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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王府小外室》 40-50(第11/13页)
,你先做到再说。”
等雨停了,陆深便拉开竹屋的门,牵着沈书晴的手往门外走去。
只两人才跨出去门槛,便瞧见门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沈书晴已几日不曾见过的外祖,五日前沈书晴赶集找大夫时,顺道叫人送了信去颍川陈家?,算算时间今日刚好陈家?的人能到这个镇上,是以她才会有底气与陆深摊牌,本以为不过是来一个管事?的接她,竟何曾想他外祖亲自来了?
“跪下!”陈行?元褐色皮革长鞭甩过来,打在两人的小腿上,两人齐齐跪在了地上。
陈行?元再过九日便是六十生辰,然?则因保养得宜,瞧着也?就四十出头,如今这一鞭子更是挥得虎虎生威,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减少他面上的半分怒气。
他身着灰色兰花纹锦袍,玉冠高束,本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此刻却?有全然?一股盛气凌人之态。
他先是剐了陆深一眼,接着对跪着的沈书晴道:“傻孙女,你还要受他蛊惑到几时?”
“他这样的人,难不成你还真要与他重修旧好?”
甚么样的人?
沈书晴盯着陈老爷子的威压,小心翼翼替他辩解,“他的确有很多缺点,但是他已经答应我?要改了。”
说罢,去拉左边陆深的手,给?他使眼色,“你说是吧,王爷,你快给?外祖解释解释。”
陆深对陈老爷子,一开始存了利用之心,是以做派谄媚,如今他已不打算借他势,免得被沈书晴看扁,是以多了几分骨气在,倨傲地抬起下颌,他不屈地问:“敢问在外祖眼里,本王是个怎样的人,才至于如此被你嫌弃,甚至不惜阻止我?们夫妻团圆?”
陈老爷子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冲着道旁的一辆马车鼓了鼓掌,便有两个部曲将一个独眼龙压了过来,那个独眼龙沈书晴认识,正是几日前那天夜里,水寇里头,在江面上搜浮尸财物的那个水寇。
当即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偏头去看陆深,却?见他面不改色,这才心下稍松,拍了拍早已起伏不定的胸膛,笑着与她外祖道:“外祖,你把这个丧心病狂的水寇叫过来做什么,孙女害怕!”
却?这时,那个水寇扑通一声跪在了陈老爷子的面前,指向陆深,信誓旦旦道:“陈老,几日前的那一场案子,全都是贤王策划的,我?等也?是受命行?事?,还请陈老饶了我?等兄弟几十人的性命。”
“千错万错,都是贤王的错。”
沈书晴险些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当场好久好久,这才红了眼眶恍然?大悟,颤着牙关质问他:“姓陆的,你又?在算计我??”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相信你。
话音一落, 当空又劈下?一道惊雷,接着如注的雨水倾泄而下?,陈家另外的两个部曲自马车上取出油纸伞, 与?自家两个主子撑伞。
而无人照看的陆深, 挺直背脊跪在地上, 任由大雨洗刷他惨白的面庞,秋雨甚凉, 却不及他此时此刻的心冷。
他与沈书晴离得近,沈书晴虽已站起,然则却没有走远,只?居高临下?鄙夷地看他, 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厌恶,他有些慌乱地去捉她?的手, 却被部曲的手挡开, 他要起身走向她?,却被孔武有力的部曲紧紧扣住肩膀, 接着修长的脖颈上架了?两把长刀。
“贤王殿下?,得罪了?。”两个部曲钳制住了?他。
部曲捏到他未曾治愈的肩伤, 肩伤被这般一触碰, 鲜血立即冲破结痂涌出,浸湿粗布青色衣衫,但很?快又被雨水冲洗干净,就仿若伤口根本不曾被揭开一般。
就仿若他这般被挚爱之人质疑,当真不心疼一般。
女子分明看见他旧伤复发, 血染青衫, 却直接转过头?去,“外祖, 我先回了?。”
这却是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
他知晓若是他再不出声,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与?她?对话,是以他叫住了?她?,“沈书晴,你真的相信这件事是本王做的?”
被沈书晴踩在脚下?的绣花鞋一顿,玄色油纸伞下?,是她?水红粗布的衣衫,尽管布料粗粝却也难掩婀娜,分明该是个娇俏的容颜,可?当她?堪堪回眸,陆深却只?从她?脸上看到了?木然以及深切的憎恶,她?的眼里再无方才竹屋里的绮丽之色。
她?甚至不肯与?他再度对话,直到他想要挣脱钳制,挺直脖颈不怕死地撞向脖子上的刀刃,陈家部曲到底念在他的身份,及时松了?几分,却依旧割破了?他脖颈上发青的肌肤,甚至险些划破喉管,鲜血汩汩流出,竟是连滂沱的大雨也洗刷不净。
钻心蚀骨的痛霎时袭遍周身,痛得他牙齿皆要被咬碎了?,他目龇欲裂地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沈书晴,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心疼,想从她?眼里看到为他发红的眼眶,为他落的泪。
然则到底是他痴心妄想。
她?完全无动于衷,甚至目光呆滞,仿若在看一个事不关己?的外人,不,连外人也不如,是在看一个恶贯满盈的贼匪。
她?是笃定了?一切皆是他的算计。
将那一场水寇犯的事,造的孽,所有的无辜性?命,全数算在了?他头?上。
她?以为,这不过是他的又一场苦肉计,只?为了?重新得到她?的心。
屈辱的眼泪自眼尾滑落,在雨水中并不看得清,然则他赤红的眼眶却是显而易见,他再度发疯一向撞向架在脖子上的刀,有了?上一回的教训,两个部曲直接吓得丢掉了?手中的刀,只?一人一只?胳膊拽住他,不让他走向沈书晴,冲她?发疯。
踢他腿弯,让他再度跪在泥泞的地上,巨大的无力感?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掺杂着青石与?鹅卵石的泥土地面,霎时血肉模糊,他喊破了?的音响得震耳欲聋,“在你眼里,本王便?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那客船是死了?几十?人啊!”
他这般歇斯底里,沈书晴这才施舍般地轻启朱唇,字字诛心,“不然呢?”
“你何曾把人命当回事过?”
“我表兄,从前不过是扶了?我一把,你便?要托着剑去将他杀了?。”
说完这句话,沈书晴便?决然离开了?现场,只?才一转过身,她?便?泪如雨下?,她?险些,只?差一点,就又要因耽于美色,而上他的当了?。
她?怎么会忘了?,当初是为何要离开他的,不就是他层出不穷的算计,以及动辄喊打喊杀的性?子吗?
雨伞遮住她?上半张脸上的泪,却遮不住她?下?半截脸上的疲惫,她?的唇色发白,牙齿不听使唤地咬破了?舌尖,自唇角淌出一片殷红。
咸腥味窜入喉间,沈书晴脚步再次顿住,她?捏紧拳头?,恨恨道:“陆深,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相信你的任何话。”
丢下?这句话,她?提起裙摆,急步冲入雨中,上了?马车,待到马车飞驰离去,她?皆不曾再掀开帘子看过陆深一眼,只?无力地靠在车厢,她?双手环胸,抱着马车上准备的被褥,却依旧觉得冷得彻骨,整个大腿骨,小腿骨皆是不住地抖动,这冷不是来自潮湿的衣衫,而是来自心底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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