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折她: 3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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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寝房里只有惜棠一个人。

    惜棠全身酸痛着,完全下不了身。然而她也没有兴致去下榻走走,她只是觉得很累,很累。午后薄薄的一层日光,聊胜于无的照映在惜棠脸上。在初冬微冷的风中,她竟也觉出了一丝温暖。她莫名其妙地伸出手去,想要接住一点日光,然而日光一碰到她的肌肤,就飞速的溜走了。惜棠只能把头靠在窗棂上,期盼做一个很久的有着阳光的梦。

    但惜棠努力了很久,怎么都无法睡着。内心深处传来的一抽一抽的疼痛,还在不停地折磨着她。光是像现在这样呼吸着,惜棠就已经觉得筋疲力尽了。

    她不知自己这样待了多久,有人忽然轻轻地把她抱起来了。他清凉的瑞脑香钻入她的鼻尖,惜棠就轻轻地发起抖来。她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谢澄很温柔地吻了吻她,问,“怎么在这睡着了?”

    “我睡着了?”惜棠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睡着了吗?”

    谢澄无奈了,“不然呢?”

    惜棠怔怔的,只能点了点头。谢澄叹了口气,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用和昨晚一点都不一样的方式吻着她。惜棠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谢澄自顾自地吻了个心满意足,才说起了来意,“郭氏母女在牢中,在上公堂之前,说要见一见你,”谢澄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要见她们么?”

    “见我?”惜棠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见我做什么?”

    “她们在想什么,朕怎么清楚?”谢澄不是很在乎的说,“许是想让你代她们求情,让朕饶她们一死吧。”

    皇帝对人命轻而视之的态度,令惜棠默默打了个寒颤。“我不想见。”惜棠摇着头说,“我不想再见到她们。”

    “真的想好了?”谢澄抚着她的唇瓣,声音很轻,很慢,“大抵是见她们的最后一面了,去和过去的日子道个别,也是极好的。”

    和过去的日子,道别吗?惜棠由身至心,都泛起了深深的寒意。望进皇帝含笑的双眼,惜棠胆颤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她唇瓣轻抖着,完全说不出一个字。谢澄见状,又很温和地问了一遍,“是去,还是不去?”

    惜棠默默地点了点头。

    谢澄得到了答案,就没有再问此事了。他望着惜棠扑闪扑闪的眼睫毛,微微发白的脸庞,还有被他摁的嫣红的唇瓣,心下轻轻一动。他抱着惜棠的手臂一下抓紧了,惜棠敏锐察觉了他想做什么。“不行!”她苍白着脸,摇着头,“不可以,陛下,我还好痛,好痛……”

    “为什么不行?”谢澄把她放在了榻上,温柔的呢喃着,“这次我会轻轻的,保证不会弄疼你,好不好?”

    惜棠眼含泪光,还是摇着头。

    “听话!”谢澄的口吻一下严厉起来,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惜棠前头的柔软,“要我再说一遍吗?”

    因为羞辱与难堪,惜棠的脸上泛起了深深的红色。她紧紧咬着唇瓣,没有再说哪怕一句拒绝的话了。

    第36章 哀荣

    惜棠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是黑沉沉的一片了。

    她四肢僵硬地躺了一会,想了想,还是两只手抓着床板,努力从榻上坐了起来。略略缓了口气,正欲去浴间洗一下身子,不料失了床榻的支撑,方方迈出一步,她就整个人跌倒了下来,床头放着的汤药也洋洋洒了一地。

    深棕色的药汁沾湿了惜棠的双足,有一两滴还溅到了她的头发上。惜棠只是木愣愣地看着,丝毫没有要去处理的意思。里头的动静惊醒了外头的人,碧珠匆匆就掀开帘子进来,望见惜棠的情形,很是大吃了一惊,“您醒了如何不叫奴婢?”她连忙小心地把惜棠扶起来,“您哪里还不舒服?”

    惜棠答非所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碧珠一边细细擦着她的乌发,一边说,“现下才寅时,还要好久才天亮。”

    寅时!昨天竟是又过去了!她在榻上又昏昏躺了一日,什么都没有做。皇帝不止侵占了她的身子,还将她的时间也一并侵占去了。想到此处,惜棠渐渐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了。

    “我想去沐浴,”她小声地说。

    “这么晚?”碧珠有些惊讶,“两个时辰前,奴婢们才帮您擦过身子呢。”

    有吗?惜棠丝毫没有印象了。不过她被皇帝折腾了一日,又累又痛,到后头几乎都是昏过去了。皇帝在她身上初经云雨,正是兴味盎然的时候,嘴上是承诺了,但下手根本没个轻重,往往是惜棠还没有缓过劲,滚烫就已经直接进入,直把惜棠弄的眼泪直流。但这可怜的哭声听在皇帝耳中,亦只是床笫之间微不足道的情趣而已。

    想到皇帝,惜棠胸口就闷闷的发痛。见惜棠不言不语,碧珠只能下去准备了。她传来了热水,和惜棠来到了浴间。原本还想服侍惜棠沐浴,但惜棠却让她退下了。碧珠只能守在了门口,随时听候惜棠的吩咐。

    惜棠一浸入温热的水中,全身就轻轻打了个颤。这是被皇帝占了身子后,惜棠第一次打量自己的身体。在明晃晃的灯光之下,所有不堪的痕迹都清晰可见。尤其是惜棠前头的两处,此时还在红肿的发痛,被热水一刺激,更是疼痛的令惜棠难以忍受。她微微喘着气,湿热热的水雾裹满了她的脸庞,她已经分不清这是雾化掉落下的水,还是自己的眼泪了。

    她静静的,任脸上的水痕一点一点的蒸干,全身的酸痛稍稍被缓解了。但身体上的疼痛,永远都比不上心里头的疼痛,她内心的痛苦根本无法止息。其实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灯一关,眼睛一闭,无论身上的是何人,煎熬一番,便也都过去了。可她的心里,为何就是这般的难受?

    自从被皇帝强占以后,惜棠就强迫自己不去想谢洵了。因为愈想,她就愈痛苦。愈痛苦,她就愈无法原谅自己。谢洵才新丧不久,她这个做妻子的,还没有为他表达几天的哀悼,竟就这样跟了旁人。来日到了地下,她有何面目再与谢洵团圆?

    惜棠希望自己溺死在水里。

    在被押上公堂的前一刻。郭王太后还在挣扎。

    “我是先帝的嫔妃,当今陛下的庶母!”郭王太后声嘶力竭道,“你们安敢如此对我!”

    但无论郭王太后与仪成君如何哭叫,府衙的人都丝毫不理会。主审官一拍堂木,惊的两人几乎要跳起来。主审官知道了上头的意思,也没有与她们多做纠缠,直截了当地就问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陆胭被关押了好几天,早已失了心志,战战兢兢就把事情说了出来。她把话说完了,四下一片凛然的死寂。

    望着堂上主审官的神情,郭王太后知道,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地完了。她原本还以为,以儿媳那柔软的心肠,一定会来见她,会替她求情,叫天子饶她一条性命。却是她想错了。不过想想也对,即便是水做的人,也不能原谅要害自己性命的人啊!郭王太后有时也想着,与其这般乞饶求活,还不如就此死了,去陪伴洵儿,叫他在地下不这么孤单。她老了,早就已经活够本了。

    可是,可是……郭王太后艰难地转着脖颈,目光转向了正披头散发,痛哭流涕的女儿身上。这女儿还这样年轻!当年生她时,她与前头的郎君感情还好,不料一场急病,就此夺走了他的性命。艰苦地活了几年,遇见了先帝,先帝待她好,她就跟先帝回了宫。哪里知道宫里的日子,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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