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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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连绑带捆将人诓来,就是想叫这小子考个解元。

    如此不仅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进京,将来认祖归宗的时候,惊才绝艳的状元郎,也胜过不学无术的小纨绔。

    哪知这小子竟惫懒至斯?!

    顾劳斯勉强撑开一丝眼缝,瞟了眼方白鹿,气音道。

    “对手都在安稳睡觉,我实在努力不了一丁点儿。

    还是您想我俩都因舞弊被轰出去?”

    他虽是好意提问,但神情很是跃跃欲试。

    对家中大床的执念,几乎叫他分分钟就要举手喊报告了。

    泰王:算你狠!

    他不得不亮出最后的底牌:“你难道不想知道,方家为何急着推白币?”

    又来?!

    上当一次是天真,上当两次那就是蠢真了。

    顾劳斯蹭了蹭,将脸埋得更深。

    见他无动于衷,泰王只好再加一码。

    “你二哥暗里推波助澜,难道你也不想知道所图何事?”

    顾劳斯磨了磨牙。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的很想就地科普什么叫“狼来了”。

    不一会儿,题板过来。

    上头书义三篇,经义五篇,密密麻麻,很是考验学生的视力。

    可怜巡考尽心尽力如乌龟踱步,就怕走快考生来不及抄题。

    哪知最后两排,一个两个的,都在蒙头大睡,巡考官顿时有被冒犯到,恶狠狠给这二位一人记了一大笔。

    Who care?

    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甭管钓鱼失败的泰王如何无能狂怒,顾劳斯这一觉睡得是昏天黑地。

    以至于被监考官亲自敲醒,说你可以润了……

    顾劳斯羞涩地擦了把哈喇子。

    学霸生平头一次交白卷,略略有些羞耻呢。

    出考场,他就被侯在外头的一众小伙伴三堂会审。

    “不是,怎么是你在考场?”

    “不是,你什么时候进的考场?”

    “不是,为什么你进了考场还不考?”

    “因为咱们要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

    顾劳斯高深莫测地揉了揉眼屎,转头望向灯火通明的贡院。

    众人:……

    吃了一堑,第二场顾劳斯再不上当。

    泰王绑不着人,竟厚脸皮顶着一张六十岁的老脸,成功冒顶十六岁的考生,混完了第二场和第三场。

    老王爷背四书五经不行,混公文与策问,还算如鱼得水。

    才怪。

    考完他嘚瑟地同安庆府的穷书生们对了一波答案。

    一通理直气壮地胡说八道,直把人山娃子怼得怀疑人生,无不认定考砸了,此行更是雪耻无望。

    有几个不等放榜,就咬着袖子要回家。

    “顾小恩师,学生不能再留在此处自取其辱!”

    “是啊,今日之耻,吾等留待三年后再战!”

    顾劳斯抄起大扫帚,就把这老祸害扫地出门。

    顶着他的名头,写的什么玩意儿???

    那卷子答的,不仅歪屁股,还蜜汁自信。

    还好低分卷不用公开处刑,否则他定然要敲泰王一笔名誉损失费!

    也幸亏他翘了后两场。

    人方白鹿,第一场过半虽然醒了。

    可一睁眼发现偷鸡不成蚀把米,坑人不成反被设计,他心中激愤可想而知。

    左右错过试题,书、经两门俱废,他干脆提前交了白卷,后两场直接弃考。

    真去了,难不成跟空板凳大眼对小眼吗?

    方白鹿是个聪明人。

    眼下首辅之争正炽,京中他大伯与陈尚书撕咬得紧。

    方徵音才奉命下江汉彻查程先贪腐事,陈尚书就指柳巍赴南直主考,说是偶然,谁信?

    他深知这一场无论如何他绝不能动笔。

    原想将计就计,借此嫁祸顾悄,未曾想某人身前竟是铜墙铁壁。

    这场他未能得手,是他失策,棋差一招。

    但无碍,他还留有后招。

    离开前,他隐晦地瞥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某人,眼中尽是志在必得。

    令人意外的是,他这一走,就此销声匿迹。

    连最忠实的小跟班沈宽,想要告发陆鲲与玉奴,都没有寻到人。

    但方白鹿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虚虚实实一番谋算,刚好正中顾影朝下怀。

    三场过后,考生解放。

    外帘如火如荼封卷、誊卷,内帘马不停蹄阅卷、评卷。

    柳巍这场,不仅没有作妖,甚至还难得放权。

    除了五经魁须他过目,其他悉遵诸房意见,甚至允诺将草榜交由高邑定夺。

    五经魁便是五经分房阅卷后,各房得出的第一名。

    高邑毕竟年轻,没经历过社会毒打,得令后自是感恩戴德。

    没想到口碑不好的柳大人,其实人怪好的哩!

    而同考们身经百战,面面相觑,都嗅到了一丝危险。

    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在释放一个信号——

    这次乡试,怕是大有问题。

    主考不作为,意在摘出自己,初出茅庐的副主,就是他精挑细选的背锅侠。

    同考们哭丧着脸,十九年两直特大舞弊案,惨绝人寰的屠戮还历历在目,他们是造了什么孽,又要再来一次?

    于是,脑筋转得快的同考们纷纷跟着摆烂。

    只剩利欲熏心的那几个,鞍前马后围着高邑,七哄八逗地定下草榜。

    其实里头乾坤不大,也就几个人名次有鬼。

    混在一众凭本事上榜的人中间,叫高邑一时也没看出不对。

    十几天后,草榜就这样送达柳巍跟前。

    柳大人瞅着案上五沓子答题卡,信手一翻。

    他阅得甚是细致,纸页拈起放下,发出细碎声响。

    这声音落在有心人耳中,被无端放大,堪称一惊一乍。

    良久,他放下卷子,问道,“高大人认为,哪份可当第一?”

    高邑傻不愣登据实以告。

    “这五份卷子,无不文思敏捷,才学出众,书经义理难分高下,非要排个先后,下官以为,当以论取之。”

    柳巍微笑,轻轻敲着桌子,“继续。”

    “下官斗胆。”高邑拱手。

    “大人所出论题,唯有一道最见功底,便是这第三问。”

    这道题正是柳巍最自得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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