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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攀柳》 110-118(第7/13页)
要我再唤你,你才肯转过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湛忙不迭回身,面对萍萍,“因为你说不想见到我,所以我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可还是忍不住想你,忍不住偷偷来看你……”柳湛唇合上,喘了口气,才黯然续道,“对不起。”
他说完视线即刻瞟向地面,不敢再对视,怕从她眼中读出这也不行。
良久,不闻萍萍回应,柳湛心底自嘲地笑了笑,知道又到了告别的时候。
他这段日子又想明白许多,抬眼原本打算开口,却一对上萍萍的眼,就情不自禁来回流连,将她眉眼口鼻都细看了一回,才启唇:“我还要向你道个歉,那年重下江南,哪怕我没忆起从前,也不应该折辱你。”做错了,就要认,所以柳湛自出声起,就牢牢锁住萍萍双目,绝不回避,“这话不是因为我后来喜欢你了,才这样讲。一个人没有肆意侮辱另一个人的权利,哪怕没有喜欢上她,也不该践踏她的真心。”
人诚心谢罪,理当免冠、徒跣、肉袒亦或泥首,柳湛用萍萍送的星簪束发,没有戴冠,于是褪下鞋袜提在手上,赤足离去。
萍萍低头看他脚底一沾地,即刻布满草木和泥土,他一步一步碾在砂石上,一国之君若苦行僧。
“你其实——”萍萍出声,柳湛顿足。
她续道:“你其实可以大大方方出现在我面前。”轻叹,“你总拿日与月做比,可人生又有几个日升月落呢?”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扭捏,她大大方方冲着柳湛的方向笑:“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柳湛肩颤地下,欣喜回身,脚被石子划到却不觉疼。普照寺在这一刻撞起晨钟,宏大响亮,如棒喝,若醍醐,驱散过往魔障,打破无限机关。
柳湛激动往回走,至近前,几与萍萍脚尖抵脚尖,却无了话,只不住喘气。
良久,柳湛满面笑容问:“你吃早膳没有?”
萍萍亦笑,飞他一眼:“我不刚被你吵醒么?”
“对不起。”柳湛忙认错,少顷,他小心翼翼告知:“我也没吃。”
“那一起去伙房?”
柳湛一听这话,感动不已:萍萍主动要和他一起走!
伙房要往回走,萍萍等了柳湛一步,他又感动:她主动等他!
柳湛心田里默默淌着暖流。
他和她离得这样近,牵手的念头似棵芽苗,破土而出,柳湛搓手指,想牵又不敢牵。已经并排走出去数十步,他手还在萍萍胳膊旁边晃,她一侧首看过来,他又即刻把手收回去。
去伙房要上一段石阶,柳湛道:“小心。”
萍萍笑,这平坦的十几步台阶远不至于摔倒,她无意垂首,然后就瞧见柳湛的指尖触着她的袖口——他的动作太轻了,以至于她不低头看,都无法察觉。
柳湛屏息观察萍萍脸色,确定没有愠恼,才敢指再探数厘,从袖口挪到她手上,指覆着指。
因为两人始终在行走,这个姿势极累且别扭,柳湛却神采奕奕,终于在快到伙房时鼓起勇气,一把抓住萍萍整只手,牢牢握紧。
萍萍瞟了眼两人的手,这才发现早上梦中抓那一下,她的指甲划伤了柳湛手背,留下两道浅红痕。
柳湛却完全猜不到她在想这些,他兴奋不已,萍萍对他真好,都没有抽开手,这简直是老天最大的恩赐!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心不足
“你手要不要擦点药?”萍萍问。划都划了, 她是不打算道歉的。
柳湛闻声看去,才发现手上有伤。
“没事。”他笑呵呵,萍萍关心他, 自己简直就被幸福包围了。
二人尚未跨入伙房, 身在门外, 伙房里的人已经眼见瞅见他俩紧牵的手:“哎哟哟,瞧谁来了?”
“来就来,手怎么牵还牵到一起去了呢?”
“你懂什么, 这叫牵着手把人领来!”
各种起哄, 甚至还有鼓掌的,萍萍本来没觉不好意思, 这一闹,反而脸红,别首。
柳湛咬了下唇,笑着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他领着她跨进伙房,即刻有相熟男子迎上:“柳大官人稀客啊!”男子拍柳湛肩膀,语重心长:“你这也算跛脚的王。八只要步不停,也能爬千里!”
这句应该是跛鳖千里, 终有一成。
虽然不中听, 但柳湛满心欢喜, 不以为意, 甚至还附和了一声。
倒是旁的婆子觉出不对:“麻子,
你把大官人比什么呢?大老粗别张嘴!”
“好,我大老粗, 我不张嘴,你来——”男子不服气,冲婆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婆子连哼带白眼, 而后换一副面孔,笑嘻嘻同柳湛拱手:“恭喜大官人,贺喜大官人!烈女怕缠郎,大官人的铁杵终于磨成绣花针啦!”
柳湛唇翘嘴抿,眼珠动了下。
夕照晚起,比柳湛萍萍还来得迟,才将进来听个大概,就激动凑近柳湛耳边:“恭喜恭喜,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柳湛低头一笑。
夕照瞧他这么开心,反倒眨了眨眼,心虚了——本来她对两个人都有话说,接下来还要叮嘱萍萍:要是他再对你不好,你还跑!
夕照不敢说了。
就在这时,四、五婆子一齐拥到萍萍和柳湛周围:“既然和好了,那不如——趁热打铁,百年好合?”
“对对,什么时候再办喜事呀?到时候婚宴上我们可都要坐头桌!”
当初萍萍和柳湛对峙婚书的事满堂皆晓,这会就有人开玩笑,叫柳湛吃一堑长一智:“大官人这回可得记着,赶紧把婚书签了,别又牛上田坎扯尾巴——迟了!”
说到柳湛心坎上,他当然希望越快越好,毫不犹豫,想到这,柳湛满怀笑意凝睇萍萍,却发现她笑得很浅,微微颔首,目光游移。
显然她有几分尴尬,且没有接话。
柳湛的心像被根线划了。
但在萍萍面前,还是笑得毫无阴郁,温言细语:“想吃什么?还是我给你煮汤饼?”
萍萍进门就瞧见灶上一锅碧油正炸馓子,金黄澄亮,散发酥香。她不委屈自己,直言:“不用,我今天想吃馓子。”
说着就自个去要了一盘,又舀碗豆浆,柳湛效仿也要了一盘一碗,二人前后脚重新落座。
面对着面,萍萍掰下数根馓子,沾上豆浆,一咬一大口。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柳湛禁不住也食欲大开,尝了一口,果然好吃!
他笑意更浓,却忽然意识到,萍萍自始至终都在吃自己的,没有招呼他,更没有向他分享、介绍美食。
从前她会等他一道分享酥油鲍螺,滔滔不绝,剖析肝胆,想把自己从里到外全说给他听。
柳湛经历过至真至纯,有比较,能分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那根线却又划了下,还一扯,疼,仿佛是根风筝线。
萍萍盘里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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