家去。

    离家门近的艾草被割得七七八八了,再想做艾灸条得往山上去,褚归把这活交给了大牛他们,一堆小孩为了知了壳几乎将四周大大小小的山坡跑了个遍,哪里艾草长得好,他们最清楚不过。割艾草照样算工钱,大牛几个答应得非常干脆,拍着胸膛保证他们一定给褚归割最好的。

    “你们认得艾草长啥样吗?”手边一时没有新鲜艾草,褚归拿艾灸条凑到小孩鼻子下面让他们闻了闻,记住艾草的味道。

    “认得!”大牛用力吸了吸鼻子,仰头大声道,其他几个小孩有样学样,见他们信誓旦旦的模样,褚归拍拍大牛的肩膀应了声,默认了长在地里的孩子知道艾草与蒿草的区别。

    领了新任务的小孩一蹦跳地走了,夕阳拉长斜影,褚归在尖锐的下工哨声中锁了门,步伐轻快地进厨房,俯身贴着贺岱岳宽阔的后背,也不嫌热。

    “我要揭锅盖了,往后退一点。”贺岱岳反手揽了揽褚归的腰,轻轻把他往边上推。

    从缝隙中溢出的香气伴随着贺岱岳揭锅盖的动作席卷开来,深秋浓雾般的滚烫蒸汽灼红了贺岱岳的小臂。蒸汽散尽,褚归看清了锅里的情形,面上一层白花花的米饭,锅铲翻动,露出了底下黄澄澄的洋芋块。

    褚归面带惊讶,他下午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洋芋焖饭,没曾想贺岱岳竟然晚上就做了。

    洋芋是削过皮的,混杂着油润的腊肉丁,在缺细粮的时节,洋芋是村里人的主食之一,洗干净了煮熟直接连皮吃,没有没盐的,吃多了还烧心。

    贺岱岳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削皮的习惯?褚归突然神情一恍,在纷杂久远的记忆里找到了答案——他上辈子吃洋芋时吐了几次皮,自那以后贺岱岳端到他面前的洋芋,便全是去了皮的。

    笑意浮上脸颊,褚归拧了帕子叫贺岱岳低头,替他擦去满脸满颈的汗水。

    贺岱岳洗了手将锅底的锅巴团成了饭团,焦香的饭团是整锅焖饭的精华,褚归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趁热啃了一个,与他以往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土里土气的,却又充满了生命力

    焖饭有饭有菜,

    于是贺岱岳只添了个丝瓜汤,

    等潘中菊回来开饭。

    被褚归告知今晚要针灸时潘中菊的内心是紧张的,但并未有多害怕,大概是之前天天听着褚归给贺代光针灸,习惯了,另外对复明的期盼超越了生理性的恐惧,总之她很快做好了心理准备。

    强自镇定下来的潘中菊攥紧了手,在贺代光针灸时倾着身询问他感觉怎么样,往常贺代光针灸时她鲜少说话,贺代光一边奇怪一边如实告知了他的感受。

    潘中菊舒了口气,待贺代光离开,屋内陷入了片刻的寂静,她肢体略显僵硬地挪到贺代光刚才坐的凳子上,一脸的茫然与不安。

    贺岱岳在身侧握住她的手给与力量,褚归耐心安慰,看着潘中菊慢慢放松,他捏着针尾,凝神将针尖穿透头皮,刺入第一个穴位。

    此次针灸的穴位皆是褚归反复斟酌后确定的,作为医者,褚归深知其中的风险,而潘中菊是贺岱岳的母亲,他所承担的压力可想而知。

    屋内安静得只剩虫鸣,褚归执针的手没有丝毫颤抖,准确地没入既定的穴位。人提着心,贺岱岳偷偷松了一只手,在衣摆上蹭去掌心的汗,接着换另一只手,如此往复,直到褚归出声。

    “好了,伯母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褚归双手擦着帕子,潘中菊下意识摇头,摇到一半被褚归制止,她头上仍扎着针呢。

    “没有不舒服。”潘中菊小心摆正脑袋,褚归扎针的手法精妙,除了能忍受的细微酸胀感外,她的确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银针要在穴位中保持一段时间,褚归与贺岱岳在一旁守着,潘中菊歪头朝着贺岱岳的方向,说希望自己的眼睛快点好,村里的玉米掰完了,她这样子干不了别的活,话到后面,语气泛起了愁意。

    天麻的尾巴在潘中菊脚踝绕了圈,柔软的触感瞬间转移了潘中菊的注意力,她不便弯腰,贺岱岳捞起天麻让她摸了两把。小东西顿顿吃得肚子溜圆,分量颇有几分沉甸甸的了。

    褚归收了针,贺岱岳扶潘中菊进屋睡下,两人尚未洗漱,褚归拿了贺岱岳的换洗衣服,一道去了澡房。

    以贺大伯的性子,估计会一吃了早饭就过来挖井,听见闹钟响,褚归在贺岱岳胸膛上拱了拱,随即爬了起来。

    “还早,我去做早饭,你接着睡会儿。”贺岱岳抱着迷迷糊糊的褚归亲了两口,一手捋顺他睡乱的头发。

    “不睡了,等下大伯他们该来了。”褚归清醒了头脑,跟着贺岱岳下床,掖在竹席下的蚊帐挂上两边床沿,挨在一起的枕头与团在床尾的被单在褚归眼中散发着亲密感。

    天光清透,气温明显比褚归刚来时要低了,不冷不热的,连带着烧火都好受了许多。盆里的饼烙到一半,外面传来贺大伯的声音,褚归朝贺岱岳递了个眼神,似是在说:看吧,我说得没错的吧?

    贺大伯父子同村上请了假,左右这些天地里的活不密,无所谓多两个少两个,倒是他们紧着把井挖了,让贺岱岳用上自家院子里的水,省得天

    两头来来回回地挑。

    刘盼娣卧床养胎,大伯母包揽了灶房,挖井费力气,她特意做了顿扎实的早饭,另外单独给刘盼娣蒸了碗鸡蛋羹。贺大伯他们吃饱了,贺岱岳招呼他们再吃点时,父子俩一个劲摆手,不是客气,是真吃不下了:“你们吃你们的,莫管我们。” ?”

    背着背篓的大牛站在高处大喊,小孩眼神好使,率先发现了褚归的身影。

    褚归站定,大牛滴溜溜往下跑,双手捂着,刹住车献宝似的向前一递:“请你吃地果。”

    熟透的地果表皮土红带粉,沾着腐朽的草屑,托在一张宽大的树叶里,褚归垂手,他哪能吃小孩的零嘴。

    大牛将褚归的行为理解成了嫌弃,他捡去地果里的杂草,再次上举:“用水洗洗就干净了,不脏的。”

    褚归不忍拒绝小孩的一腔赤诚,他接过地果道了声谢,目光落在大牛的背篓,察觉到了不对,小孩好像把蒿草当成艾草割了。

    花了点功夫纠正孩子们的错误,褚归收获两捧地果,甜糯的口感如同无花果,难怪深受小孩们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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