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知道: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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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梁圳白最近心情不好,昨天回来的时候手上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仰面躺在寝室的床板上,就这样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一躺就是一整天,寂静得像是宿舍里压根没有这个人一般。

    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沉默的样子,像是灵魂已经被抽离,只剩下一具机器还在运作着身体。

    眼见着梁圳白的身影马上消失在眼前,解正浩将手上的东西往边上一塞,打算跟上去。

    然而有道身影比他的动作要更快些,快步急促,擦身过无数人,坚定地往梁圳白身侧涉去。

    梁圳白点了碗面,正在调料台前添加小料,他低垂着眼,右手拿着料碟,左手因为伤口被纱布牢牢包裹着。

    因为行动受限,看起来颇为不便。

    一只冰凉纤细的手搭在他宽实的手背上,牢牢把着他的动作,将酱汁精准地倾倒入碟子中。

    梁圳白愣了一下,随即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温柔淡静面容,无论看过多少次,依旧会被那抹温暖的神情摄住。

    知雾的嗓音在秋日寒意里显得格外暖溶,连微微皱眉的小表情也十分生动:“梁圳白,你的手好冷。”

    她的手顺势探上他的胳膊,拉着他的袖口不大高兴地责问:“你究竟穿了多少件衣服?”

    梁圳白生锈般的脑袋因为她而开始活泛,下意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静音了一般,只剩下眼前知雾那张因为说话而变得亦怒亦嗔的脸,目光流转间,眼尾沁着淡淡的光,吸引着他的视线长久定格。

    好热。

    只是梁圳白心里的第一个念头。

    光是注视着这样的一张脸,他就觉得掌心开始渗汗,耳根微微发着热,浑身像是被太阳炙烤。

    “你怎么不说话?冷得脑子转不动了?”知雾凑近他,努力端详着他此刻的神情。

    她穿得很保暖,搭在肩头的粗线深针织衫衬得气质很慵懒,纤细的脖子圈着条格子色围巾,手也是软绵温热的,连凑过来的呼吸都喷洒着淡淡的暖意。

    梁圳白眸光动了动,正要开口,猝不及防被知雾伸出双臂,严严实实地抱了个满怀,轻轻怔住。

    这是一个全身心依恋的拥抱,她温热的脸紧贴着他的脖颈,身上的热度也紧跟着传递过来,鼻端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暖香。

    本来以为只是她忽然心血来潮的撒娇,没想到下一秒,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点烫意。

    起初梁圳白还没察觉,直到那点烫化作了一抹潮湿,湿哒哒遗落在了衣间领口,他才发觉了不对劲。

    果不其然,他干脆利落地拎着人后颈抬起她的脸,意料之中地撞见了她还未完全滑下的一滴泪。

    “出什么事了?”梁圳白低音沉沉,下意识拧起眉。

    知雾不好意思继续在他面前哭,通红着眼眶飞快拭去眼泪:“没事。”

    她不敢说自己是因为忽然想到了陆栋和她说过的梁圳白的遭遇,一时心疼感触,才不争气地掉了眼泪。

    好在临时响起的取餐叫号打断了梁圳白的追问,等到他去拿了自己的面回来,知雾已经调整好情绪恢复如常,再看不出任何异样。

    “等下吃完,你打算做什么呢?我陪你。”知雾早在来前就已经做好打算,今天一整天都陪着梁圳白,万一他情绪不对,至少身边还有人在。

    梁圳白其实已经掠过好几餐没吃饭了,但是面对着面前摆着的热气腾腾的食物,肚子并不感觉到饥饿。

    他夹起一筷子面,轻描淡写道:“去殡仪馆。”

    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和伤心沾边的痕迹,但是知雾仍旧从他紧绷的手背感觉到了他满心的压抑。

    “今天……尸体得火化了。”

    ……

    一路上两人间的气氛都被一股沉重充斥着,路程时间有些久,知雾时不时回头望向旁边的梁圳白,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眼沉沉睡去。

    即使是睡着,没有受伤的右手也依然紧牵着她的那片衣角,看得知雾心软塌陷。

    他应当是从前天开始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精力实在太倦怠,这才和个没电的机器一样勉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过即使是睡着,梁圳白依然还是眉心紧拧,唇角的弧度绷成了一根直线。

    打的出租车时不时因为红绿灯停下,他支着的额也顺着刹车的幅度不断前倾又后挪,睡得格外吃力。

    知雾干脆伸手,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脑袋,搭到了自己纤弱的肩膀上。

    有了一个支撑点,梁圳白的眉心微微放松了些,碎发遮着眉眼,睡得更深了。

    就这样一路睡到了目的地,梁圳白才睁眼清醒过来。

    刚刚睡着后,他破天荒梦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童年,梦里明明发生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事,一转醒都记不清了。

    只有刘慧娟在他面前写名字的场景,越来越深刻,那寥寥几笔笔画像是刻入了他的脑海一般,挥之不去。

    也许是思考得太过投入,他的想法无意识地在脸上展现出来,显得眉眼间的戾气很重。

    知雾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手递入他的掌心,试图安慰着让他的内心好受些。

    火化前惯例要走告别仪式,刘慧娟除了梁圳白这个亲儿子外,其他的家庭关系都是空白一片,甚至连一些兄弟姐妹也没有,孤零零地有些吓人。

    知雾鼓起勇气,心脏跳得飞快,以最快的速度抬头看了她一眼。

    很难以想象躺着的这个女人居然是梁圳白的母亲,梁圳白的脸五官长得极为端正清冷,她原以为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但现在看来却并不太像。

    她的衰老和肌肉萎缩几乎吞没了她的辨识度,特别是嘴,因为牙齿没剩下几颗,嘴唇便和老太太似的深深瘪了进去,看起来面部有些狰狞。

    梁圳白上前点上了一炷香,将线香举至额前,即便先前掩饰得再好,在此时此刻,面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难言的愧疚。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如果那天并没有因为那个电话心软,没有前去精神病院,是不是她就不会死。

    亦或者他当天就不应该无视掉她的痛苦,应该想办法将她带出去,就算不能回家,那么带着她到外面的花园走一走,也不是不行。

    越想越是钻进了牛角尖里,连香什么时候燃掉了一截都没发觉,还是知雾猛然伸手将香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知雾将两人的香一并插入了香炉中,“但是梁圳白,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你不如往好了想一想,在精神病院呆着其实很痛苦,她是在借你的手解脱了。”

    梁圳白通红着双眼,闻言慢慢抬头看向她。

    他的情绪已然被积攒到了一个临界点,随时濒临爆发。

    “最后一程,我们一起送她。”知雾轻柔的话,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他压垮。

    隔壁传来阵阵亲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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