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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14、第 14 章(第2/3页)
顾悄,只得干瞪他一眼,恨恨屈膝重新再来。
这次动作标准了很多,双手拱合,规规矩矩叩头至地,顾悄听见他痛苦的吸气和轻喘。
一礼毕,小厮赶忙上前搀扶,顾影偬还想继续,“不知叔公……”
顾悄不给他机会,再次发难,“正礼都是四拜,缘何你却是一拜便起?”
顾影偬被半扶着,站也不是,跪也不是,额上泛出一层虚汗。
这下,他终于明白顾悄恶意,这位小叔公,是打算将他耗死在跪拜一事上了。
少年目光慌乱地四处寻觅,总算在人群后找到救星。
他荏弱轻唤,“谢大人……”
那人气度不凡,天青色锦袍十分清举,可与偏殿初见就像换了个人。
“你就是顾阁老家的幺子?”他越众上前,一双冷眸,定定落进顾悄眼里,“观容止倒是龙章风姿,没想到二八年岁,却连个童生都不是。观你行事,迂执狠绝,不晓通变,比之尔兄,差之远矣。子繁,这虚礼,不行也罢。”
顾悄直直与之对望。
两人视线交锋,如两军对垒。那人长驱直入、鸣兵猛攻,顾悄不甘示弱,奋勇顽抗,如果可以配特效,此刻空气中应有刺啦刺啦的电光交接之声。
结果同为三十岁,那人眸光太沉,这互瞪比拼,腼腆书呆顾悄率先败下阵来。
他心下冷笑,行啊,迂执是吧?狠绝是吧?你越要护着,我就越要他知道,我顾悄不好惹。
于是,他垂下眼幽幽道,“顾氏琰之,驽钝不堪,不知京中大人在内。当与族侄稽首再拜,子繁,你便速速拜完府台,与我一道。”
顾悄谁的账都不买,这般强横的模样,吓得顾影偬差点哭出来。
他踉跄着奔到谢大人身边,扯着他一丝折痕都没的衣袖,目光哀求里带着丝真切的恐惧。
“你胆子不小。”谢大人将顾影偬让给小厮,淡淡开口,“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偏架拉得顾悄都想点赞了。
“天地君亲师,三本五伦不可废。”当老师的,据理力争他可从没输过,“大人应当体恤子繁的拳拳之心。既然他拖着病躯执意要出来见礼,那自然要做个周全。莫说四拜顿首,今日在场,皆是我府县父母官,日后也将是我二人座师,如父如师,就是三拜九叩,也是当得的。”
顾影偬闻言,人都傻了,哆嗦着瘫在小厮怀里,咬牙不让自己露怯。
顾悄冷眼看他,高声质问,“我代宗族问你,今日你是当拜不当拜?”
见顾悄这般油盐不进,谢大人也沉下脸,“休宁地界,顾氏当真如此张狂?”
顾悄闻言,赶忙谦卑俯首,脸上却是纯粹的疑惑,“悄惶恐,不知大人何出此言?族中小辈礼数不周,我这个叔公不过指点一二,怎当得大人如此苛责?莫不是我顾氏教训子侄,大人也要横加插手?”
旧时宗族,有着很大的权力,如顾家这等世家,长辈教训晚辈,连官府都无权干涉。
任你封王拜相,在家族尊卑长幼面前,都得往后靠靠。
三个连问成功逼得贵人闭嘴,直把一旁的吴遇听得冷汗直流。
可贵人暗里下过封口令,叫他一句“大胆”在嘴边转了几回,又生生咽了下去。
顾悄挑衅地望向所谓的“大人”,“若悄真有张狂之处,待我教完子侄,但凭大人发落。”
“你很好!”那人凝视顾悄,蓦地露出一抹笑意,又说了一遍,“你很好!”
顾悄回以一个瞪眼。
既然这人刻意隐瞒身份下休宁,只一个不知者不罪,顾悄就不必怕他。
尔后,他望向顾影偬,语带风雷,“今日之事,你当知轻重!身为顾家子弟,在外妄议族中私事,置宗族声誉不顾,我不能发落你,但族长能。”
顾影偬一抖,身上的鞭伤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族长的厉害。
他抬头望向谢大人,发现那人好似愠怒,却也一副拿这横货没法的样子。
他这才真正怕了起来。
他想向顾悄告饶,可顾悄表情冷硬,一看就知,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于是,他只得忍着皮开肉绽的痛,艰难向着知府重新拜了四拜,又在顾悄的冷脸下,向着谢大人再拜。
一通“哐哐”大礼下来,不亚于重新受了十鞭。
顾影偬已是脸色青白,唇无点色,满头大汗。素白底子绣着春日桃花暗纹的夹袄后腰处,慢慢沁出一抹鲜红,整个人摇摇欲坠。
惨惨戚戚的模样,如同一只被拔了利齿、卸去指爪的狼崽。
眼神虽然仍不清正,可望向顾悄时,内里恐惧很真切。
这就够了。
顾悄对教化反派毫无兴趣,他只消令这头恶毒的狼崽牢牢记住,他顾悄不好惹,足矣。
目的达到,顾悄收了一身煞气,上前扶起顾影偬,俨然又一副宗族亲睦的好长辈模样,似是再说,一码归一码,礼法之外,他与顾影偬并无私怨,只有宗亲爱重。
场中都是人精,自然知道顾家两位后生,这是一报一还,斗得厉害。可到头,顾悄当着众人面这般明晃晃地惩治同族,落在旁人口里,最多只一句“迂礼”,别处竟半点挑不出过错。
教训完刺头,顾悄开始圆他撒得弥天大谎。
少年生得好看,不怒时娇憨可喜,声音清朗,还带着些许青涩,令众人几乎要忘记片刻前那个咄咄逼人的“叔公”了。
他先是向吴遇致歉,“见笑了。我这族侄,太不懂事。言行无状,全凭臆断,实在令人羞愧。”却是将顾影偬先前那番挑拨,直接都归为小孩子乱说。
随后,他解释起原委,“今日二月二,父亲按俗携亲眷到凤凰山踏青,我本性贪玩,从学中往这拜文圣,途中起了偷溜寻家人游玩的心思,在家中姊妹最常去的松岭,被父亲抓了个正着。他盘问一番,得知府台到访,似是料到您会寻他,便拾了一枚松果与我,叫我将此物,并一句话,一同带给您。”
说着,顾悄再次从袖中掏出那枚干枯的松果,递了过去。
吴遇接过佛塔状的果子,在手里摩挲片刻,参不透其中深意,只得问道,“不知恩师赠我何言?”
“我爹说,‘故山松老,当以此子遗旧人’。”
吴遇转着松果,喃喃复述三遍,突然回首问身后知县方灼芝,“德尚,先时顾老学正举荐那人,姓甚名谁?”
“正是宋如松,宋衍青秀才。”
“此子性如何?何所长?”
“幼时舍与佛门,性情深得玄觉禅师喜爱;总角即有清操,顾氏雅重之;十四岁晋秀才,当得上沉、稳、觉、慧四字;弱冠逢南直隶久旱后涝,曾向我谏言以工代赈,抗灾抚民甚有成效。”
“好!好!”吴遇大喜,“恩师这是说他老了,替我寻了位后起之秀!佛塔松子、佛塔松子,可不正是这位!快快传衍青!”
顾悄总算松了口气。
宋衍青正需要这样一个机会证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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