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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嫁给前夫的皇叔》 90-100(第4/22页)
人家一样,对她毫无边界地宠爱,简直天方夜谭。她也从来不敢奢望,能衣食无忧,呼奴引婢,就已很是知足。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没必要顾虑。
哪怕住在宫城,哪怕被封为郡主,哪怕一言一行都有千百双眼睛盯着,她仍旧可以像所有尚且还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寻常人家子女一样,放肆,骄纵,任性,无所顾忌,只凭她喜欢,出了事,有人帮她担着,别怕。
她鼻尖忽然泛酸,眼泪不自觉便落了下来,咬着唇瓣拼命忍住,声音却充满哽咽。
“所以宫倾那天,你明知我放走了你最想抓的两个人,也没有杀我,也是因为我阿父阿母,你在报他们的恩?”
萧妄微微一笑,朝她点了点头,“篡位之事,我有我的道理,你也有你的看法,我没办法改变,也没打算同你解释太多,这点我很遗憾。但令尊令堂曾经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忘,你若实在瞧不上我的做法,大可来取我性命,我绝不阻拦,就当还你父母一条命。”
沈盈缺吓了一跳,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一时怔忡不知该如何应对,回想他承认之事,心里又莫名泛起一阵酸,像泡在卤水里。
奇怪。
明明早就已经猜到,那日他肯放自己一马,定是有其他隐情。
不是有她未曾知晓的恩情,束缚住了他的手脚,就是他本人实在太过自负,不屑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下手,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外头传的、所谓的情爱,她究竟在难受什么?
真奇怪。
*
那晚过后,萧妄身上的高热便退了许多,可以照常下地,也可以正常上朝,不会再无缘无故昏迷不醒。甚至还有力气责罚周时予假传圣旨之事。
在沈盈缺看来,这点委实没有必要,也太过苛刻。
毕竟事急从权,她能理解,况且自己一没累着,二没损失,还在太极殿得了周时予颇多照顾,这惩罚就显得更加没事找事,画蛇添足。
然萧妄却坚持不肯免除。
周时予自己也觉该死,一个劲地对她说:“是奴婢考虑不周,未曾站在郡主的立场,为郡主着想。倘若真因奴婢一己私念,叫郡主被陛下给……奴婢该如何向征北将军喝月夫人交代?该罚,真该狠狠罚!”
说得沈盈缺一头雾水。
但人家既然愿意挨罚,她也无话可说,事后给他送去一罐百草堂秘制的外敷膏药,便算尽了人情。
至于萧妄的身子恢复得如何?
沈盈缺原本以为,应当是不错的,毕竟都能跟正常人一样下床做事了,可那日她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被一股刺骨的寒冰之气冻得浑身激灵,她才惊觉自己大错特错。
以为是那天晚上,她把窗户开得太大,叫他吹多了冷风,受了寒,她忙要请御医过来看看,弥补自己的过错。
萧妄却摆手说:“不必,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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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怕她多问,他又赶在她张嘴前抢先开口,转移话题:“过几日,我要去覆舟山上的汤泉行宫小住一段时日,你可愿与我一道同往?那日你提到的那位出了家的书生,我已经命我在石桥寺内做住持的那位好友将他领来,莫约再有两日就能抵达建康。宫里叙事不便,去汤泉行宫就便宜不少,你可想去?”
沈盈缺当然想,想极了的想。
来都城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去过那座覆舟山,更别说山上那片汤泉。宫倾之事发生后,她更是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眼下终于有机会能出去放松一下,她自然满口:“好好好好好。”
前后准备了十来日,一行人便大车小车往山上去。
正是人间四月天,山上一派草长莺飞,蜂蝶恋香,生机勃勃。
沈盈缺一到地方,就拉着秋姜和白露四处转悠,时而逗鸟,时而扑蝶,像只不知烦恼忧愁为何物的小小雀鸟,只有庖厨散出的饭菜香,才能让她乖乖回来。
有时候还会滚出一身泥,跟土里头刚挖出来的萝卜一样。
看得海粟大师“咯咯”直笑,抖着指头揶揄她:“这是给自己请来一个祖宗啊?陛下以后可有福了。”
沈盈缺两耳通红,腮帮吹鼓,很想直接怼回去,但碍于人家的身份,又不好意思张这口。
萧妄就不客气多了,“朕一直都是有福之人,只不过阿珩来了,朕的福气比以前更增加了一些罢了。大师与其在这里给别t?人看相算命,扯一些有的没的,不如去秦淮河边钻个火圈,碎个大石,哄那些不缺钱的世家子把腰包捐出来,充作北伐的军饷,也算为天下苍生做贡献了。否则你砸坏同泰寺里那枚历史悠久、做工精湛,还饱含佛法的镇寺菩提木鱼所亏损的功德,就真的没办法偿还啦。”
海粟大师脸黑如三天没洗的灶台,当场学会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独门秘技,一指禅加狮子吼:“我再说三十九遍,那木鱼不是老子砸坏的,是智能老儿自个儿弄坏的,他怕被佛门怪罪,所以栽到老子头上。他才是真的有损功德,老子没有揭穿他,合该立地成佛,功德无量。”
只得萧妄冷冷拍开那只快要戳到他鼻尖的食指,以及他从齿间挤出来的、极其不屑的一声:“哦。”
海粟大师:“……”
去你丫的!
于是当天晚上,沈盈缺很愉快地看到大家食案上都多了一道荤腥,以兔肉为主,以狐皮装盘,取名“狼心狗肺”,怒气之重,怨念之深,若是山里有什么靠吸食人间怨气为生的妖精鬼怪,这一晚上怕是能保它们长胖三斤。
沈盈缺笑得花枝乱颤,虽没食那道“狼心狗肺”,但也吃了个肚皮滚圆,回屋都没办法安然入睡,索性披上衣裳,去园子里消食散心。
不知不觉,人便走到了那间位于一座小山断崖上的木柞小院。
月圆,灯暗,风歇。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只剩下当中那棵系满红笺的凤凰花树,在月光里摇曳生长,开出一簇又一簇赤红的花。
萧妄不知为何,也没有睡,拿着一管洞箫,坐在崖边一处围栏上,支腿静静地吹。夜风撩动他衣角,整个人美好得像一幅女娲娘娘亲自提笔蘸墨画成的画。
沈盈缺心头一阵怦然,像是被山下那条大江急急拍打一般。
“见过那位书生了?”萧妄看见她来,放下洞箫问。
沈盈缺愣了片刻,想起他说的是谁,忙点头如捣蒜,为自己方才的失态微微羞红了脸,“见到了,瞧着过得还不错,就是瘦了些。以前他家娘子还在的时候,他虽三天两头挨骂,但吃穿上从来不愁,人长得也圆润,不像现在,瘦得都只剩一把骨头了……”
萧妄哂笑,“还不都是他自己选的?他娘子病逝的时候,他还不过而立,大可出去闯荡一番,为自己谋一番事业,偏他要放弃大好年华,为了一个女人,在一座庙里坐困愁城,了此残生,听说还是为了给自己和那女子求一个来世,哼,简直愚不可及!若不是你心里惦记,这样的废人,我是断断不会召他过来,玷污我的地盘的。”
沈盈缺心头一讶,全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个想法。
然转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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