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被迫和亲后: 10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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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怜枝却不再怕他,陆景策只是缠着他,“你留下来了,你心疼哥哥,是吗?怜枝……乖怜枝。”

    沈怜枝便很无奈,他并不肯顺着陆景策的意,坦坦荡荡地将心里话道出来,说他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可看着陆景策那张面色惨白,好似时日无多的脸,又无法像从前那般口吐恶言。

    陆景策实在讨人厌,怜枝这样想他。

    他是连脸面也不要了,彻底赖上了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怜枝拴在身边才肯安心,沈怜枝不过才走一会,陆景策又开始摸着瞎满屋子乱找——

    沈怜枝甫一进门,又听到陆景策一声接着一声地叫他名字,“怜枝,怜枝,你去了哪里?”

    “怜枝……”

    沈怜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将药碗往桌上一敲,“别喊了,叫魂呐!”

    “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在这儿吗?”

    一句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竟也使得陆景策安心,他抬起头,眼前还混混沌沌看不清楚,头也昏沉,怜枝只见眼前的男人如醉酒般跌跌撞撞朝他走来,不由轻笑一声。

    想陆景策从前是怎样一个人物,今日还不是放下身段在他面前洋相百出?思及此处,沈怜枝不免有些得意,也舍得给陆景策几分好颜色,竟然还抬手扶了把陆景策。

    而陆景策感受着搀扶在自己小臂处的那只手,也很得意,心想沈怜枝还是在乎他,心疼他,沈怜枝迟早全然回心转意。

    可这样轻松闲暇的日子也没能持续多久,陆景策时常发病——成日被太医扎成了只刺猬,却也不见好,那发起病来,头颅像有人在用利器猛凿,那股痛楚从头顶传到四肢百骸。

    这时候便不是装的了,是真的痛,他发病时怜枝走不了一步,陆景策尤其黏他黏得厉害,紧紧抓着怜枝的一只手,好似是他唯一的浮木了,怜枝手掌心上湿黏黏的一片,都是陆景策痛出的汗。

    “怜枝…怜枝……”陆景策奋力地想睁开眼,可他一只眼睛完全看不见,另一只也只能模模糊糊看清个人影憧憧,他很不安,握着怜枝的那只手又下意识抓得很紧,怜枝吃痛了,却也咬牙没松开。

    “我在这儿。”怜枝放轻缓声音,“我在这里……景策哥哥。”

    久违的一声,却是物是人非,沈怜枝垂眸看着床榻上一身冷汗的陆景策,心中却没有半分自己本以为的幸灾乐祸,反倒是慨然。

    他心想,陆景策啊陆景策,你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第102章 煎人寿

    “我看不见你了。”陆景策说。

    “一点都看不见了。”

    沈怜枝沉默。

    “你走了吗?”过了半晌, 陆景策又问。

    在他看不见的暗处,怜枝垂首勾了勾唇,晃了晃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沈怜枝轻轻道, “如果我走了的话……那么这算是什么呢?”

    这下换作陆景策静默, 怜枝听到他有些气息不稳的声音, “你方才为什么不出声?”

    “不出声怎么了。”沈怜枝又笑,“你总不至于害怕。”

    怜枝原本是想调笑陆景策如同个孩子般粘着他, 谁曾想他这话却误打误撞地说中了陆景策的心思,陆景策面上笑容一僵, 唇角噙了一点苦涩与无奈, “怎么不会害怕。”

    “怜枝……我怎么不会害怕?”陆景策反问他, “我做梦都在怕,怕你走,怕你丢下我……怕你走到别人身边。”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起伏不定,怜枝知道, 他是在忍着痛说话, 怜枝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虎口, “别说了。”

    “嗬…额……我不能不说,我做不到。”陆景策紧紧抓着他的手,用力到几乎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迭起,“沈怜枝……”

    “怜枝……”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了, 抓着怜枝的那只手也逐渐脱力, 最终不得不松开了他,而更可悲的是, 他甚至看不见自己是如何放开沈怜枝的——

    “额!”

    又是一股接着一股的痛接连不断地涌上来,眼前漆黑的一片,陆景策死命捂住头,忍痛挣扎间喉头又是一阵腥甜,鼻间湿润——口鼻皆涌出血来了。

    他如同一尾鱼一般在床榻上扑腾着,沈怜枝知道他病发了,而这一次却比以往更厉害,毫不夸张地说……有那么一瞬间,怜枝几乎要以为陆景策即将断气了。

    沈怜枝一颗心狂乱地跳,正要冲出去将太医喊来,却又被陆景策抓住了衣裳一角,他能有什么力道?怜枝稍微用点力便能将衣裳抽走了,可他却鬼使神差地停下了步子。

    “不要……太医……”

    怜枝劝他,“可是…”

    “不要太医……只要你在这。”陆景策肯定道,他依然没有放开沈怜枝,怜枝发觉他这些日子愈发孩子气了,可这个时候也只能顺着他,他朝不远处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那宫人即刻心领神会,步伐匆匆地出去替陆景策请太医去了。

    而沈怜枝则顺着陆景策的力道坐到了他身边,陆景策满脸是血,怜枝啧了一声,“脏死了——不要碰我。”

    可话虽这样说,手却捏着帕子为陆景策将脸擦干净了,怜枝索性也翻上床榻,揽着陆景策的肩膀,又亲手将那碗快凉了的药喂予陆景策。

    他伺候人的手艺依旧很不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小半倒了出来,手也拿不稳,险些要拿药将陆景策灌得呛死,陆景策呛咳个不停,怜枝看的心惊,有些内疚地拍拍他的后背。

    陆景策喝了药,整个人瘫在榻上,他沙哑道:“真暗。”

    怜枝往边上轻轻吹口气,将一边儿烛台上的蜡烛吹灭了,“灭了灯了,这才暗的。”

    陆景策笑了:“怜枝。你骗我。”

    他的手,又往边上摸索着,摸到了怜枝抻直的手指,手掌,他用那种轻柔的手法捏着,好像那是一块,他分外爱惜的羊脂美玉,“怜枝。”

    “你怪我,你怨我,我知道。”

    他的手指又捏着怜枝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捏着,两个人的手指绕在一起,在黑夜中显现出几分缠绵的意味来,良久,陆景策才说,“哥哥也不想。”

    “我好像快死了。”陆景策说。

    他在如此一个安静的夜里,用这种轻至叹息的语调说这样一句,冰锥一样倏然刺进沈怜枝心里的话,陆景策的手指插进了他的指缝,“不论你信不信——我那时候,是真抱着必死的决心下的手的。”

    “我以为我立刻便会死,谁知道老天还给了我这样一段,苟延残喘的日子。”陆景策自嘲般的开口道,“真丢人啊。”

    陆景策感受到怜枝的手动了动,他以为怜枝会将抽走,实则不然,他更用力的,更严密的握住陆景策的手,两个人的手指几乎钉死在了一起。

    沈怜枝冷笑:“哦,''''抱着必死的决心下手''''的,你还真是能狠下心来啊,怎么,不嫁祸给别人了?”

    “你早就发现了啊。”陆景策这话竟然带几分笑音,如果此时点着蜡烛,怜枝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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