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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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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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理期和高烧摧枯拉朽般地击溃路梨矜,她扶着门框,艰涩地恳求道,“那个……能麻烦你帮我买下卫生巾跟止痛药吗?”

    后来有无数次回忆起这个桥段,路梨矜都觉啼笑皆非。

    明明是求人办事,结果折腾得好像对方倒欠了自己八百万一样。

    “……”楚淮晏衔着烟,很轻的揉了下耳骨,沉声问,“还要什么?”

    路梨矜摇摇头,又把自己的脑袋缩回门内,含混不清地讲,“那我在卫生间等你。”

    楚淮晏出门前顺手敲了两下门,响得清脆。

    有一颗石头坠入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目之所及的环境很陌生,路梨矜的视线模糊又清明,撑着膝竭力维持着坐在马桶上的坐姿。

    时间的流速变得异样缓慢,喉咙在充.血肿.胀,仿佛有细微的绒毛在喉管内.壁来回扫动刮.蹭,带起剧烈的咳。

    腹部的撕扯感不退反增,似乎是在惩.戒做错事的她。

    路梨矜一直自诩身体康健,上次发烧还要追溯到几年前,巨大的悲痛来袭时,病魔斗争的经验过少,反而被轻易打倒。

    ****

    楚淮晏下楼时才倒出空看手机,顾意正在旁敲侧击地问询今夜什么情况,和要不要来顶楼二摊。

    富家子弟无聊时总是开些让自己舒服的场子,顾意算得上各种翘楚,因为别人玩赛车买环山公路、喜欢旅游定制专属私人航线、他喜欢喝酒跟算命,在寸金寸土的顶层开了家会员制酒吧,露天养他的白金龙鱼。

    如果不是他家老爷子是忠实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信奉者,楚淮晏毫不怀疑顾意能开个“命理馆”当消遣。

    楚淮晏懒得打字,直接挂了通电话过去。

    “呦,您这是刚完事啊,还是怎么个情况?”顾意那儿的背景音嘈杂,吊儿郎当地笑问。

    “跟前台讲,把顾临墨在君倾套房的房卡给我开一张。”楚淮晏单刀直入。

    顾意正色起来,开解道,“不是吧淮晏哥,别的我都能接受,你泡我妹不行,她没成年呢。”

    楚淮晏觉得自己果然不该跟傻子聊天,他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大堂经理。

    两分钟后房卡被恭敬的交到他手里。

    大过年的,还开着的便利店跟药店屈指可数,他懒得去寻,干脆拿现成的。

    顾临墨常年在la读书,这边还是上次跟顾意吵架离家出走包下的,千金出走是天大的事,什么都备齐,上次楚淮晏正撞见有人往房间里送药箱。

    药这种东西,买来就是为最好用不上准备的。

    小女孩睡得早,楚淮晏没联系上人,只能靠直觉摸索,最后在书房的一堆箱子里筛出带着红十字标示的。

    拆都没来得及拆。

    负责装药的人相当有心,止痛药从布洛芬缓释胶囊开始,一路备到了各种颜色的eve和澳洲神药panadol,就是备得是青少年版。

    楚淮晏挑了几种,又在卫生间的柜里疯狂扫荡,日用夜用安心裤俱全。

    只是没想到,他出门至回来,不到十五分钟的功夫,卫生间里就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路梨矜?”

    门还锁了。

    楚淮晏拎着塑料袋被气笑了。

    深夜找人来开自己套房卫生间的锁,这种丢人事还是头一遭。

    ****

    女性侍应生拎着整串钥匙上门帮忙开,门开那一瞬,宛若光临凶案现场。

    少女跌坐在瓷砖上,面色苍白如纸,下.身有鲜艳的血色顺着水流蔓延,开出大朵的血花。

    “楚先生……”侍应生拧眉,大胆问,“需要帮忙叫救护车吗?”

    富家子弟这玩得也太大了些。

    楚淮晏哑然,捏出包卫生巾讲,“不需要。”

    他顿了顿,“我记得你们有泳池和洗浴中心,有一次性内.裤吗?”

    跟着送来的还有半推车的厚浴巾,楚淮晏走近,脚尖踢了踢没动静的路梨矜,蹲下身又捏她的脸,试图唤醒人。

    巴掌脸,带着点儿没褪完的婴儿肥,捏着满手的细腻。

    约莫三分钟后,路梨矜仍旧没有清醒的意图。

    楚淮晏盯着她又看了会儿,才认命的降旗投降,尝试着把人抱起来。

    纵观楚大公子过去二十七年的人生,还没哪位能享受到路梨矜的待遇,他一度觉得自己不是来日行一善的,上辈子打底杀了路梨矜全家才行。

    小姑娘病中娇得可人,幼兽般的发出呜.咽和辨不清实义的梦呓,楚淮晏起初是无从下手的,搂在怀里发了阵呆,才扭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打湿衣物,又被团成团扔随意扔到一侧。

    路梨矜很轻,骨架捏着小,横抱起来垫不出几两肉,都分布在了该在的地方。

    少女的身材比想象中要好更多,素色印小草莓的内衬,三分之四包.裹,莹.润而满。

    他们的第一次“肌.肤相亲”,在彼此都没有多余情.欲的时刻。

    流水蜿蜒过玲.珑肌.理,处处都是软的,若无骨。

    生.理的反应终难克.制,楚淮晏忍着把人冲洗干净,挑了件衬衫套好,塞回床上。

    喂药反而成了更大的考验。

    “路梨矜。”楚淮晏长嘘气,“把药吃了再睡。”

    缩裹在被中的少女全然不理他,只有被角摩.挲发出的细弱声响,在扯动楚淮晏的神经,眼看着人已经快彻底缩进被窝里,他伸手往下扯,又捞回了怀里。

    第一个吻在对方如同死.尸,全不配合的时刻产生,好在布洛芬有退烧作用,只需要喂一遍就好。

    小姑娘的唇很甜,身体烫得惊人。

    楚淮晏终于忙完所有,地上的血色已被冷水冲刷干净。

    奈何这夜注定浓墨重彩的底色,不会再褪去。

    ****

    病来如山倒,路梨矜在温暖的怀抱里迷朦,睁不开眼,只觉得什么东西轻柔的擦.蹭过肌肤,混合着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得支离破碎。

    开始时自己还是小时候,大院里梨树枝头压繁花,风吹落如白雪纷纷。

    树下着华丽戏服的小女孩一板一眼地模仿着母亲的动作,唱得是《锁麟囊》的节选。

    “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然后跳到了搬家的时刻,那时路梨矜还很小,弄不明白所谓的后会无期是什么意思。

    她坐在大卡车的后座,昂头问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再回来啊?”

    最后是黑白的灵堂,双亲的遗像被袅袅香火萦绕,路梨矜怎么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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