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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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剜心刀,池白?榆只当他被?震惊到了。

    她原本想的是有她这么勤快跑业务的属下?,老板早该偷着乐了。

    不想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伏雁柏问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谁?”

    池白?榆微怔:“什么?”

    那双漆黑的眼?不见眨动,死死盯着那条刺目的血线。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眼?帘看她。

    他似是想像平日里那样扯开笑——他笑时一双狐狸眼?总没什么变化,眼?尾也不会挑起多少,仅嘴角带笑,显得傲慢恶趣。

    这表情都快成?他的本能反应了,眼?下?却没成?功。他的面部肌肉刚有所变化,就陷入阵痉挛似的颤动。

    他扭曲出格外古怪的神情,声音愈缓:“这血怨之气……是从何人身上取来的?”

    许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对劲,原本站在桌旁的述和抬了眸,也走上前。

    他眼?一移,瞥见池白?榆手里的剜心刀。

    一条通红的血线,明晃晃竖在匕首上。

    见状,他那本因倦怠而略显散漫的神情,逐渐有了变化。

    “让我看一眼?罢,好么?”他伸出手。

    池白?榆还觉得伏雁柏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就递出剜心刀。

    述和接过,指腹压在刀柄上,探出缕妖气。

    片刻,他又收回?。

    这剑樋里积攒的,确为?血怨之气。

    伏雁柏瞥他,似在无声询问。

    述和没理会他的打量。

    他将剜心刀递还回?去?,语气没多大变化:“想来积攒到这些?血怨之气,也费了你不少心力。”

    还好吧。

    咔咔两刀就攒满了。

    “说一说也无妨……”述和稍顿,“不知你从何人手中攒到了这些??”

    他的神情、语气,乃至说话的速度,跟平日都没多大变化,池白?榆却察觉到一点异样。

    匕首沉甸甸压在掌心,两人同?时看着她,似乎都在等着她说出谁的名?字。

    池白?榆问:“有什么问题吗?”

    “别担心,仅是问问罢了。”述和说,“毕竟是施以妖囚的刑罚,总要过问清楚。”

    从他的脸上瞧不出什么端倪,池白?榆又瞟一眼?伏雁柏。

    却见他阴着张脸,好像她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不是吧。

    扎不着血要送死,扎多了也不行?

    她留了个心眼?,道:“有些?难解释,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不知道是谁……”伏雁柏低声念着这几字,忽笑,“你剜心的时候闭了眼?,还是他们中的谁拿走了匕首,剜了自己的心?”

    池白?榆恼蹙起眉:“我真?不知道。当时是在夜里,又在山洞,光线还暗。沧犽受伤昏迷,裴月乌忙上忙下?,也累得很,我便趁着他俩都睡着了,来回?扎了几刀。当时也没仔细看,第二天才发觉剑樋的血怨之气已经满了——你要怀疑我弄虚作假就直说,反正把这血引去?你那符上,就知道真?假了。”

    “并非怀疑。”述和恰时开口,平和道,“只不过血怨之气积攒得太?多,有些?令人惊奇罢了——你与他二人相处的这几日里,可曾……察觉到什么异样?”

    他这么一问,池白?榆就明白?了。

    原来是在震惊她为?什么能攒到这么多血——毕竟血条的长?短跟在意持刀人的程度有关。

    池白?榆自然不能说出与裴月乌的事,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她思忖片刻,迟疑着说:“好像是有。”

    伏雁柏眼?帘稍抬,问:“何处?”

    述和也等着她的下?文?。

    池白?榆开始乱扯:“就那裴月乌,脾气很急,为?着块玉都能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那块玉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有沧犽,都说狼族喜欢族群生活,而他总是一个人。另一个带领狼群的头狼是他妹妹,两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还有呢?”述和引导式地问,“他们可曾为?难过你?”

    “为?难……也说不上。”池白?榆半真?半假道,“就那狼妖骗过我几回?,那叫裴月乌的应该有些?嫌我麻烦,不过看在我帮他找玉的份儿上,倒也忍着,没发泄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他俩与她的关系都不好不坏。仅从这三言两语间,也看不出剑樋里的血怨之气来自谁。

    说完,她又补了句:“我当时看见剑樋里这么多血,也觉得奇怪,不过那会儿雪妖找上门,情况紧急,就没多想。如今想来,会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或有人知道了剜心刑的事,在故意作假?”

    “剜心刑一事,仅有我与雁柏知晓。”述和说,“想来或许是剜心的次数太?多,积攒了些?。”

    “那也有可能。”池白?榆颔首附和,“我每个人都扎了好几道。”

    述和沉默片刻:“……或与此事有关。”

    池白?榆:“再没其他影响了吗?”

    “放心,没什么坏处。”

    “那就好。”池白?榆明显松了口气,“你方?才问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本来东西吃多了有些?困,连睡意都给吓没了。”

    述和的脸上浮现出一点不明显的浅笑,须臾又敛去?。

    “那可要再吃些??”他问。

    池白?榆摇头:“不了,今天吃得挺饱。”

    他俩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伏雁柏在旁听得字字清楚。

    分明与他俩共处一室,他却莫名?觉得有堵无形的墙竖在旁边,将他隔开。

    他无声无息间就被?排斥在外,也难以融进这些?话题。

    不论是在世还是死了以后,他从没体味过被?忽略的滋味。

    本应该不快,又或恼怒。

    可眼?下?抢在这些?情绪之前,逐步占据他意识的,是一点微弱的刺痛与憋闷。

    他又看向那把剜心刀。

    剑樋上的血条太?过刺目,根本没法忽视。

    他开始不受控地想,这血怨之气到底来自谁。

    那狼妖?

    不可能。

    他死前就与沧犽打过交道。

    那时沧犽已经脱离狼群,时常在恶鬼林和白?狼谷两个地方?来回?打转。

    他向来独来独往,行事也诡诈,别说在意,连信任都不会轻易托付与谁。

    那便是裴月乌?

    似乎更不可能了。

    一个只知持剑杀人的莽夫,又如何会……

    越想,他便越觉头疼。

    不光在怀疑此事,更不解他缘何要在这事上耗费思绪。

    那股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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