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载雪: 12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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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办法调开其他守卫。”

    和殊看向她,“如何?”

    “一把火烧了蒹葭院。”

    ……

    正房寝卧中,秦溯坐于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一把有些老旧的青伞,身旁香炉燃着袅袅青烟,四周尽是挥之不去的馥郁异香。

    青伞的伞柄温润微凉,边沿隐约透着些被灼烧过的痕迹,伞上绘了一树寒梅,略微泛黄的伞面似是被修补过,衔接处的绵纸瞧来新旧不一。

    她慢慢将伞撑开,目光望入了伞上倒映出的浅淡花影,昏暗的光线在身前投出幽微轮廓,窗外微风拂过,丝丝缕缕的烟雾便仿佛又将她送回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大雨。

    人影幢幢,熙来攘往的人潮自身旁走过,一柄青伞隔绝开飘摇的风雨,将她从下坠的惊惶中伸手拉住。

    “当心。”站在她身前的人微垂着眸,看向她的目光那般清净,“风急雨骤,姑娘早些回家罢。”

    遮风挡雨的青伞交到了她手中,她望着转身离去的女子,未再怔然停步,而是撑着伞向登船的人追了上去。

    “姑娘请留步。”她高声喊道,任凭周遭的人惊诧地看向她,目光中却只有蒹葭之中的那道身影,“敢问姑娘名姓?”

    将欲登舟的人停下了脚步,回身讶然看着她,云峰白的衣裙被风吹得微微掀动,片刻,清越的话音隔着烟雨送入了她耳中。

    “容与,云中苏容与。”

    客舟载着离人远去,她们就此分别,而后又在他处重逢。

    她生了一场病,但病得并不重,病好那日,兄长带她前去寺中敬香祛灾,川流不息的人潮于四周涌动,一道身影自她身旁擦肩而过时,她蓦然回过了首。

    “容与?”

    险些错过的人再度为她驻步,“是你?”

    “我名秦溯。”她道,“溯游从之的溯。”

    而后,她们相识相知。她无法随意出府,她便与她书信联络,寄来的信中画着山川湖海、长风万里。

    她们在墨川江畔共同种下了一株棠梨,看着棠梨树愈渐枝繁叶茂,于棠梨花第一次开遍枝头时,再唤出了她的名字。

    “容与。”

    相依的身影倒映于波光粼粼的江水中,她痴痴望着眼前人,轻声开了口。

    “我……”

    “噗通”

    一只蛙跳入水中,晕开无数涟漪,将沉溺于幻梦中的人扰醒。

    相伴的身影消失不见,四周又是一片晦暗不明的清寂。

    秦溯失神地看着眼前空荡无人的卧房,仍染着血色的眸中流露出大片南柯梦醒的惘然悲伤,纤瘦的手颤抖着伸出,急切地从一旁木匣中又取出几丸调好的香,已然焚尽的香炉中再飘起袅袅青烟,而不待清醒的人再度沉入幻境,一道急促的身影却匆匆闯了进来。

    “家主,不好了,书房走水了!”

    秦溯一怔,惶然冲了出去。

    “容与!”

    烟气熏天,熊熊燃烧的烈火于书房外迅速蔓延,秦府下人慌忙取了水前去灭火,仓促的脚步将池边蒹葭踩得七零八落。

    大多鸩卫被引去了蒹葭院,楚流景与和殊避开了纷乱的人群,悄然来到东厢房外。

    和殊打量了一眼四下守卫,低声道:“门外还剩三人,我当可立即毙命一人,届时再将另外二人引走,你进房中带走小姐,务必要快。”

    楚流景看她一眼,“你为何不亲自带她走?”

    和殊微微一顿,鸦羽般的双睫低敛。

    “小姐不会跟我走。”

    她抬手握上腰间长剑,慢慢站起了身。

    “东门埋伏了秦家的人,走水路出城,我已备好了船在阆风渡口,带小姐离开,莫要再回来。”

    望着将欲离去的人,楚流景又问:“你呢?”

    和殊停于原地,额前墨羽随风微微飘动,苍青的衣角宛如一叶翠竹。

    “恩情难报,我永远都是秦家之人。”

    话落,孤清的身姿未再停留,径直走入了东院之中。

    火势愈大,守于东厢房外的几名鸩卫望着不远处升腾的黑烟,按在剑上的手始终未曾松开,心下皆有些惊疑不定。

    一道身影从院外走入,为首的鸩卫看着来人,不禁有些诧异。

    “和殊?”

    和殊行至几人跟前,神情一如往昔淡漠。

    “蒹葭院走水,我奉家主之命,前来带小姐转去西院。”

    “可有家主手书?”

    来人未曾言语,只将手探入怀中,拿出了一纸信笺。

    为首之人接过书信,方欲打开一阅,而一点银光却倏忽划过,下一瞬,空白的信笺摇曳着飘落,站在最前的人喉间添了一道血痕,闷声不响地倒了下去。

    变故陡生,剩余两名鸩卫面色一变,迅速拔出了腰间佩剑。

    “来人,有刺客!”

    高喊声并未惊动他人,隐于暗处的玄豹一跃而出,咬向了持剑的鸩卫,几道身影战于一处,纷繁的剑光霎时充斥了整处东院。

    待和殊将两人引开,楚流景快步走入院中,一脚踢开了紧闭的房门。

    “卿娘!”

    素淡的身影坐于榻上,微垂的面容隐隐透了些不同寻常的苍白,近旁香炉中燃着异香,听得熟悉的话语声,她缓慢睁开眼,望见来人,呢喃般的轻唤微弱响起。

    “……阿锦。”

    楚流景匆忙近前,发觉眼前人神态有异,紧拧着眉将她揽入了怀中。

    “卿娘?”

    纤白的手慢慢抬起,遮在她脸前,挡去了浓郁的香气。

    “别闻……是梦蝶花。”

    楚流景会意过来,望了一眼近旁香炉,屏息凝气,扶过身前人出了房外。

    秦知白虚虚睁着眼,以内力勉力压下侵入体内的花毒,卷中剑凛然出鞘,略有些羸惫地站直了身。

    “去蒹葭院。”

    楚流景微微一怔,虽不明其意,却仍是依从地转道往燃着火光的院落而去。

    浓烟愈演愈烈,空气中弥漫着破碎的飞灰,秦府下人齐齐聚在东侧书房外,炽盛的烈火与纷乱人□□杂成一片,隐隐听得有人朝火海中高喊家主二字。

    二人趁乱进入了无人看管的正房中,秦知白望着烟气弥漫的香炉,停顿片刻,拿过一杯茶水灭了炉中青烟,而后看向一旁未来得及合上的木匣。

    “母亲的遗物……应当就在此处。”

    木匣形制寻常,瞧来便似闺阁女子用以盛放首饰之物,其中堆着一叠烧成灰烬的绵纸,纸上依稀能瞧出梅花纹样,一块通透莹润的玉牌便藏于绵纸之中。

    楚流景看了一眼玉牌模样,发觉匣中玉牌竟与身旁人先前赠她的那块玉牌别无二致。

    秦知白拿过玉牌,未再多作停留,转身同楚流景出了蒹葭院,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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