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潘金莲: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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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急?可也不能想出那样的馊主意——”

    “那主意又不是我出的!”卢氏陡地火大,可一看他焦心忧虑的显年轻的脸,又不忍心。

    无奈间她叹了口气,平下了心里之火,捉裙走到他身边坐下,“还不是你的女儿想出这么个办法,我也一时是鬼迷心窍了,竟依了她这话,最后非但潮平的子嗣没留下来,还搭进去她的性命。要是今日是为这事那小二爷才搬出去的,连俞生也要跟着受牵连,我做娘的,如何忍心?”

    姜辛的脸又向另一边撇过去,“罢罢罢,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就不要再追究到底是谁出的主意了。怕就怕,你说的是真的——”说话间,扭头吩咐个小丫头,“你去请三爷过来。”

    卢氏看那丫头出去后,扭回脸道:“叫南台做什么?那小子也是个白眼狼,这一阵净伙着这位小二爷瞎胡闹。”

    说话间,她肉软的胳膊直蹭在他臂膀上,像有条肥大的没骨头的虫在他身上蠕.动,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得不站起来踱步。

    她以为他在深思熟虑着什么,没敢吱声。未几听见南台进院来,他特地打发她进卧房里去,免得两个人都在这里坐着,要问的话显得太郑重。她想来很是,忙避到里头去。

    南台一进里间,只见姜辛在榻上悠闲地吃茶,问“大伯母”,他搁下茶碗笑道:“替我打点上山西的东西去了。你坐,我这回去,少不得要嘱咐你两句。”

    “大伯有什么吩咐?”

    “你大哥还不见回来,我怕他赶不上,所以只好把事情交代你。九月间是周大人的生日,你和你大哥商议商议,看看备一份像样的礼给周家送去,不怕花钱,面子上一定要两家都好看。”

    南台手扶在膝盖上点头,“大伯放心。”

    姜辛和蔼地笑了笑,又端起茶呷了一口,“我听说这一向你和小二爷在问五丫头的事,到底问出结果没有?”

    南台缄默中攥紧了膝上的料子,渐渐又放松五指,笑着摇头,“就知道五妹妹不像是失足坠井,像是自己跳到井里去的。”

    “有这回事?”她是自杀,这是阖家心照不宣的事,姜辛脸上表现出应当的惊讶后,渐渐转成一种恰如其分的无奈,“是我这个爹当得不好,女儿心里有过不去的事,我竟一点也说不上话。”

    “大伯不要自责——”

    话音未断,给卧房里的声音截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自责你这个爹没当好,还是怨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

    那卢氏在里头听南台的口气,他们像是还未查到那样深,只是查到丽华是自杀,于是心头的石头落下来,气却涌了点上来,人从卧房里走出来,“当初丽华和李家的婚事,你松了口的,她想不开寻短见,这会又全赖我?”

    那两人皆暗暗攒眉,不过谁也没多说什么。姜辛噔地搁下茶碗,好像她不可理喻,懒得和她说,起身道:“我外头还有事。”

    南台便将前因后果都归咎给卢氏,对她心灰意冷,趁机起来告辞,“我送大伯出去。”

    那姜辛出了家门,还不大放心,又转去周府问那周大人。周大人只道时修虽问过他两回,都被他给搪塞了过去,也没问出什么确切的结果,叫他只管放心到山西去开他的冶铁场。

    姜辛想着,还是往山西去的事要紧,尽管有点放心不下,也只好把家里的事先撂下,横竖有周大人在衙门替姜家周旋着。何况他儿子姜俞生,也是生意场上混了许多年的人,难道还会怕个愣头青?这一盘算,仍照日子筹备往山西去的。

    第49章  有点怀疑她。

    赶在姜辛启程前日, 那姜俞生可算是归家来了,听说从南京捎了不少东西来,大晌午就在卢氏房中分派。时修正要向卢氏辞行, 便趁机走来卢氏房中碰碰这位姜大爷的面。

    原来这姜俞生和姜潮平不一样,是个高个头,说肥不似肥说壮不似壮的身材, 四肢粗犷, 嘴唇微突,怎么看都像个杀猪宰羊的屠夫, 那身蟹壳青的奢华缎子裹在他身上, 乍一瞧像是哪里偷来的, 和他这人的气度极不合宜,颜色也衬得他更腌臜了。

    屋里人多, 趁着乱哄哄的工夫,时修特地走在西屏后头, 不屑地说:“您常说我邋遢, 瞧瞧, 这才叫个邋遢呢, 您瞧他那手,一块白一块黑的,像是哪里才掏了粪没洗手!”

    他这话不假, 姜俞生惯来是这样,脸上的肤色也不大均匀, 常像是没洗脸一般,脖子上的皮肤比脸还要黑, 怀疑搓得下斤把泥。西屏想笑,硬是挺住没笑, 暗暗瞪了他一眼。

    那姜俞生和大奶奶鸾喜坐在一处也是十分不登对,鸾喜像是他穷人乍富后买回来的美娇娘。她笑着不看他,只把一双眼睛跟着卢氏转。

    卢氏先高兴了一阵,叫于妈妈领着丫头将姜俞生捎回来的东西都分派去各屋,欢喜定后,缓缓走去榻上,转脸嗔怪起来,“你儿子病了,迟迟不见好,恐怕是你当爹的不在家的缘故。这下好了,你一回来,什么小鬼都得散了,他的身子自然就能好起来了。”

    姜俞生乍地面色紧张,“什么病?”

    鸾喜适才扭头看他,一张愁眉苦脸,“也说不清什么病,就是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精神就不大好。不过这时候已见好了许多。”

    大家在椅上坐下来,都看见他忍不住那一脸的晦气,当众埋怨鸾喜,“你做娘的也太不仔细!我一离家玉哥就病了,不知道你是怎么看顾的——”

    后面他好像会悟过来是当着众人在,不得不给鸾喜留几分面子,便将声音放低下去,不过那两片厚嘴皮子照样磨个不停。到底说的什么,只有鸾喜听得见,想来不是什么好话,因为她那一脸笑意逐寸逐寸僵硬起来。

    卢氏听或没听清都高兴,儿子管着媳妇,天经地义。她斜着眼缝看鸾喜,硬是等姜俞生那些没声的话都说完了,才将纨扇往下压一压,“罢了罢了,刚一回来就发脾气,也就是大奶奶了,不然谁受得了你那性子?”

    说着又将扇子转到对过,“那是二奶奶娘家亲戚小姚二爷,他父亲就是咱们扬州府的府台姚大人,从前咱们还不知道呢。小二爷如今给派到咱们泰兴来监修堤口,你快和他见过,往后要常来往。”

    两厢站起来作揖,那姜俞生很快又是张笑脸了,“我进门时就听见说了,原来是弟妹的外甥?弟妹年纪不大,在娘家辈分倒大。”语毕瞥着西屏笑了笑。

    西屏忍着一肚子的恶心,微笑着回礼,“大爷取笑了。”

    时修看他脸上坑坑洼洼的皮肤,恨不能拿刮墙的刀敷点泥上去给他抹平,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笑也笑得勉强。他心道此人相貌如此粗陋,偏还有那副猥琐心肠,简直罪该百死!罪该万死!早晚要叫他做个阶下囚不可!

    他才懒得和他在这里敷衍,便转朝卢氏拱手,“今日也是特地来和太太告辞,六姨家的房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我想午间就搬过去。”一面朝在座都拱了手,“承蒙姜家上下这些日子对晚辈的照料,晚辈感激不尽。”

    “这么快?”那卢氏乔作惊讶,脸上颇有些不舍。

    西屏笑道:“我们那房子什么都是齐全的,收拾起来自然就快。”

    正说着,见姜辛回来,卢氏告诉他时修今日就要搬出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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