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柔: 19、饯星霜(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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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中连着下了几日雨,待到放晴,人养散的骨头又拼回来,该上朝上朝,该读书的读书了。

    知柔惦记着谢礼一事,这日散学,她在魏元瞻走出家塾后,立马追了上去。

    “魏——”

    字音才起,兰晔就一个侧身将她死死挡住,眉毛挑得极高,唯恐她要冒犯魏元瞻一般。

    这其实怨不得他。

    打上次看见宋知柔拿弹弓射他主子,他便一直自咎,且认定这姑娘不知礼数,胆大放肆。

    譬如方才那一声“喂”——谁人见了他家爷不称一声世子?

    知柔被他盯得莫名其妙,见他阻拦,便歪出一点脑袋喊魏元瞻:“我有东西给你!”

    兰晔扭头看魏元瞻一眼,退避半步。

    魏元瞻没吭声,沉默着,带着几分疑惑打量她。

    初二那日,他随父母到宋家拜贺。临走前,忽然在廊下遇到宋知柔。

    她显然也不曾预料会见到他,面上先是一惊,随后小跑过来,当着他的面在怀中掏来掏去。

    始终也没掏出什么。

    然后她开口道:“你改天还来吗?”

    这真是废话。

    待翻了年,他总是要回宋家家塾念书的,一如今日。

    于是他问:“怎么了?”

    那会儿她就说:“我要答谢你呀。”

    眼下,魏元瞻踩着斜长的影子,往前走了两步:“什么?”心里也有些好奇。

    即见她从身后变出上次遗漏的木匣,轻轻打开,里头躺着一支用上等柚木雕刻的弹弓。

    魏元瞻拧着眉,不解地看她片刻,倏而自笑一声:“你这是在提醒我,你有多厉害么?”

    知柔登时记起自己失手那回,忙道不是,“我想和你一起玩。”

    与她自己的弹弓相比,送给魏元瞻的可要精致许多。毕竟是她花钱请二哥哥去外面买的。

    这是她表达友谊的方式。

    她在邀请他和她一起玩。

    闻及此,兰晔与长淮没忍住笑了,忙不迭咳嗽转身,面对洞门。

    魏元瞻瞥他二人一眼,复转回来,认真地审视知柔。

    时下春尚早,阳光像纱一样打她脸上飘落,漾出几层金光,闪了闪他。

    他已拒绝过她一次。

    那次是在许家,外祖母寿宴上,他觉得无聊,到外头透气,鬼使神差地接近了她。

    当时她也是这般,感情流露得太过直白,与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怔住了,不知如何回应这种赤诚的情感,只自顾自地认为二人身份云泥,她所言之事,简直是在做梦。

    可是现在,他从宋知柔的注视中慢慢收回眼,手不知所措地攥了会儿:“我只玩真的,你这种小术,我没兴趣。”

    这是嫌她幼稚。他时常攥在手里把玩的可是一把短刀。

    知柔不太明白,眼前这人为何又好,又不好的?他的话,是婉拒吗?

    她垂下睫,闷闷地应了声:“哦。”

    正要撤下举酸的手,却瞧他迎前一步,一把将那木匣从她手中拿去。

    “谢了。”便折身往前。

    兰晔二人即刻跟上。

    待走远了,兰晔悄觎魏元瞻,见他耳根微红,面容倒是一派严肃,甚至有些苦恼。

    不由问:“爷,您真要跟宋四姑娘玩到一处啊?不怕别人笑话?”

    魏元瞻驻足:“笑话什么?”

    兰晔:“自是笑话您堂堂宜宁侯世子,居然跟一个不懂礼的小姑娘做——”

    等不及说完,长淮已经从身侧踢了他一脚,他适才注意到魏元瞻的脸色。他太清楚了,少年虽然在笑,心里估计攒着劲呢。

    遂立即捂嘴讨饶,却已经晚了。

    魏元瞻的视线掠过他的剑,很坦荡地说了句:“今晚练枪,你跟我。”

    星回在他们离开后,方从洞门外趋步上来:“四姑娘的礼送出去了?”

    知柔愣了一下,回过神:“算是吧……反正他收下了。”想起另一桩事,边走边问,“星回姐姐,还是没有我的信吗?”

    从她离开洛州开始算起,已经七个月了。这七月以来,小娥何以只言片语都不曾寄与她?

    星回瞧她容色:“四姑娘在等谁来信?”

    “是我在洛州的朋友。”知柔道,“她跟我很要好。她也答应过,会给我写信的。”

    这不是星回第一次听她说起洛州。她每每讲起,眉间总是满溢喜色。

    此刻,她却揪着眉毛犯愁:“我也写给她了……为何不回我。”

    “说不定是路上耽搁了呢?”星回劝道,“四姑娘别难过,虽然没有洛州来信,但江姑娘可往府上送了不少东西。我替您瞧了一眼,有许多都是南边才贩的紧俏货,您一准儿欢喜。”

    “洛洛?”知柔微顿。

    她和江洛雅确实投缘,可她们相识不足一月,她已收到江府送来的不少礼物。

    她一贯不喜欢欠别人——这么多东西,可怎么还呢?

    凛冬的余韵还在,朔风骤起,窗牖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美人榻上,林禾掐着手心,睡得不大安稳。

    梦里,她尚年轻,正是家中为她商量婚事的时候。她不喜那些白面瘦骨的世家公子,逢母亲来劝,便拎出随父北上的常小将军,说:“除了常二哥哥,我谁也不嫁!”

    妇人冷笑一声:“你还认得你常二哥哥?人家一走八年,你连一封书信都未曾给人家去过,现下好了,族里给你说亲,你便提你常二哥哥做挡箭牌——你羞不羞!”

    “母亲怎知我没去过信?”她极力否认。

    妇人乜她一眼,许是心里有了定数,语调就平静下来:“便是你去过信,又能如何?人家有说何时回京么?”

    “嫁女嫁女,自是将女儿往外头嫁,用他回来作甚?”

    此言一出,彻底激怒了母亲,才端起的茶盏“嗵”的一声撂回案面,几近咬牙:“叫你父亲听见,轻饶不了你!”

    她一听“父亲”二字,形容立即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乖觉模样:“女儿知错了,母亲消消火,仔细气坏身子。”

    三月之后,她戴上帷帽,从角门溜上马车,驶向明月楼。

    她约了挚友魏景繁和王淑君在明月楼一聚。

    这日中午,她到得早,随手将帷帽掷在桌上,临窗而坐。

    不知城中来了哪一户官家子弟,瞧着面生,此时端坐马上,被一群女子围得行动不得,香囊像落雨一般往他身上抛。

    她稍稍偏头,隔着花窗朝楼下看,打量那名男子。

    他穿着上好的窄袖长袍,面容英俊。她端详得久了,无端生出些熟悉的错觉。

    随即招来侍女,指尖遥点楼下:“那是谁?”

    侍女分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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