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夫的皇叔: 13、重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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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过来寻我?你不是说宫宴一散,就会登门拜访吗?”

    “我说的是‘改日得空’。”

    沈盈缺认认真真跟他抠字眼,这里头差别很大,别想偷换概念。

    萧妄却笑,“哦,没空过来找我,倒是有空去逛小秦淮,还特地换了男装。我怕你出事,好心好意派人去接,你还推三阻四的不愿过来,晏清郡主这个‘得空’,一般人还当真消受不起。”

    沈盈缺:“……”

    不愧是能统一天下的人,一张嘴也跟刀子一样锐不可当。她自诩嘴利,前世被坑害成那样,都不曾在言语上吃过亏,眼下竟也有些招架不住。

    好吧,她承认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是在敷衍,也确实没打算亲自登这个门,只想多预备点谢礼,让槐序他们替自己跑一趟。

    毕竟选妃宴的风波还没完全过去,瓜田李下,她若和萧妄走得太近,传出去少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名声虽不怎么好,但还不至于破罐破摔。况且要是影响到自己退婚,岂不得不偿失?

    再说了,通常人们说自己“改日得空”,不都至少要等到第二天,哪有当天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往他这里跑的?

    也不怕累死拉车的牛!

    而且就算自己真没打算践诺,他这怨妇一样的口气又是怎么回事?

    “好,都是盈缺的不是。我应该一出宫就立马换乘马车,直奔这汤泉行宫,和皇叔道谢。”

    沈盈缺忿忿然碎碎念,边说边拱手朝他行了个大礼,站直身又问:“皇叔这下可满意了?”

    萧妄冷眼瞧着她,一声不吭,把沈盈缺看得浑身发毛,脑袋下意识矮下几分,想起适才被逼问的委屈,又咬牙梗直脖子道:“皇叔若无事,盈缺就先……”

    “告辞”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萧妄就已拂袖打断道:“有事!”

    沈盈缺只好站在那里继续和他干瞪眼。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萧妄忽然甩袖而去。

    沈盈缺松口气,以为他终于肯放过自己,正打算离开,谁知他又折返回来,停在他适才站过的地方,面无表情地朝她丢来一样亮闪闪的东西。

    沈盈缺愣愣接住,拿起来一看,是一支透雕凤凰花纹样的金笄。

    笄身已是精致无双,笄头更是用盘丝工艺,将无数细如蚕线的金丝,扭结成凤凰花的形状,再绕以赤丝上色,镶以玛瑙淬光。持笄之手微动,花瓣便随之轻颤,流淌出一地碎金流赤的光斑,恍若漫山遍野的凤凰花齐齐绽放。

    沈盈缺的心骤然收紧。

    落凤城有一个传统,每户有女儿的人家,为了让女儿获得神灵庇佑,一生顺遂,都会打造一支凤凰花的发笄,在女儿及笄之时,亲手为她戴上。有条件的人家,甚至还会四处找寻制笄的巧匠,提前好几年就开始准备。

    譬如她的阿父。

    早在她刚晓事那会儿,他就常抱她坐在自己膝上,念叨等她将来及笄,要如何如何请来全大乾最德高望重的贵妇人为她加笄,到场观礼的宾客又要如何如何显贵,给她预备的礼笄更是早早就描好图样,找好匠人,到处搜罗天材地宝,只差找到满意的红玛瑙,就可以开工。

    岂料最后红玛瑙还没找到,落凤城就先叫鲜血浸了个透!

    沈盈缺蓦地攥紧发笄,手控制不住微微发颤,白嫩的掌心叫笄身压出紫红色深痕,她也不觉得痛。

    还是萧妄上前,从她手里抽走金笄,她才惘然回神。

    “所以皇叔今日进宫要给我献的礼,就是这个?你是当真要过来献礼,不是来闹事?”

    萧妄冷哂,“区区荀氏,何足以劳吾亲自下山?”

    沈盈缺很想提醒他,他口中的“区区荀氏”,是大乾的国母,江左顶级门阀的主家嫡出女,南朝有一半江山都得听她的,但转念一想这人的脾气和他将来会立下的功业,也就乖乖闭了嘴。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家伙一向倨傲,真想报复荀家,有的是手段和方法,既能让他们痛不欲生,又能给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哪里用得着跟孩童一样跑宫宴上闹事,费力又捞不着好?

    “那皇叔突然提起回京,也是因为这个?”她又问。

    萧妄眸光闪了闪,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只道:“令尊曾于我有大恩,他有遗愿未了,我自是要帮他实现。原本去岁年末你过生辰,我就该以此笄亲自为你加礼,岂料林邑国闹出那样的事,耽搁到现在。”

    他边说边抬起手,将金笄插入她发中。

    舞惯了刀枪的手,忽然改做这些细致的活儿,难免有些笨拙,他却做得格外小心,手不曾触及她肌肤,也不扯动她头发,似是怕吓到她,还刻意放柔了声音。凶神恶煞的狴犴兽趴在他肩头,也跟着收起爪牙,变成一只温驯的猫,亮出白胖的肚皮,“呼噜呼噜”等待她去顺毛。

    淡淡药香从他袖笼里飘出,沈盈缺抬头就能看见一片浅白的月光,在他清癯光洁的下颌漾起水一般温柔的春色,喉结微动,颈线优扬。

    “当年之事非你之过,那帮羯人既有意于落凤城,即便没有你的生辰做筏,也会另寻时机,躲不掉的。你不是什么扫帚星,也不必自责焦虑,我既授恩于令尊,自是要替他查明真相,报仇雪恨。”

    “所以你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也不用什么事都想着自己扛,至少还有我,我总是会护着你的。”

    沈盈缺鼻尖泛酸。

    有多少年不曾听过这样的安抚?

    连她自己都已经记不清。

    似乎从前世那场大劫开始,她人生中的所有真诚与美好,关怀与庇护,就都随着当年那场大火,永远停留在了落凤城逝去的动人岁月中。

    天禧帝是个善解人意的长辈,无论为君还是为养父,都不曾责备过她当年的不懂事,亦严令禁止旁人嚼她舌头根,是以这件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几个人知晓。

    可每每提及落凤城和那场无妄之灾,他的欲言又止和望向她的沉默眼神,都不比萧意卿今日指着她鼻子的嘲讽让她轻松多少。

    荀皇后一向聪慧,从不会直白地在言语上讨要这种既得罪人、又没什么实际利益的便宜,是以在荀皇后宫里,她的身边从来只有褒奖和夸赞,没有半句指责的话,叫她逐渐分不清自己是谁。

    可每当她有什么不如荀皇后意的地方,荀皇后便会冒出一句似是而非的敲打,不着痕迹地提醒她——

    是谁自私又骄横,害死了自个儿双亲?

    又是谁大度且仁慈,能包容她这样一个满身缺点的罪人?

    胡氏倒是对她百依百顺,从无拿捏之意,可孩童的直觉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祖母并不喜欢她,只是迫于形势才对她好。

    她其实很早就感觉出来。

    只是一直不愿去相信。

    这种烦恼无人可诉,她只跟萧意卿抱怨过,以为他会懂,也会给她想要的庇护,可他听完就只有一句鄙夷的冷哼:“妇人之虑。”

    然后便高高在上地搬出一堆“子曰”。

    句句不重样,滔滔又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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