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人偶养你呀: 21、如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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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与媛肩膀塌着,沮丧得抬不起头。

    她想说她很想他,很思念他,可是开口的时候,却忍不住说道——

    我好累。

    “我撑不下去……”沈与媛不敢抬头看她的父亲,“我撑不起老剧院了。”

    沈明楼走得突然,死前没能留下一句话。

    沈与媛和往常一样上学放学,回到剧院得到的却不是父亲温暖的怀抱,而是父亲车祸去世的噩耗。

    连抢救的消息都没有,在沈与媛得知此事时,她便永久失去了她的父亲。

    沈与媛浑浑噩噩了数日,往后回想,她没有那几天任何的记忆。好像永远被人推着走,在旁人的指导下,主持了父亲的葬礼。

    父亲下葬的日子应该是一个阴天,连续数日都不见太阳,就葬在绍县市郊的公墓。沈与媛一直待到傍晚,木楞楞地看着父亲墓碑上的照片,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想。

    直到公墓将要锁门,她才被小姨拉着离开。

    小姨想让沈与媛先住在她家,但是沈与媛拒绝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摇头,在汽车开到家位于的小区附近时要开门下车。小姨没有办法,只能让姨父把车停下,送沈与媛回到家,借用厨房给她做了些吃的后才离开。

    沈与媛吃了两口,食不知味,很快就把筷子放下。

    房子是父亲和母亲结婚那会儿买的,因为手头比较拮据,夫妻俩凑钱买了个距离剧院近些的小房子,他们只打算要一个孩子,所以房子里只有两间卧室。

    客厅也很小,两张小沙发摆下后就觉得挤满了。

    沈与媛蜷缩着身子躺在沙发上,觉得房间空旷得让人难受,连带着心里也空落落的。

    再晚些的时候下起了雨,听着窗外密集的雨声,沈与媛再也没法一个人待下去,孤独快要摧垮了她。沈与媛抓起玄关处的伞匆匆跑出家门。

    猛烈的风几乎要把伞卷走,沈与媛咬着下唇,死死抓住伞柄,步履艰难地一路走到剧院。

    沈与媛是从后门进入的大院。

    戏班解散后,大院也变得空了,这个晚上可能只有五六个房间住着人。沈与媛踏上有屋顶遮蔽的地面时,身上已经湿透了,雨水聚在衣摆滴落下来,滴水声又被风声雨声掩去。

    沈与媛拖着一地水迹,回到了曾经她和父亲的房间。

    沈明楼的工作很忙,在剧院过夜是经常的事。他留宿剧院时,沈与媛就和妈妈相依入睡。

    妈妈去世后,她常常在枕边空空荡荡的床上惊醒,然后抱着膝盖呜呜呜地哭。

    沈明楼知道后就把她接来了剧院,父女俩共处小小的房间,躺在狭窄的床上,好像世界上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沈与媛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长大一些后,她就不和父亲住在一个房间了,而是搬回了家。沈明楼抽空也会回去,给沈与媛做一顿晚饭,然后又经常接到电话急匆匆地赶回剧院。

    沈明楼用尽了一切办法维持剧院的存续,这一切都被沈与媛看在眼里。

    她知道这就是今后她的责任。沈与媛也想学唱戏,可是她天生体弱,学戏又那么苦,尝试了几日后只能放弃。她继承不了沈家的戏班,但她会像父亲从爷爷手里接过澄湖剧院一样,又将剧院从父亲手里接过。

    她没想到那一日会这么快到来。

    沈与媛在那张小床上抱着膝盖静静地坐了一夜。直到房间的门被人打开,门外出现小姨的脸,天光泻进房间里,她才意识到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的人生在昨天彻底改变了。

    在小姨的帮助下,沈与媛渐渐接过了澄湖剧院的事务。

    小姨毕竟有着自己的生活、事业和家人,不可能一直庇护她帮助她。沈与媛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她逼迫自己快点成长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学习着一切。

    没有人知道有几个夜晚她彻夜不眠学习父亲生前所做的事。

    她在小姨面前得体地微笑,几乎要把自己也骗了过去,好像肩上的担子其实轻飘飘的,不值一提。

    可其实她快被压垮了。

    “对不起,我要放弃了。”沈与媛声音沙哑,“爸爸,我要……放弃剧院了。”

    很多时候,沈与媛会想,自己真的、真的要坚持下去吗?

    她的坚持能够有很多理由。可以是为了继承沈家世代的家业,可以是为了丰富市民的精神生活,可以是为了发扬戏曲艺术。

    每一个理由听上去都很无私,令人钦佩。

    沈与媛确实是热爱过戏的。

    因为那个时候戏曲对她来说就是高雅的、令人向往的艺术,她看见了戏台上华美的妆容听见了演员婉转的唱腔,却看不到戏台下戏剧工作者们被生活压迫出的疲惫面容。

    准确的说她其实看见了,但是她无法感同身受。

    因为有父亲为她遮风挡雨。

    曾经她天真地对父亲说她以后也要经营好澄湖剧院,剧院会一直存在下去的。然而接手了剧院后,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辉煌早已是往昔,她赶上了一个戏曲没落的时代。

    也许有的地方,戏曲重新焕发生机,但那个地方不会是绍县。

    绍县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县城,没有发展戏曲的条件,多的是新奇事物从繁华的都市涌入,市中心迁移后,老剧院被遗忘在了县城的边缘,也被人们封存在记忆的角落。

    在戏班的解散的那一天沈与媛就该明白,澄湖剧院就要衰亡了。

    ……

    听见沈与媛话里的哭腔,陆窕心焦地想要上前去。

    但后衣领被人轻轻拽了一下。

    陆窕下意识回头去看,才发现左时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左时寒没有从祝饶怀中离开,就静静让祝饶抱着。

    身形在祝饶的对比下甚至有些小巧。

    祝饶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别去打扰。”

    陆窕默默走了回来。

    她顺着左时寒的目光看去,发现左时寒一直看着的人是背对着他们的沈明楼。

    陆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记忆里沈明楼就像一座伟岸的大山,能扛下一切风雨,但此时她发现,沈明楼其实也很瘦,穿着贴身的睡衣,感觉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戏台处忽然传来了小小的动静。

    没一会儿,一个小女孩从戏台后出来,她大半个身子仍藏在阴影里,怯怯地露出半张脸看沈明楼。

    “媛媛。”沈明楼沉稳的声音响起。

    小女孩啪嗒啪嗒地跑出来,扑进沈明楼怀中,被沈明楼一把抱起。

    “你小时候睡不着,经常在半夜跑到戏台来。”

    沈与媛怔怔抬头。

    她这时才知道,沈明楼刚才的话是对她说的。

    爸爸一切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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