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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不可以离婚》 30-40(第2/19页)
你们吃。”
他走过来,将手中的蘸料碟递过来。对她的反复行为并没有感觉任何不满,只是说:
“我叫陈桉,我们一个班的。”
怪不得耳熟,应倪下意识重复了一遍,“chen an?””
或许看出她的费解,端起一分钟前才放下的两个盘子后,他才说:“耳东陈,木旁桉。”
“能记住吧?”
当时她觉得好笑,就俩字,也不生僻拗口,怎么可能记不住。
但事实证明,她很快就忘了。
短暂到甚至比金鱼的记忆还不如。
三天后,又一次看周斯杨打球。有个女生坐过来,说好帅,问是谁。
应倪以为说的是周斯杨,一脸骄傲地道,“帅!但不好意思,他有女朋友了!”
看她嘚瑟的样子,女生一脸莫名地指过去,“我没说周斯杨,我说的是穿黑色短袖那个。”
“哦……他啊。”应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叫什么来着,尔什么。”
“啊还有姓尔的?我以为只有尔康姓尔呢。”女生说。
“……”应倪无语,“尔康不姓尔,姓福。”
女生迫切地道:“管他幸福还是不幸福,他到底叫什么。”
应倪又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
最后说了三个字——
“不知道!”
……
回忆到此为止,没有更多关于陈桉的画面了。
应倪慢慢睁开眼,用余光去睨旁坐的男人。
这回是真的睡着了,肩膀微塌,两只手虚握搁在大腿上,胸口随着呼吸均匀而缓慢地起伏着。
应倪彻底睁开眼,换了个方向,面朝他。
像是闲来无事般,细细地打量起来。
当时那女生冒着星星眼夸他好帅,应倪嗤之以鼻,觉得她眼睛有问题,现在看来,人家眼睛挺亮的,目光放得远,精准狙击潜力股。
陈桉的长相不是小女生的菜,但稍稍长大些,深邃的眼窝,挺拔的鼻梁,框在锐利的轮廓内,加上偏小麦肤色作为铺垫,才知道是有男人味的典型。
再讲肤浅一点。
就是看着胸膛很硬,性格很硬,哪儿哪儿都硬。
公交车开门又关门,到淮南街站时,哐当一声,东西落地,惊醒了打量到快要睡过去的应倪。
陈桉只是蹙了蹙眼皮,半点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她视线垂在亮着屏幕的手机上,思考着是要捡起来通过砸的方式给他,还是仍由它躺在地上继续睡觉。
没思考出结果。
前排多事的好心人捡起来还给她,“手机掉了。”
应倪被迫接手,还说了声谢谢。即将往他胸口砸过去时,屏幕因为误触亮了起来。
上面显示。
[禾泽(HZE)——法兰克福(FRA)]
[出发日期:12-16-03:03]
应倪一顿,不就是今晚的凌晨四点么。
视线莫名往上走,落在他脸上。从一开始,那双眼皮就闭得很沉,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压住,沉重得难以睁开。
再往回想,晚上出现在白调楼下时,他眼睑青黑,眼珠边缘布了些红血丝。
仿佛连着几晚未眠,暗哑的嗓音也尽显倦态。
应倪无端想起京京说的话。
“中途也是能回的,就是回来了又要过去,坐飞机很累。”
“……”
应倪沉默了一会儿,将手机轻轻地塞进他胳膊与腹部的空隙里。
公交到站,她拎起包,试图翻过座椅从后一排出去。
“到了?”陈桉捏了捏鼻梁,睡眼惺忪地看向翻到一半的应倪。
应倪滞了两秒,收回腿,客气得不能再客气,像陌生人一样,“麻烦让我出去一下,谢谢。”
陈桉拎着衣服和手机站到过道,低垂着视线看了腕表,应倪迅速越过下车。
距离起飞时间只有四个多小时,应倪没想到陈桉还能继续跟在身后,她照例停在巷口卖炒饭的夜宵摊前,点了份仔姜肉丝炒饭,旁若无人地让老板多加肉,不要肥的,并威胁不然下次去隔壁家了。
接过打包盒后,应倪往巷口深处走去,经过污水横流的楼道入口时,终于受不了回头。
“你是跟屁虫吗?”
陈桉站在五步开外,外套已经披上了,双手抄在兜里,摇了摇头。
“……”
像一拳砸到空气上,没打出半点伤害。
应倪愤怒地呼出口气,
如果不是碍于公众场合,本着一颗不想被炒鱿鱼的心,傍晚在白调碰上时,她早就让他的英明狠狠扫地了。
现在夜深人静,不用顾虑那么多,应倪盯着他脸,在想揍左边还是打右边。
“别气了。”陈桉看了眼腕表,“马上走了。”
“……”
应倪立刻收起凶巴巴的獠牙,迫不及待地甩手背,像驱赶苍蝇一样。“快走快走。”
陈桉站在原地未动,神色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淡漠。
看向她的瞳仁深不见底,像一个巨大的漩涡,给人一种陷进去就再也挣扎不出来的危机感。
应倪抱怨:“说话当放屁,怎么还不走。”
话音落下,陈桉就迈开了脚。堵在嗓子眼的气终于松了,应倪捏了捏脖子,低头去看因为走得太毛躁而晃出油来的炒饭。
“应倪。”
忽然有人叫,她抬起头。
两只手分别撑开一边的塑料袋耳朵,双臂直直地垂着,姿势看着有点像滑稽的长臂猿。
脸上的轻松还未反应过来。
陈桉身体半侧,像是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什么。
“别太高兴。”他提醒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头顶的灯泡是新换的,和潮湿脱落的墙面一样,偏冷调,照得他轮廓更为凌厉清晰,只不过电压不足一闪一闪,不太能看得清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袋子换到一根指头上,应倪心烦意乱地重复他的话:“再?”
“嗯,再。”陈桉笑了下,“改天见。”
……
改天是哪天?明天?后天?还是一周后?
应倪第一次遇见这种攻势的男人,像洪水,来势汹汹,无孔不入,但又确确实实是水温润无害的质感。
明明两人早就认识,对他的印象充其量是一根好运气抽了枝丫长了绿叶的烂木头。
现在看来是自己认知错误,哪里是茁壮成长,分明是野蛮生长。
都快变异成轻轻一棒就能把人敲晕抗走的铜棒铁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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