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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非梧不栖》 50-60(第10/20页)
中脱身,于无上处,拥有真正自由。”
空灵的钟罄声中,无人应答。
她摸出那把曲柄匕首,放在面前的供桌上。站起身,转头走出了大殿。
端坐的青衣住持目光微凝,落在那柄匕首上,疏离平和的面容一瞬间失了血色。
第56章 叔山梧骁勇善谋,忠毅果敢,着任凉州节度副使
洛水蜿蜒向东, 如一条巨龙盘旋于大祈西境。来自高山上的雪水经过数度淘洗,进入拒夷关时已成了涓涓细流。
“主子,他们已经入关了, 可以动手了吧?”
决云一身细鳞甲, 腰挎长刀,急切地请示站在烽燧台上的人。他身后,数百名弓箭手伏于女墙之后,手拉望山, 戒备待令。
叔山梧转回头来。他身后不远处, 一支十人车马队刚刚从他们脚下入关。
他眸中波澜渐平,恢复了往常的冷冽, 右手轻抬。
“准备!”
决云精神一振, 扬声下令。烽燧台上的所有士兵顿时绷紧神经,无数双眼睛望向西边黄龙岭的山脚, 一排弓弩整齐移动。
荒山草丛之中, 一队行色匆匆的鹘兵现出真容。
“放!”
倏然间, 高墙上方万箭齐发,嗖嗖的破空之声不绝。远处山脚的队伍阵型大乱,不少人应声而倒, 剩余的人神色慌乱,纷纷转身躲避。埋伏在山脚的步兵一拥而上, 拦住了生还者的去路。
“当啷”声此起彼伏,逃散的人们纷纷抛下手中的兵刃, 举手投降。人群之中, 一个衣着华丽的鹘人男子双手抱头, 瑟瑟发抖。
“拿下了!”
决云高呼出声,痛快地一拳砸在女墙上。烽燧台上一时响起欢呼声。
逃窜在外多日的护劼终于落网, 这一场围剿圆满胜利。
决云看向身旁的叔山梧,他神色平静,并无一丝喜悦之意。
他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今日这场围剿他们策划了许久,护颉的人于月神节当夜潜入碎叶城企图颠覆王权,他们不得不提前动作,拦截护颉的行动。叔山梧不得不在风雨桥上抛下郑来仪,这样的行动多一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
叔山梧和鹘国君主在碎叶王庭焦灼对垒,拔灼手中的刀几乎抵到他颈边。后来双方终于达成约定:拔灼交出护颉,以换取大祈对鹘国王室勾结叛逆的不追究。
从鹘国王宫脱身之后,叔山梧第一句话却是问决云:“她人在哪里?”
郑来仪不告而辞,他怅然若失,险些抛下一切追出碎叶城。得知她已经有专人护送,才率队出发追剿护劼。方才的行动中,决云急出了一身冷汗:紧要关头叔山梧迟迟不发号令,硬是看着郑来仪的人全数进入安全地带,才下令动作……
他觉得主子在遇到郑四小姐之后,已经全然变了一个人。
决云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肃州离玉京不远,她很快就能回家了。”
叔山梧目光闪动,一时没有说话。
一阵风吹过烽燧台,这里已经不是黄沙遍地的大漠,南望是河流与绿洲遍地的中原风光,风中都带着些微水草与植被的湿意。
过了许久,叔山梧转头看向决云:“已经没有肃州了,该叫凉州。”
决云一怔,随即理会。新帝即位,改年号武隆。为避新帝名讳,肃州已经更名为凉州。
舜德帝回到玉京,入驻紫宸宫,朝中一派新气象。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叔山梧却接到了朝廷的第一封调令。
「叔山梧骁勇善谋,忠毅果敢,着任凉州节度副使,代领陇右军镇总务。」
在这样敏感而又关键的时刻,他成为了唯一一个被委以重任,留守西境的将领,而原来的肃州节度使季进明却被召回玉京。在旁人看来,这样的任命无疑在释放某种讯号。槊方军主将李澹通敌一案一时无人提起,监军槊方事被高高提起,又轻轻放下。
“主子,护劼怎么处理?”
叔山梧和拔灼的谈判结果,是以其弟弟护劼的性命向大祈投诚,以示鹘国不贰之心。但护劼如何处置,似乎应由玉京决定。
烽燧台上的人看向远处,眸光一寒。
“杀。”-
鸿雁南飞,西风乍起。转眼又快到九九重阳。
如今边境祸乱已平,四海归宁。面对即位后的第一个节庆,新帝李肃于早朝时宣布,要大办今年的重阳射礼,以彰天家威严,扬大祁国威。
这决定打了礼部一个措手不及,怀光帝在位时,因与北境麒临军和西域不停作乱图罗长期对峙,军费消耗甚巨,为节省国库开支,曾一度停办射礼。没想到天下甫定,新帝又将这件事搬回了舞台。
礼部不仅要赶着在不足半月的时间内完成仪典的各项准备,还需与各邻国和蕃族取得联系,邀请交好的诸国封王和首领前来观礼。时隔多年后大祁举办如此规模的庆典,四方来贺共襄盛举,不能不万分上心。整个礼部上下连续数日忙得飞起。
忙碌的远不止礼部而已。
已是夜半三更,紫宸宫内麟德堂内依旧灯火通明。吏部尚书伍思归坐在案前,仰头灌下一杯早已凉了的酽茶。
“伍尚书还不回去么?”
伍思归一抬头,看见门边站着的人影,连忙起身,叉了叉手:“国公爷,您也忙到现在啊?陛下他……”
郑远持点了点头:“已经歇下了。”
新帝出身武将,精力体力都远远强于先帝,自登基以来,几乎每日理政到很晚不觉疲乏。郑远持受命衔领官员轮换之事,则只能陪着舜德帝日日到深夜。
他看着眼底黑沉的伍思归,不无了解地道:“伍尚书已经好几日不曾回去了,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再打扰,不如回府歇一歇。”
伍思归叹一口气:“都这个时候了,回去也是吵醒妻儿,下官还是待在这里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除中枢几位资历颇深的老臣外,六部、边镇和地方五品以上的官员几乎全部原地起立,文官们等待新的任命,武将们则应召回都等待上番。吏部要在重阳射礼之前,完成新任文官的铨选、勋封。
这样敏感的时刻,吏部尚书伍思归为了躲避各种以“拜访”为名义的打探消息、上门送礼,几乎是夜夜宿在麟德堂不曾回府。
不仅伍思归,几乎所有人都在揣摩着新帝的想法,李肃和纯善端仁的怀光帝李旳不一样,他虽武将出身,却心思细腻颇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有擅钻营者,试图通过新太子李德音的渠道探听新帝对朝臣的看法,却并无所获。身为皇帝的嫡长子,德音太子比以往做世子时更加谨小慎微,言行举止十分低调,似乎比旁人还更怕猜错父王的心意。
伍思归想到什么,问郑远持:“何老尚书的事?”
“何老年事已高,经不得操劳,陛下已经请胡奉御去府上看了,一时半会是不能回任了。”
礼部老尚书连日操劳,今日上朝时竟卒中发作神志不清地倒在集英殿里,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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