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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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声音也带了难以察觉的颤,因为秦斯年语气里的习以为常,“他怎么了?”

    惊雷仿佛要将天地都劈开一道裂缝,秦斯年每个字都比雷声更响,落进她耳朵,震得她似有片刻失聪。

    “PTSD,你应该知道的,雷雨天难以出行,发烧失控,只能依靠安眠药强制入睡。”

    简黎手机都握不稳,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想起在平山那晚,他拉着她快步下山,脊背弯着让她离远点,昨天他发烫的体温,如梦初醒想说什么但脖子青筋凸起,额头布满汗,像在承受什么极大痛苦。

    “第一次发现有这个症状的时候,他从台阶上滚下去,差点没了命。”

    “……”

    到医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简黎乘电梯上楼,按照指示牌找到周述北所在病房,门半敞,里面只有周述北一人,正低头摁手机,平常简单的动作他做得有些吃力。

    几秒后,简黎手机响了。

    铃声像教堂的钟声,周述北神色僵了僵,慢慢抬头,朝门口看来。

    隔着玻璃,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也是这个转头,简黎看清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脖子因发烧有些红,眼窝凹陷下去几分,下巴长出一圈青茬,不见平日里的矜贵冷然,像一颗在风雨中孤单屹立多年千疮百孔的树。

    天晴时,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的光鲜亮丽,但剥开表面的伪装,内里早已伤痕累累。

    而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简黎手搭在门把上,竟有些不敢推开。

    “阿黎。”周述北先开了口,声音很低很哑,“进来。”

    简黎慢慢推门进去,病房没开灯,应急通道和开着的电视是唯一光源,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随着门推开,走廊上的光慢慢照进来,像是在她脚下铺下的一层光阶。

    简黎刚走到病床边,周述北搁下手机,拽着她手腕将人拉向自己。

    简黎重心不稳,上身前倾,双手撑病床,怕碰到他点滴的手。

    周述北手臂搭在她后腰,一点点收紧,脸埋在她脖颈,像失而复得般,像在深渊呆的太久终于抓住生还的绳索,他几乎是贴着她,如病入膏肓的患者得知自己有救。

    “对不起。”他嗓音发颤,长时间没喝水的喉咙每说一个字都痛,“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简黎感受他还低烧未退的温度,即使抱得这么紧但他又不敢真的用力,怕弄疼她,怕她生气,怕失去她,怕她再离开六年。

    简黎心脏痛得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蜷缩,忍了一路的眼泪在他这一声对不起中决堤的流,她回抱着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不会这样的。”简黎泣不成声,“我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我不该凭自己的判断就给替我们做了决定,如果我没有答应,你就不会这样。”

    “对不起,周述北对不起。”眼泪落到他衣服上被很快吸收,窗外雷声阵阵,她抱紧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一直被众星捧月的,永远肆意张扬,不应该被一次又一次折弯了腰,打碎傲骨。

    在火锅店那天,他笑着说“要是我们还在一起就好了”,她以为是和自己一样的不舍,却是他被梦魇纠缠,用力挣扎着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

    在国外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他一笑带过的“没那么差”,那场病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感冒,是她推了他最后一把,让他掉进那场无休止的雷雨里,日复一日作困兽犹斗。

    怀里的人哭得周述北感觉扎在手背的针换到了胸口,他捧着简黎的脸,指腹拭去她脸上的眼泪,“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

    几张纸巾都被打湿,周述北索性让她坐在床边,看她边哭边给她擦眼泪,无奈地笑,“再这么哭,护士要进来怀疑我去世了。”

    “”

    简黎看向门口,果然有护士奇怪的往里看,她扯了两张纸巾抹眼泪,不满地道,“乱说什么?”

    “错了。”周述北认错,掌心捧她下颌,将她贴在脸上的头发勾到耳后,“昨天是我的错,不该那么对你,也不该不相信你,不听你解释,对不起。”

    简黎握着他贴自己脸的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陷入了那场雷雨里,陷入她离开的噩梦,想要用尽一切去抓住她。

    周述北笑了声,“秦斯年都跟你说了?”

    简黎摇头,“这些年,你过得根本不好对吗?”

    周述北没立刻回答她,“能帮我倒杯水吗?”

    床头柜的茶壶空了,简黎拎着茶壶去开水间接了水回来,倒了一半矿泉水到杯子,又加一半开水。

    喉咙的干涸得到缓解,周述北搁下水杯,握着她手,终于承认,“不好。”

    在他跟周震宏认错后,周震宏并没因他的低头而满意的就此收手,而是问他——

    “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吗?”

    “为商者要懂得舍弃,你现在看重的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财富,地位,功成名就才能伴随终生。”周震宏叹了口气,像是不忍的谆谆教导,“你的母亲就是不争,但要有所得,就不能不争,你想和她在一起,那你就得争,跟你父亲争,跟你大哥争,跟我、跟时间争。”

    “野心才是一个人的立世之本。”周震宏说。

    周述北靠着病床,扯了扯唇,“给你父母钱那天,我也在。”

    简黎眼睫一颤,“原来是你做了交换。”

    她就说,周震宏怎么会主动插手这件事。

    简志国和张文秀在学校闹了好几天,她一瞬间成为学校“名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频频朝她看来。

    真相并无法让所有人都相信,能做的就是忽略掉这些质疑声,跳脱出自证陷阱。

    警察来调解过几次,每次他们都和约定好的一样,闭口不谈收了彩礼的事,将重点落在她考上大学后就不管父母,连他们千里迢迢来看她也无动于衷。

    她坐在派出所的调解室内,听他们一声又一声的指责,看着他们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看着简云杰一脸为难但一言不发,那晚的无助和痛苦再次将她包围,她感觉自己好像一只渺小到忽略不计的鸟,用尽全力以为终于飞出那片荆棘,但只要他们稍微伸手,就能轻易将她拽回来。

    血肉亲情成为她无法摆脱的困苦。

    她已经放弃跟他们讲道理,跟他们争辩,试图让他们知道自己错了。

    单方面的指责在民警再次进来后停止。

    周震宏身边的管家进来,简要说明来的目的,一句“五万块钱由我们这边退还”堵住简志国和张文秀的口,签完字出来后,几乎是同时五万块钱到达简志国账户。

    “这孩子是个成器的苗子,五万块钱收了在她读书这几年,希望你们别再来打扰她。”管家在周家工作几十年,一番话说得进退有度但又不容反驳,“卖女儿的流言传出去并不好听,也会影响你们做生意。”

    “溪元离北城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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