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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60-80(第4/39页)
学生大有人在,不如一并誊真后隐去姓名,叫他们自行评阅,以证我等阅卷清正,免得平白被泼脏水!”
汪铭抻着胡子,冷着脸不置可否。
方灼芝却没想许多,“就依主阅卷官意思去办。若最后查无此事,领头者责二十大板,夺县考资格,从者十板,三年禁考,攀咬命官,扰乱县考,其心可诛,须以重刑正风纪。”
那带头撕衣搞事的学生,闻言猛地抬头,瞪大了鼠目回头望进人群里。
汪铭干了数年刑部员外郎,循着他目光,盯住了那隐在人群里的凤眼后生。
阅卷团十分专业,不到盏茶时间,就搭好案子,前二十的卷子乱了序铺开。
全场不服者、迟疑者,都可以亲自查卷,提朱批笔画圈叉。
可这下,却没人敢动了。
方灼芝按下怒意,“哼,本官允你们放手去看,能留到这,文章好赖想必你们还是拎得清的。”
五十余人硬着头皮一一看完,天色已经黑透。
明堂烛火摇曳,书生静默无声。
实在是所受冲击太大,一时消化不下。
他们也算各处社、乡学里最拔尖的学生,可到前几的文章跟前,连提鞋都不配。
就是差些的,破题也比他们不知高明多少。
说不公,叫不服,简直是泼皮无赖,纯粹在胡搅蛮缠。
几位上官早已落座。
方灼芝终于记起顾家小公子重病之躯,赶在他昏倒前,赏了把救命的椅子。
“查卷结果如何?”
教谕缩了缩头,“禀大人,次序与大人亲点相差无几。”
顾悄听到原疏长长松了口气。
听到试卷要公开处刑,他脸白得比顾悄更甚,汗湿重衣,腿软手抖,自带的帕子不够用,干脆撩起袍角擦头,已然分不出半点心思关怀他哥身体可还挺得住。
这没用的基友,耗子见了都摇头。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方灼芝是个软和性子,这次却动了真怒,语气十分严厉。
考生们吓得又跪下一片,一声不敢吭。
“哼,本官进士出身,诗坛素有薄名,判卷二十年,从未走眼。
案首文章,化用圣人言,独树一帜,言见宾如见仁,人分九类,仁有殊异,各有应对。这小题大作之法,见微知著,博大昌明,就是放在乡试,也能取中,何况小小县试?”
“头筹诗作,与你们更是云泥。就是让你们作弊,你们也做不出这等名堂!”
方灼芝这般夸大,叫顾劳斯听得老脸发热。
这卷子多少水份,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带公考班时,他偶尔也会遇到那类不开窍的铁疙瘩,只会死记硬背,不会灵活变通,见到对策、应用类题型直接傻眼。为了应对,顾劳斯开发出一种万能归类概括法,但凡需要列观点、讲做法的,直接罗列套用官方定论。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但也足以傲视公考,叫他们成功上岸。
这方法唯一的难处,就是要花大功夫作海量机械性记诵。
堂上,方灼芝还在锐评,“第二篇‘使民仁于下,君子之道至矣’,第三篇‘贤者先难而后获,敬民如宾,仁生于恭谨也’,技法娴熟、法度严谨,皆是小题中佼佼;再往下,或破题高明,有独到之处,或文辞犀利,是可造之才,如此明明白白。技不如人,却反怪他人?社师乡学就这样教你们为人之道?”
说穿了,不过是嫉妒。
最后一声厉斥,当头棒喝,叫那些惶惶从众者羞愧不已。
他们多非县城人士,哪里识得什么纨绔废柴?舞弊之说,只是被煽动,跟着发泄罢了。
是以,他们认错也很干脆,一群人叩拜行礼,高呼“学生罪过”。
事到如此,天色又不早,方灼芝原本打算轻拿轻放,惩治几人立个威便作罢。
哪知为首那人却豁去性命,不依不饶。
“学生查任抖胆陈情,我说的舞弊,可不专指阅卷放水,也指……徇私泄题。”
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汪铭垂着眼,似乎颇有兴趣,“哦?何出此言?”
方灼芝张口欲言,却被他抬手遏止,“方大人,不如耐心听完。”
查任一双鼠目,令人印象颇深。
正是早前用镜听卜卦“不中”后,拽着村妇大闹的那位。
顾悄仔细打量,才发现他脸色涨红,眼中惊恐混着狂热,十分不正常。
他有预感,县考真正的重头戏,这才粉墨登场。
“大人说我才学不够,我认。可有些人,当真就名副其实?这些卷子,答得是好,可如果答卷人,早就知晓题目,甚至,题目就是为了某些人而特意出的呢?”
此言一出,顾悄坐直了身子。
他可不想因为某些人,致使整场考试尽数作废。
“荒谬!”方灼芝面沉如水。
“那大人如何解释,您口中第二的文章,与浮票第一〇七那位,除开破题不同,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几乎雷同?”
顾云斐一听跳了起来。
“你血口喷人!一〇七根本不在这二十卷里,你如何得知他写的什么?”
“怎么,你心虚?他是不在这些卷子里,可他坐我右手边!”
查任笑得诡异,“到这地步,我也不怕说,第一场时,我全程看完他动作。除破题他尚能动笔,后面半篇,却是从舌下取出一小节芦管,夹带抄袭而来。”
“原本我不打算揭发,可他所抄部分实在精妙,同样句子又出现在榜二文中!”
查任说到激动处,额角青筋暴起,双手撕扯着俩胁衣物,隐隐有癫狂之相,“这不是泄题是什么?一〇七叫徐闻,榜二叫顾云斐,哈哈哈,还有你,你,你……”
他一一指过顾悄、顾影朝、顾憬、原疏和黄五,“你们可都是顾家人,怎么就这么巧?统统都叫你们考上了?要我说,就是早早有人卖题与你们,否则,以你们才学,如何做得出这等文章?哈哈哈哈休宁完了,休宁完了!”
不用方灼芝下令,就有皂吏自觉上前堵住查任的嘴。
可该说的都说了,气得方灼芝怒砸一只杯子。
至此,顾悄终于看懂这一局。
这是要将顾氏连着知县一起,一骨碌全撸掉。
不止断他们仕途,更是冲着他们小命来的。
原疏才干的额头,再次沁湿。
这把,连黄五、顾影朝都变了脸色。
顾氏族学诸人,除开顾劳斯委实下不动地,悉数跪倒在地高呼冤枉。
其他考生,意识到事态严重,大气不敢喘。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在场都是人精,这个道理哪能不懂?
“既有舞弊案,那本官便代行职责,就地升堂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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