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幡然醒悟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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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太子轿撵抬着萧婧华入了长秋殿。

    萧长瑾抱着萧婧华入殿时,崇宁帝正在批奏折。

    他与恭亲王一母同胞,生得有四五分相似,只是相比于恭亲王,眉头时常皱着,显得很是威严。

    将萧婧华放在榻上,兄妹俩同时开口。

    “父皇。”

    “皇伯父。”

    崇宁帝头也不抬,“嗯”了一声,对萧婧华道:“桌上有吃食。”随后招呼萧长瑾过去,“这封奏折,你看看。”

    萧长瑾依言。

    父子二人讨论起政事。

    萧婧华才用过早膳,此时没什么胃口,半躺在榻上发呆。

    鼻尖弥漫着熟悉的龙涎香,她闭着眼,脑子里回想起那几日的事。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座山上,她站在尸山血海中,双手沾满了血。

    背后有东西贴着她,幽幽质问。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枉你还自诩天家血脉,为什么救不了我?

    那张惨白的脸骤然七窍出血,张嘴朝她咬来。

    “不要!”

    萧婧华猛地惊醒,脸上冷汗津津。

    “醒了?”

    沉稳的嗓音响起,她怔怔抬首,面前递过来一张明黄色的帕子,“擦擦。”

    萧婧华呐呐接过,擦去脸上汗水,视线转了一圈,“太子哥哥呢?”

    “朕让他去处理政事。”

    成京搬来木桌放在榻上,崇宁帝捻起一颗棋子,“陪皇伯父下盘棋?”

    萧婧华抿唇点头。

    她自幼学棋,棋艺不说有多高超,但仍胜过寻常人,往日里与崇宁帝下棋,不说赢多少,却也不至于满盘皆输。

    可今日,无论下多少次,始终是她输。

    放下棋子,崇宁帝叹了一声,吩咐人把棋撤了,像年幼时那般抚摸萧婧华的头发,放低嗓音,“受委屈了?”

    泪水陡然决堤,萧婧华伏在崇宁帝膝上,大哭出声。

    她啜泣着说:“血,好多血,皇伯父,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

    “他们在我跟前杀狗,杀野鸡野兔,还逼着我吃下。我不想吃,可他们逼我,我真的不想吃……”

    “还有那个姑娘,她求我救她,可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我救不了她,皇伯父,我救不了她!”

    崇宁帝轻叹。

    婧华险些走失后,他们把她保护得太好,别说人,即便是杀鸡也没让她见过,平日里惩处下人,更是不会让她撞上。骤然来这一出,她怎么受得住?

    宽厚手掌一下下抚摸她的头发,静静安抚着她,崇宁帝温声道:“别怕,婧华回来了,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

    “你不过是个小姑娘,救不了人,与你何干?”

    “别怕,不哭了。”

    萧婧华放声大哭。

    哭累了,她渐渐转为啜泣,闭着眼伏在崇宁帝膝上,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崇宁帝瞧了眼缭绕不断的白烟,为她擦干脸上的泪,指关节在桌上轻敲两声。

    成京躬身而入,“陛下。”

    崇宁帝低声道:“吩咐下去,宁城水祸,朕身为天子,当以身作则,即日起长秋殿食素,为百姓祈福。”

    成京看了眼睡着的小郡主,恭声道:“是。”

    ……

    琅华郡主一入宫,便在长秋殿待了整整一上午,此事一外传,三宫六院便知即便在土匪窝里走了一遭,琅华仍是那个备受宠爱的琅华。

    回到属于自己的殿宇,各宫的帖子便送了来。

    萧婧华没工夫应付,恹恹拂开,“收起来吧,就说本郡主尚未痊愈,不便见客。”

    夏菱“诶”了一声。

    箬竹箬兰重伤未愈,萧婧华便带了她入宫。

    这小丫头第一次进宫,虽谨小慎微,但仍能从翘起的嘴角窥见几分喜悦。

    萧婧华白日里睡得多,见她激动,索性拉着她和另两名宫女打叶子牌。

    玩到深夜,直到困意上涌,才散了局,各自歇下。

    第二日,萧长瑾早早便来了,怀里揣了个木盒,不知装了什么。

    “看看,喜欢吗?”

    他打开木盒,放在桌上。

    萧婧华疑惑低头。

    木盒里躺着一对玉石耳铛,底下用白玉雕成含苞待放的君影草,上面一颗孔雀石,中间缠绕着金线。

    萧婧华弯着眼笑,“好端端的,哥哥送我耳铛做什么?”

    萧长瑾:“忘了?前两日是你生辰。”

    萧婧华目光一滞,有些恍惚。

    是啊,四月二十五是她生辰,那日她本该在府中与父王一同庆生,谁知竟在匪窝里见证了一场屠杀。

    她摇摇头,将那些画面晃出脑海,欲言又止。

    “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萧长瑾轻拍她头。

    萧婧华犹豫半晌,将做的梦和盘托出。

    说完,望着萧长瑾凝住的神情,小声道:“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是我被吓得神志不清,才会做那些梦?”

    “怎么会?”萧长瑾回神,敛去眸中冷色,动作轻柔地在她头顶揉了揉,温声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在,哥哥不会放过他。”

    见他信了,萧婧华抿唇轻笑。

    这般小心翼翼的表情,以往根本不会出现在婧华脸上,萧长瑾心中骤痛,心道,还是要让乐宁与端和多来几趟,与婧华吵闹吵闹,也能恢复快些。

    想了想,他笑道:“陆埕这一趟回来,一个侍郎之位是少不了了。”

    萧婧华脸上的笑淡了下去,“他升不升,与我何干?”

    看着她平静的表情,萧长瑾一怔,“婧华,发生了何事?可是陆埕惹你伤心了?”

    “没有,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哥哥,往后我和他。”

    顿了顿,萧婧华轻声道:“就再无瓜葛了。”

    萧长瑾认真端详着她的表情,心中惊讶,仍含笑道:“无碍,婧华想要什么男人没有,何必稀罕他一个陆埕?”

    萧婧华笑着点头,转念想起另一事,问他,“哥哥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太子已及冠两年,别说立妃,东宫连个侍妾也无,此事没少被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大臣念叨。

    萧长瑾一顿,想起最近回京的某位姑娘,笑意加深,“等有消息了,哥哥再告诉你。”

    萧婧华:“好啊。”

    夜里又下了场大雨,雨水噼里啪啦砸在檐下石板上,听得人脸皮一疼。

    她披着外裳,站在窗前看雨。

    乌云笼罩,不见星光。水汽弥漫,阴冷沁骨。

    素手放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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