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天上月: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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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凌,所有人都对这个决定感到震惊,他们追随李勖这么多年,险仗奇仗打过无数,唯独没有打过这种昏仗。

    徐凌才要张口,上官云冲他摇头将那封被撕成两半的战书递到他眼前。徐凌才扫一眼,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窟:完了

    那战书上赫然写着:“尔无故兴兵侵凌友邦,致使生灵涂炭,遂招断子绝孙之报。康当替天行道,为天下诛尔。”

    徐凌将这两张纸撕得粉碎,他知道,就为了“断子绝孙”这四个字,今天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拦不住李勖。

    慕容康的激将法起效了

    遮天蔽日的“李”字旌旗自长安北门浩浩荡荡地向着潼关的方向进发,与来时走的几乎是同样的道路。

    徐凌率军行在最后,等到与主帅牙旗拉开一段距离后,忽然勒马止在原地徐部兵马随即停止行进。

    徐凌目光追随着前方的大部队,良久后才收回视线,与左右道:“诸位,我等深蒙主公厚恩,万死难报。古人云主过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过则谏,不用则死。‘今日谏言既不能行,只好违抗军令,待到主公归来再以死谢罪。徐某欲赴高平备魏,诸位若肯追随同去徐某感激不尽,若不能,徐某亦无二话。”

    所谓军令如山,便是主帅之令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没有一丝一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十万之军安营扎寨,只因夜间一声尖叫便有可能酿成一场营啸,是以,军营之中最重要的便是秩序。秩序仰赖军令,即便是错误的军令也要坚定不移地执行,违令者杀无赦。

    李军上下自来令行禁止,就算是炊事、秣马和巡防这样的日常之事也无人胆敢犯令,徐凌之言却是要公然抗命,诸位副将、参将闻言莫不现出犹豫之色。

    徐凌并不意外淡笑着朝众人拱手,“如此,徐某就此别过。”

    没有李勖的帅令,他能调动的只有三千亲兵,那也无妨,有三千人总比一个都没有要强上许多,若是魏人来犯,他自当带着这三千人死战高平。

    徐凌调转马头正欲朝高平进发,身后忽然传来马蹄之声,“徐凌留步!”

    一匹乌骓马眨眼来到近前,马上的银袍将抿着唇,看他的目光一如往日,带着淡淡的不屑和敌意。

    徐凌看了眼他身后跟随的人马,皱眉道:“上官,小事阿谀主上,可称圆滑,若是在生死攸关的军国大事上一味逢迎,那便是佞臣误主,如何对得起主公知遇之恩!”

    上官云嗤笑一声,嘲讽道:“在下追随主公时,兄台还在孙波麾下念咒!今日这抗命忠臣还轮不到你当,带着你的兵老实去打潼关,上官云先行一步了!”

    眼看他说着便走,徐凌拍马追去“上官,是我误会你了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一道而行我们一共才六千多人马,守高平可一点都不嫌多!”

    “去你的吧,谁跟你是我们!”上官云抽冷刺出一枪,正刺在踏雪的前腿上,马儿吃痛,尥蹶长鸣,徐凌没有防备,差点从马上跌落。

    他顿时有些恼怒,稳住身形后再次追上,“上官云,你什么意思”

    上官云回眸轻笑道:“徐兄的身手真是一点都没有长进,快回去换一匹马吧,慕容康的玄甲军可不是吃素的。”

    “论身手,徐某的确不如你论排兵布阵,你却远不如我。”徐凌一把攥住他的缰绳,“上官,不要意气用事,我们一起去守高平。”

    上官云大力将缰绳扯回,再次下黑手,照着徐凌肋下便捣出一拳,徐凌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了伸手便抓向他后颈,“要去一起去!”

    上官云被他死命扯住,头向后仰,一时脱不得身,只好朝着他脸唾了一口,恶狠狠道:“青衣贼,你有儿有女,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还有享不尽的天伦,你逞什么能!这等逞英雄的事,还是留给我这样的孤家寡人去做吧!”

    徐凌一怔,上官云趁机挣脱开来,回头冲他打了个唿哨,率领亲兵绝尘而去

    ……

    潼关外一个身披玄甲的武士伏在地上,耳朵紧贴着箭筒,每隔一刻报一次数。

    “八十里”

    “五十里”

    “二十里!”

    武士兴奋地从地上跳起来,朝着高坐在锦膊骢上的金甲青年道:“启禀陛下,至少五万人,来的是主力!”

    从前日酉时起,慕容康接替慕容玮,成为鲜卑人的新任“陛下”。无需武士提醒,他已经远远望到了关内的冲天烟尘,俊美的面孔上现出一丝微笑。

    果然,是人就有软肋,只要找准了这根软肋,狠狠地扎过去世上无不可激之将。

    若非战争,慕容康并不愿意用这样的手段去刺激一个刚刚丧子的父亲,他自己也是一位父亲,女儿与那个叫李杲的小儿一般年纪。

    不过,就算不是因为两国交兵,这样的手段用在李勖身上也算不得卑鄙,充其量只能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慕容康心里李勖有两桩罪,头一样就是以妻儿相胁。

    尚书左仆射段慧因推行改制得罪宗室,为宗室暗杀,燕王慕容玮明知凶手,却任由此事不了了之。段慧之子心怀怨怼,与李勖勾结在一起,暗中为其卖命,此人便是侍中段敬文

    慕容玮自觉对不起段慧,将他视为汉文帝之晁错、汉武帝之主父偃,因而便对段敬文格外优容,提拔他为侍中。

    段敬文自诩是嵇绍——嵇康虽不仕晋,嵇绍却能为了晋惠帝血溅龙袍——以此表明他并不会因父亲之死怨恨主上,慕容玮大受感动,对他十分信任。

    慕容康早就怀疑过段敬文无奈对方身居宰辅高位,又这般巧言令色,善于迷惑君主,一时之间奈何他不得。

    上次他到军前传旨,以妻儿相威胁,慕容康得知真相后,将这笔账算到了李勖头上。

    此时此刻,段敬文的头颅就悬挂在风陵渡口最高的那一株柿子树上,旁边还有一颗,是慕容景的,李勖只要一出关就能看到。

    暗中护送慕容景回燕,这是李勖的第二宗罪,他处心积虑地送了个皇子回来,意图搅乱大燕的社稷,用心何其险恶!

    慕容康满意地端详着那两颗头颅,嘴角微微勾起。

    若不是李勖苦苦相逼,他还不能下定决心,走上弑君篡位这条路。慕容家最大的问题就是好儿郎太多,逐鹿中原只要一个人就够了慕容康将他们都送上西天极乐世界,自愿代他们在这污浊世间受兵戈之苦。

    北风呼啸,关内的烟尘愈发近了

    “李军之气如烟如雾,沸如火光照夜,变幻又如山林竹木,色如紫盖、黑中见赤,此猛将之气也。然中部断续,边缘暧昧,此为骄矜急躁之相,虽勇必败!”

    说话之人是慕容康身边的一位汉人,此人正是与何新一道叛逃到燕的前任荆州司马杨期。何新擅骂,此君则精通望气之术,慕容康视他们为娱军的优伶,带在身边解闷。

    他并不相信什么风角之术、军胜之气,不过,对于这样鼓舞士气的言论,慕容康此刻倒是很乐意听上几句。

    杨期的话音才落,滚滚飙尘眨眼已至近前,千里暮云之下,潼关大开,一匹汗血宝马自黄尘中腾跃而出,嘶如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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