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将后万安: 240-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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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悲愤离去,归座无心吃喝,越想此事心越烦闷,旦想前程无望,如是不甘,誓要问朝廷讨个公道。

    打定主意,举杯谢过举人款待,借口忘有事忙,歉身告辞,另寻处静地谋有半日,知其须得从长计议,却算身上钱财无多,即便勒紧裤腰,三餐省作一餐,最多也就能撑半月。

    还不算上住宿。

    幸是天无绝人之路,刘鞅回住处时路过间书肆,门外贴有招工告示,需聘两名书手代笔,工钱按日结算,刘鞅字好,笔锋利落,抄写速度也快,再有举人身份加持,肆主满意至极,直接与其签了个月工期。

    进账虽少,好歹够活,暂能在京中按顿阵时日,正事却得抓紧。

    冒然报官不成,朝廷水深,各路势力千丝万缕,利益驱使,难保不会相护,事大易惹杀身之祸,刘鞅手头无实证,仅凭张口了无胜算。

    唯有的希望便是皇帝。

    刘鞅早闻先皇圣明,任人唯贤,必定容不得这等黑心事,先皇能信,面圣却难,稍有大意就得没命。

    宫没法进,亦无人引荐,只能日日在外遵守,还得小心遭守门的禁军发现。

    一连半月,总算等得个机会。

    先皇出宫检验京军战力,周未陪同护驾,驾马行在队伍首列,龙辇周遭禁卫无数,还不算暗处布的人手,刘鞅直接闯入无疑是送死。

    欲先偷跟着找机会,没走两步紧被发觉,险遭周未剑穿喉咙,亏得先皇仁厚,让留活口,命人先将刘鞅收监,容回宫再审问。

    刘鞅怕漏风声引生变故,遭押走前高喊声‘圣上’,道过万岁紧不废话,直将科考作弊之事上禀,果真使得先皇停驾,令禁卫将刘鞅松绑,返程回宫,吩咐周未验军一事改到明日。

    刘鞅如愿见圣,再无顾虑,将所遭遇如实细道,先皇下令彻查,一案牵出不少朝臣,按律杀的杀惩的惩,无一包庇。

    殿上亲考刘鞅学问,觉其大才,封京诏司一职。

    刘鞅受皇恩浩荡,唯报忠肠,肝脑涂地以奉社稷,是以闻知周末和徐氏倒戈梁王,恨奸入骨。

    亦知自个苟且偷生,不比周未清高,无颜诩称傲骨,欲待家中亲长寿终,尽完应尽孝道,再是妻妾子孙,夫父之责,阳间义务履尽,自去向先皇谢罪,顺参周未和徐氏一本。

    哪知孝责未尽,褚君陵斩杀梁王夺回皇位的消息先传来,刘鞅才知太子还活着,直至君王登基,天下重回褚家手上,皇权复位,欠先皇的罪,自该听从新帝发落。

    刘鞅对偷生之事一直怀愧,多年没日安稳觉,得知君王复国,当晚整夜没睡得着,破晓时分做好取舍,趁家中人醒前赶赴回京,疚请君主降责。

    却得君王饶恕,特赦刘鞅官复原职,准让亲眷归京,令以政绩偿其愧孽,一路君臣,直至今日。

    除去梁王当政的年头,刘鞅三十入朝,为官已有二十几载。

    “如此算来,爱卿解官就是这两年?”

    大褚政律,凡入朝者,官职文武不计,皆以古稀致仕,刘鞅庚龄六十有七,离退即剩三载。

    “皇上问这是何故?”听其问完官龄问年龄,直觉对方没憋好屁,不等想个所以然,紧见君王走近,俯身按住刘鞅肩胛:“父皇在位时,爱卿就鞍前马后的忙活,如今朕当皇帝,又烦得要为朕分忧,一把岁数没得过空,可是受累。”

    刘鞅紧道言重:“食君之禄当担其忧,是为臣子义务,老臣使命所然,当不起累,还请皇上莫要折煞。”

    “爱卿不嫌辛劳,朕只惭愧。”听应‘不敢’,道是自个随口说说,让刘鞅莫紧张,待其脸上肃色稍淡,话锋即又一转:“只有些事,朕得提醒爱卿,京诏司一职权该何处,职责之外当不当管,爱卿莫犯糊涂。”

    “老臣愚钝。”

    褚君陵也不绕弯子,见其倚老卖蠢,将计直言,让刘鞅年老智衰就少操些心,留着精力回府逗孙子:“也就是这三年,爱卿安稳致仕不好,非得触朕霉头?”

    “皇上复臣官职之日,亲令老臣辅政,君主有过臣子当谏,岂为外事?老臣恪尽职守操想社稷,何来逾矩?”

    “朕有过?”政见相悖,便是他这皇帝不对,褚君陵轻嗤,道刘鞅是个不怕死的:“照你这么说,朕还得听你的指令的行事?”

    “老臣不敢。”

    褚君陵腰弯得累,脖颈久垂也酸,返身坐回位上,指个奴才上前捏肩,冷眼瞧着刘鞅:“朕竟不知,天下何时改由你刘鞅做主!”

    问其可用现在就让位,换自个去底下跪着,刘鞅闻慑未惧,锵道声惶恐,身却跪得正直。

    “刘大人。”褚君陵不怒反笑,命按肩的奴才力再重些,作势轻叹,从案盘中拿个橘子,手头抛掷几下,缓缓剥皮:“爱卿为大褚效命多年,劳苦功高,朕亦想刘氏有个善终。”

    刘鞅脸色煞变:“皇上要为周氏枉杀忠臣?!”

    君王却专注剥手中橘子,眼神都没给个,橘子果肉紧实,皮过于薄,褚君陵力气没把握好,手稍重点,连皮带肉扯下一块,汁水渗出,弄得掌指湿又黏糊。

    嫌脏扔至一旁,命人取来湿帕净手,余光瞥到刘鞅面上惊愤,口轻啧声,似笑非笑道:“爱卿任京诏司数十载,拷讯刑犯无数,经验该是丰富?”

    紧提到刘鞅审案手段,及其对人体结构的了解,话题阴瘆,致使刘鞅警惕更重,摸不透君王是否真起杀念,未敢轻易应话,铁青的脸又青了点。

    褚君陵见得,笑意愈深,却都不达眼底:“朕有一事好奇,不知爱卿可能解惑?”

    擦过手将锦帕递给奴才,让按肩的那个也停下,身靠椅背,指尖不经心地轻叩扶手,问刘鞅人皮和橘子皮,哪样更难剥些。

    刘鞅不语,褚君陵也就随他耗着,就看他满屁股伤能跪到什么时候。

    将过半刻,觑见刘鞅偷咽唾沫,冷汗涔涔,一把老骨头要倒不倒,身也越发哆嗦,老脸上没现怕,排除被吓,就不知脱水还是伤处惹的。

    瞧老狐狸真与自个杠上,心微哂,招个宫婢近身,眼轻扫过攒盘,婢女读懂眼色,从盘中挑个橘子,娴熟去皮,继将橘络也清干净,恭敬递与君王。

    褚君陵没接,反是瞅了橘皮两眼,灵光乍现,夸那奴婢一句“手巧”。

    那奴婢也不料剥个橘子能得圣上赞赏,受宠若惊,一时愣没反应,还是受身侧的奴才提醒,连忙谢恩,紧被君王赏赐百个橘子,顺下达有任务。

    周祁近来情绪低沉,一日甚过一日,褚君陵怕其抑郁不治,日日设法哄人高兴,效果俱微。

    这会瞧婢女将果皮整个剥落,像半开的花苞,心生一计,即令那奴婢去内务府领蜡烛,言说果肉归她,橘皮于晚前制成花灯,放于御花园的池塘旁。

    所想浪漫,现实不是那么回事,周祁夜里泡过药浴,预备回殿,衣襟刚穿上身,眼睛紧被绣巾蒙住,局促喊声皇上,继被褚君陵横抱起身,道有惊喜要给,不准周祁再问,快步抱人往目的地走。

    褚君陵嫌破坏气氛,不止德观,掌灯奴才也没让跟,一路黑灯瞎火,周祁不知他又起哪趟兴,身处黑暗总归不安,紧紧绷着,褚君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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