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载雪: 14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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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身前人,心下已有所猜测,却仍是问:“小姐今次来此所为何事?”

    秦知白也未曾遮掩:“我来取母亲生前留下之物。”

    妇人得到答案,便不再多言,朝四周望了一眼,侧身一抬手:“小姐请随我来。”

    两人穿过水榭,来到一处清泉环绕的小屋旁,屋旁矗立着一树青松,松下仍有鹤鸟停留,映着秋日薄霜,叫人不觉又想起当年旧人。

    妇人于屋中拿出了一方木匣,“这便是容与小姐当年留下的玲珑匣,这些年来我从未与旁人提起过,便想着小姐或有一日会前来寻它。”

    木匣浑然一体,左右各有一道凹槽,当中封存着一处机关,若有人自外强行破开,便会触动机关叫木匣自燃焚毁。

    秦知白接过木匣,将所带的两块玉牌放入了凹槽当中,玉牌与木匣严丝合缝地嵌为一体,便听得一声极细微的“咔哒”声响,原本瞧来全无缝隙的匣盖霎时松了开来,露出了盛放于其中的古瓷残片。

    残片显然已历经千年风霜,碎裂处的断痕早在流水冲刷下显得模糊不清,唯有其上篆刻的文字仍隐约可见,于日光下一照,便清晰浮现出“青阳十洲记”字样。

    这便是如今可得的最后一卷十洲记残篇,也是二十年前最初现世的青阳秘宝相关之物。

    二十余年前,苏容与游历至漠北,于不周湖畔拾得一古瓷残片,此事不胫而走,自此青阳秘宝的传闻便流传于世间。

    此为一切因,也为一切果。秦知白望着最后一卷残篇,于脑海中将已得的线索慢慢拼凑至一处,便在跨越千年的大荒星宿图中寻到了那处被藏起的秘境,四卷残篇汇作一幅图,最终得到了一个模糊的地点:

    漠北,迦莲山。

    她再望了一眼残片,将其上文字尽数刻入心中,随即抬手一震,手中瓷片便霎时化作齑粉,随风散入了尘泥之中。

    秦知白垂下手,朝身旁妇人再深深一礼,“多谢许姨,如今我仍有他事要办,便不再多加叨扰,待一切结束,我会再回云中前来看您。”

    “小姐且慢。”见她似准备离开,妇人又出言叫住了她,“当年容与小姐除却留下这方玲珑匣外,其实还有一卷画。”

    她走入屋内,于书箱中寻出了一副画卷,随即返回秦知白身前,轻声道:“这卷画本被小姐葬在了青松下,是我在容与小姐离开后又将它挖了出来,我记得当初小姐葬画时神情似有些凄楚,我担心或许会是重要之物,于是一直保留在书箱中,想着什么时候再交还于小姐。”

    秦知白停顿片刻,缓缓伸手接过了画,展开画卷望了一眼,终究未置一词,再道了一声谢后便离开了梅园。

    素淡的身影驾马远去,于幽静的林园渐渐没入远处人潮中,片刻后,一道黑影自暗处走出,瞧了一阵远去的背影,便转身朝另一处而去。

    于疏香园回到鹤宅,时辰已近晌午,秦知白方踏入宅院,便见到宅子管家急急走上前来,抬手与她比划了一番,叫她眉心一时蹙了起来。

    鹤宅内院,穿着赤金色圆领袍的女子正抱着长\枪坐在石桌边,桌上摆放着散乱的纸墨,管家端来的玩月羹已被她喝了个七七八八,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手旁瓜果,偶尔拿枪尖逗一逗不远处朝她龇牙怒目的玄豹,整处院中分明只有她一人,却端的叫人瞧出了几分鸡飞狗跳的凌乱。

    “陆与青。”

    清冷的话语声响起,坐于桌旁的人面色微变,当即讨好地笑着回过了头,望着不远处走来的人,唤了一声:“知白姐姐。”

    秦知白自院外走入,扫了一眼院中满目狼藉,见一贯威风凛凛的玄豹朝她委屈地低声呜咽,眸光微敛,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陆鸣眨了眨眼,很是无辜地一抬首。

    “你不是让我来护着你那名小情人吗,我自然是在尽职尽责地看着她。”

    “她在何处?”

    “我担心她在院中叫人察觉,与她说了几句,她便回房中待着了。”陆鸣抬了下颌,邀功般地一扬眉,“我是不是做得很好,知白姐姐打算如何奖赏我?”

    秦知白不冷不热地睇她一眼,“唤我什么?”

    陆鸣撇了撇嘴,见她这般冷淡模样,不情不愿道:“表姐——”

    正房房门紧闭,其中未有一丝声响,秦知白微攒了眉,垂眸瞧了一眼桌上散乱的纸墨,视线触及其上隐约字迹,眸光微凝,正欲拿起纸张过目一看,而一只手却极快地将其抽了走,转身便要离去。

    “我好似还有些事,既然表姐回来了,那我便先走了,表姐回见。”

    “站住。”秦知白出言叫住了她,面沉如水地望着急于逃离的人,素来寡淡的眸子仿佛凝了薄冰,“东西给我。”

    陆鸣面色僵硬地停在原地,顿了许久,方才慢吞吞地交出了手中纸张。

    “我只不过与她说笑罢了,谁知她看完后竟也不问我,一声不响便回了房中,无论我怎么拍门她都不应……也不能怪我吧?”咕咕哝哝的话语没什么底气地为自己辩解。

    秦知白接过纸,一页页看过其上笔墨,在见到熟悉的字迹出现于其间,只询问般写下了“心上人”三字后,她指尖一颤,凝定片刻,放下了手中纸页,低清的话语声缓缓道:“言文而不信,行诡而不实。你满口不尽不实之言,已有违陆家家训,自拿着书去外边罚站,不到未时不得离开。”

    闻言,陆鸣急了,当即抗议地叫喊起来。

    “好歹我如今也是云中司隶,掌管着大大小小数十官吏,还如少时那般顶书罚站多没面子,表姐——”

    秦知白恍若不闻,未再多看她一眼,垂手碎去了所有纸页,随即推开房门,径直走入了正房当中。

    光影流转,日光自半开的缝隙投入房中,安静的卧房内,身姿羸弱的人不言不语地倚坐在书案旁,她手中拿着一串银链,瘦削的面容隐于黑暗中,唯有银白的发蒙了浅淡日色,恍若冬日里将化的霜雪。

    “……阿锦。”秦知白缓缓走近前,轻唤着桌旁人姓名。

    拉长的倒影覆盖住手中银链,楚流景一顿,慢慢抬起了头。

    “你回来了。”

    她微微弯了眼尾,偏眸朝外望了一眼,见院中似已无他人,温声问:“陆姑娘已走了吗?”

    秦知白摇了摇头,目视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道:“陆鸣与我为远房表亲,是暂代我来保护你的。她性情顽劣,行事惯来不着边际,所说一切不过调笑之言,你不必将她的话放在心里。”

    楚流景轻笑着,“我知晓。”

    她拿起雕刻了鸳鸯图样的银链,似随口道:“我们不是已成婚了吗?”

    秦知白一怔,话音多了一丝迟滞的轻哑。

    “……你想起来了?”

    楚流景站起了身,戴上银链行至秦知白身前,抬手轻轻抚过她脸侧,歉然道:“这一路叫卿娘辛苦了,我身子弱,总是难免出些差错,所幸你身上带着十洲记,往后……”

    话音未落,她忽而偏开首剧烈咳嗽起来,瘦弱的脊背紧紧绷着,弓成了一条几欲折断的线,苍白的唇色亦染了点点殷红,于掌心遮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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