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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为小说原住民预告天灾》 80-90(第8/41页)
的声音问，眼里是让人不忍心拒绝的期盼和渴望。
阿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已经说不出骗孩子也骗自己的话。
忽然，溶洞深处，那一排排躺着的人里，有人发出了哼哼声，其他人看过去，眼里都是悲戚。
他们知道，这是又有一个人要走了，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其他人。
大家艰难地围过去，阿丹也努力站起来，走过去。
躺在那里的，是一排老人，说是老人，其实年纪都不超过四十岁，但一个个已经是白发苍苍，瘦得皮包骨头。
他们几天前就已经绝食禁水了，部落里就是这样，在生存资源极度匮乏的时候，年老的就会主动选择死亡，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更年轻强壮的族人。
灾难刚开始那几年，还是真正的老人这么做，但最老的那一批死完后，就轮到五六十岁的，五六十岁的也死完了，又轮到更年轻的。
甚至到最后，已经不是按年龄来分，残疾的、生病的、虚弱的，受伤的，只要是生存几率比别人低的，就会被更早点地淘汰。
有的人是自愿，有的人则是被迫，无论是那种方式，这个过程都充满血泪。
此时，人们围到那个发出声音的族人身边。
他好像只覆盖着一层皮的脸，呈现出濒死的衰败感，目光涣散，嘴里哼哼着。
族人们仔细听，他在说，等他死后，让族人喝了他的血。
可是，他这样一副干瘪至极的身躯，又哪里还有什么血？
有人凄苦地哭了起来，不知是哭他，还是哭自己，但这哭都是没有眼泪的，身体极度缺水，又哪里还有什么眼泪可以流。
便是这哭声，也都是弱弱的，因为实在没有力气了。
阿丹握住这人的手，给与他最后的力量，口中低低地唱了起来，这是他们部落送别逝去的族人的亡者之歌。
他们相信，这歌声中的力量，可以让亲人安息，可以送亲人抵达永远平静无忧的亡者之乡。
其他人也跟着唱了起来。
低低的歌声在溶洞中汇聚，盘旋，这歌声中有凄楚，有痛惜，有无助不舍，也有美好的祝愿。
这人渐渐闭合了双眼，躺着的其他人，也有支撑不住，在这歌声中闭上眼睛的。
无论这一生经历过多少苦痛，这一刻，他们终于迎来了永久的安宁。
就在此时，溶洞之外突然传来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声音。
一个女子的声音，清晰，柔和，有力，像带着水汽的风，吹了进来。
【冰雹世界的人们，你们受苦了，我是薇子，今天，我将为你们带来一个消息。】
歌声被打断，安提部落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这是哪里来的声音。
这话语他们分明听不懂，但却离奇地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然后是随之而来的，担忧和惊喜。
担忧是担心又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了，而惊喜，则是因为，他们好像嗅到了转机。
是不是，他们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反应快的，已经趔趔趄趄往外跑。
阿丹的儿子一下子站了起来，结果因为晕眩又一屁股坐下去。
没有几两肉的屁股摔得生疼，但他丝毫感觉不到，只激动地拉着阿丹的衣服：“阿妈，那是什么声音！”
阿丹也茫然且激动，一边叫躺着的人不要睡，说不定希望来了，一边努力爬起来往外走。
她的儿子赶紧跟上。
来到外面，抬头看去，只见天上出现了一幅画面，正是一片干涸的大地，就好像天上出现了巨大的水面，把地上的东西都照进去了。
最神奇的事，这画面还在发出声音，这女子的声音，就是从天上传下来的。
【先说重点吧，你们的世界，在干旱了五年后，将在两天后，迎来改变。】
大家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在说什么。
“改变？她在说改变？什么改变？”
“是不是要下雨了？求求了，下雨吧！求求天神，下雨吧！”
人们都跪了下来，像他们过去无数次求雨那样，不停地拜着，几乎要把头给磕出血来。
阿丹也怔怔地看着天上，她没有去跪拜，而是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你们的世界，即将迎来一场冰雹，冰雹，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冰块。】
人们：！！！
“她说水！有水了！又下雨了！”
“下雨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呜呜呜，谢谢天神，谢谢天神！”
然而，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动作僵硬，笑容凝固在脸上。
【然而，这些冰块，是有毒的。】
天空中的画面里，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然后冰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天幕给了特写镜头，那一个个鹅蛋般大小的冰块，晶莹剔透，砸在干涸的大地上，很快就开始融化，变成水，一下子被地面吸进去。
然后，躲在各个地方的人们跑了出来，他们为眼前这一幕震撼，惊喜，欢呼。
他们嚎叫着，大哭着，喊着天神终于解救他们了，捡起地上的冰块就完嘴里塞，因为太大塞不进去，就抓在手里拼命地舔。
他们顾不得被冰雹砸破了脑袋，顾不得冰块被泥土弄脏，顾不得脆弱的皮肤和舌头被冰面划破流出了雪。
他们贪婪而疯狂地吸食着冰块上化出来的水。
还有聪明的，一边吃冰块，一边把衣服脱下来，把冰块都捡到衣服里，还有的跑回去拿石碗、木碗等物，来装冰块。
他们是那么急迫，那么疯狂，又是那么激动幸福。
看得地上的观众都感同身受的的激动幸福起来。
然而，就在这最幸福的时刻，所有吃到冰块的人，都颤抖起来，拿不住冰块，捂着脖子，捧着肚子，倒在地上，抽搐，翻滚，痛苦地嘶吼。
地上的观众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浑身为数不多的血几乎都凝固了。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冰块会有毒。
有人感同身受地感到了痛苦。
那是冰块啊！是水啊！是他们渴望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东西。
为什么有毒？有毒还怎么吃！
如果就这样让他们渴死也就算了，他们已经认命了，他们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可是为什么要让他们在看到希望之后，让他们在最快乐的时候，狠狠捅他们一刀。
有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有人跪在地上大哭，那是真心疼那不能吃的水。
有人揪着头发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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