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花冠: 5、死亡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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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尾幽的耳朵可以动作,那么它现在的姿态,就会是像片儿小面皮似的包裹起来。

    夏耳这个年纪的男孩,他们的热情,他们的心事,对于尾幽来说纯属脑子抽风,所以她自动屏蔽了对方的所有疯言疯语。

    她现在心里装的全是阿姐,自己要是死了阿姐会怎么样?她不敢仔细去想。

    自己一直都是阿姐的负担,她曾无数次的想,如果自己从没存在过该有多好,那样无论对自己还是对阿姐应该都是种解脱。

    死之于尾幽来说从来都是诱惑更大于危险。

    而现在当这一刻即将要来临了,她才发现自己对阿姐的万分不舍,心里、脑子里全是阿姐。

    她对自己笑的样子,对自己凶的样子,欺负自己的样子,保护自己的样子......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刻薄的顶撞阿姐时,阿姐的眼神,那样强悍的阿姐,竟是如此受伤又渴望的望着自己。

    事后阿姐只字不提,她的手依旧是那么暖,她还是会在每天清晨习惯性的去摸自己的头顶,尽管尾幽一整夜都在自我安慰的想“我没有错,我不用道歉”。

    但当第二天清晨,那温暖手压到自己头上时,眼泪就是那么不受控制的拼命往下淌,她扑倒进阿姐的怀里,放声大哭,不住的说着:“我想做个哑巴,阿姐,为什么我不是哑巴?”

    如今死亡离她近在咫尺,她才意识到自己赴死的举动对阿姐来说有多无情。

    她的存在亦或是消失,对阿姐来说或许都意味着心痛,自己之于阿姐就是这么矛盾的存在着。

    从懂事以来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有多迫切就有多绝望,最终,只有面对死亡才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唯一一次证明自己不输别人的机会。

    无论一会儿等待着自己的是何种折磨,她都会带种的去承受。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想向别人证明自己等同于痴心妄想,所以这场关乎尊严较量只是为自己做个了断,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唯愿阿姐可以原谅自己。

    红脊兽的嘶吼声近在耳畔,夏耳将尾幽拉至眼前,女孩因为失血过多,原本就白腻的皮肤此时更是白的几近透明,而沾血的双唇却红艳似火,配着乌黑密重的长发,浸染血腥的衣衫,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残忍的凄美……

    稚嫩的轮廓混着极致的颜色,纯真与妖艳突兀的合在一处,看的夏耳惊心动魄。

    他一直知道尾幽美,但他不知道美居然能到这种地步,他几乎是在大脑下达指令之前已经吻上了那花瓣样的唇。

    柔软到匪夷所思的触感,吞噬着男孩的全部感知。

    他只是浅浅的印在上面,仿若对待最珍视的瑰宝,这与其说是吻,不如说它更近似于一种仪式、一种膜拜。

    尾幽的神情就定格在夏耳吻上自己的那刻,她眼前的景象变得异样缓慢,看着夏耳缓慢的离开自己的嘴边,看着对方水润透粉的薄唇缓慢的抿起浅笑,看着他站起、转身、走开……

    直到洞外异兽的嘶吼声突然疯狂的高涨,尾幽才如梦方醒。

    她浑身用力的想往洞口爬,在只有右臂能借力的处境下,她每挪动一寸都是如此艰难。

    女孩咬紧牙关,不肯放弃的寸寸移动着……

    右手磨烂,鲜血遍布指尖,骨断的全身像被凌迟般的在消受着,冷汗淌满了她的额头、后颈以及肩背。

    洞口就在眼前,却如同远在天边……

    尾幽已经不确定自己到底爬了有多久,浪费了多少时间。

    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她应该在那儿!

    即使不能在他身边,她也要看着他,送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这样最起码他不会太孤单。

    当夏耳像从血里捞出来一般冲到洞口时,尾幽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向他伸了出右手。

    夏耳站在洞外的身影只是右臂微抖了一下,整个人便倒地不起了。

    尾幽知道,夏耳走了......

    她清楚他已然尽了全力,自己从没有亲眼目睹过死亡的过程,但她确信男孩的勇敢配得上那星空之下的碑石,他也将是烈焰碑上铭记的最年轻的名字。

    洞口已经被红脊兽团团包围,它们的阴影在四周闪动,它们并不急着撕碎自己,自己的弱小这群畜生心知肚明,它们在享受着播种恐惧的快感。

    尾幽奋起全身的力量向洞口爬去,她要爬出去,她要离夏耳近一些,再近一些。

    终于女孩爬出了洞口,而十几只红脊兽离自己只有几米之遥,它们成扇形排开,包围着洞口、包围着她与夏耳。

    尾幽已经力竭,她拼劲了全力也只能是用右手够到夏耳的肩头。

    男孩脖颈之上,一条深长的口子还在向外渗着血,尾幽将小手堵在上面,仿佛这样便可以留住夏耳一般。

    她眼睁睁的看着夏耳,看着他脖子右侧包裹至耳边的印记……渐渐的消失……直至再也找不到半点踪影。

    夏耳的半张脸栽倒进泥土里,露在外面的那半张已经模糊不清。

    尾幽用手反复擦拭着上面的血污,才依稀看清他的样子。

    他是那样的年轻,曾经纯净明媚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鲜活。

    女孩紧咬着牙关,哽咽的颤抖着,她终于痛苦的仰起头大叫出声,像是宣泄,又像在为夏耳践行。

    喊叫声停滞了下来,她开始低低的哼笑,然后笑声渐起,变得婉转悦耳,如同林间湖畔的少女,追逐嬉戏般的娇媚。

    她抬起眼,看向四周的畜生,神情里满溢着疯狂与轻蔑,笑声终止,她沉声的吼着:“杂碎!来吧!”

    一只红脊嘶吼着冲向了女孩,张开血盆大口撕咬向她的整个小脑袋。

    光影之间尾幽只觉得眼前一黑,头已经被红脊兽覆盖,但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

    一只微凉的手按在她的后颈之上,把她的头避过利齿,一点一点的拖了出来。

    当她抬起头去看时,她几乎不感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这是谁?夏耳?!真的是他吗!

    对方此时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因为他浑身爬满了印记。

    图腾像有生命一般疯长,将他整个人完全包裹。

    尾幽从没听说过在安息地上有人能在印记消失后还可以活过来,也从没见过有人浑身满布印记的样子。

    不!不是没见过,是从来没有过才对,先知们从没和他们讲诉过这种形式的印记!

    夏耳此时的样子是这样狰狞,这样恐怖,导致女孩几乎不敢去正视他。

    他手中的弯刀从红脊兽的右侧下颚横贯穿透至它左侧下颚。

    而他只用一只握着弯刀的手,便能控制住整个红脊兽的在剧痛之下居然不能移动半分,将自己移出了那张血盆大口。

    这样的力量到底是有多强悍,已经不在尾幽的认知范围里了。

    他把女孩掩到身后,便不再理会插在异兽下颚的刀刃了,而是翻身跃上了这只畜生的脊背。

    尾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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