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载雪: 14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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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好一会儿,方缓缓行至榻旁倒了下去。

    这好像还是她们第一次未宿在一处……

    入夜,空中忽而下起了小雨,沙沙的雨声落在房前屋后,如同春蚕啃食桑叶的细微声响。

    楚流景已换好了衣裳,望着窗外的雨幕,神思却不知飘去了何处。

    自到了云中后,秦知白便只在用饭与送药时与她见过两次,连日长时间的相处叫她已不知不觉习惯了身旁的素淡身影,如今忽而再闻不见那抹轻浅的冷香,令她无端有些烦躁,心下亦如同被渐渐啃食的桑叶,空荡又透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再怔了一会儿神,她忽然起身推开了房门,门外是迷蒙的夜色,懒怠的玄豹趴在门边,听得响动,抖着耳朵朝她瞥了一眼。

    楚流景走出屋外,望了一眼近旁厢房,幽微烛光自门窗中透出,昭示着房中人眼下未眠。

    她踌躇片刻,缓缓行至秦知白门前,抬手似要叩响房门,而指节方触及门边,未曾阖上的房门却悄然晃了开,从中流泻出昏蒙淡光。

    “卿卿……”

    楚流景走入房内,正欲与房中人知会一声,话尚未说出口,却在望见不远处的情形后,怔然停下了脚步。

    朦胧灯火间,温热的水汽裹挟着冷香漫了她满身,方出浴的人立于屏风之前,尚未拉起的衣襟流露出皓白肌肤,恍若藏于云后的一弯素月。

    楚流景心下一跳,转身便要离开此处,而视线一扫,却在瞥见肩头一抹殷红时,一时凝了住。

    “你受伤了?”

    秦知白立于原处,清冷的眉目染了潮润水色,眸光也仿佛蒙了一层薄雾。

    她徐徐拉上衣裳,将微润的青丝挽过耳后,一步步行至榻旁,抬眸看着来人。

    “是,我伤得很重,你要为我上药么?”

    第156章 重要

    重要

    清微的话语声如同眼前水雾, 丝丝缕缕地漫过眉梢眼角,朦胧不清,又透了些无法辨明的缱绻温柔。

    楚流景耳不能闻, 却依稀看懂了她眼中意味,短暂停顿, 便阖上门走近前去, 伸手慢慢触及了那片清冷。

    单薄的衣裳被一点点褪下,露出了皓白如玉的肌骨, 一道刺目的伤痕随之显露于灯火中,叫楚流景视线一凝, 心下便有不知何来的怒意顷刻喷薄而出。

    “何人伤的你?”

    出口的话音低冷, 再不若这几日来的温软无害, 衬着那双敛了薄怒的暗红色瞳眸,便仿佛又变作了以往令人闻风丧胆的子夜楼楼主。

    秦知白望着她,唇边勾出了一点若有似无的弧度,任凭探来的指尖停留于自己肩侧,抬指于她掌心再写下一句话。

    “很重要么?”

    自然重要。

    楚流景方要这般答, 攒眉对上那双清润的眼眸时,却又一时顿了住。

    往日疏离清绝的容颜近在眼前, 眉眼间仍残余着微润湿意,相望的目光于明暗灯火中倒映出她的面容,便让她隐约生出一种错觉:

    眼前人总是在看着她。

    一滴水珠沿着肩线缓缓坠下,滴落至楚流景指尖, 湿润的触感令她恍惚回过了神, 唇角微微抿起, 便仍是道出了心中所想。

    “重要。”

    太过明显的失神被尽数收入眼底,秦知白目光安静, 微带凉意的指腹勾挑过手心,便又落下另一句话。

    “为何重要?”

    是啊……为何重要?

    分明不过相处十数日的寻常友人,即便以往便曾相识,也至多能称得上一句患难之交,可如今见她受伤,心底却有焦躁蔓延丛生,恍似重要的珍宝缺了一角,只再多看一眼,便连呼吸都隐隐生疼。

    “我……不想见你受伤。”楚流景道。

    秦知白眼睫轻点,收拢的手轻轻扣入了她指间,仍沾着湿意的指节轻抚过身前人脸侧,略一用力,就让垂落的视线再与之相交。

    “只是皮外伤,很快便会痊愈。”

    有意放慢的语速叫耳不能闻的人清晰辨认出了所有字句,楚流景看着她,心下仍有些闷痛的不豫,却见望来的双眸流转过浅淡光泽,视线微挑,再出口的话语便透了几分嗔意。

    “有些凉。”

    时至仲秋,夜里的晚风已有些泛寒,温热的水汽渐渐散去,潮润的肌肤便很快染了一层凉意。

    楚流景反应过来,当即为眼前人披上了外裳,自一旁寻到常用的伤药,顿了片刻,轻声道:“我为你上药。”

    夜色幽静,风雨透过门窗缝隙将灯火晃出迷蒙的倒影,半褪去衣裳的人端坐于床榻边,颈项微垂,散落的青丝间便流泻出了旖旎光景。

    楚流景拨开伤药,将药粉一点点洒过尚未愈合的伤痕,带着苦涩气味的粉末渐渐没过了殷红的创口,她习以为常地低下首,将多余的药粉轻轻吹去,转首取过放在旁的细布要为眼前人包扎时,抬首撞入的沉静眸光却让她动作忽而停了住。

    为何……

    楚流景怔然看着自己的手。

    自己好像曾不止一次这般做过。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乍然响起的雷声叫神色恍惚的人回过了神。

    楚流景收紧了手,垂眸避开了相望的视线,仔细而轻巧地为身前人包扎好伤口,随即放下伤药,起身便要离去。

    “我该回去了。”

    秦知白不置可否,抬手徐徐系上了腰间衣带,清明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窗外天色,随即神色淡淡地开了口。

    “下雨了。”

    楚流景微怔,跟着望了一眼窗外朦胧晃过的风雨,不知她所言何意,便见纤白的手牵过她的腕,意有所指的话语便在她掌心写下。

    “夜里许有惊雷。”

    楚流景一顿,“你怕雷声么?”

    身前人无甚表情:“是,很怕。”

    楚流景仍有些迟疑,“那我……”

    “将衣裳脱了,早些上榻歇息。”

    握在腕间的手随即收了回去。

    已至深夜,琳琅的雨声渐渐停息,留于房中的人躺上床榻,病骨支离的身躯没了外裳遮掩,恍若狂风骤雨中摇摇欲坠的残叶。

    秦知白确认过门窗,将屋内烛火逐一剪熄,待行至榻旁,正欲熄灭最后一盏灯时,却听身后人轻声道:“可以留一盏灯吗?”

    悬于烛火旁的手就此停顿。

    静了片刻,她放下剪烛的交刀,转身回到榻旁,留下微弱的火光照亮着寂然长夜。

    楚流景放下心来,朝里侧了侧身* 子,任凭愈渐熟稔的冷香将她包裹,视线落在身旁人脸侧,问道:“我们为何要来云中?”

    秦知白低声答:“取一样东西。”

    “东西?”

    望着眼前人好奇的目光,秦知白倾过了身,素淡的身姿交叠于楚流景上方,指尖下移,便缓缓抚上了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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