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高楼: 7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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茆七冲破心理防御,都记起来了。这是从十年前分开后,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同时,她要重新面对记忆里愈加凶猛的怪物。

    果篮搁在病床柜柜面,李亭甲在陪床椅坐下,关心道:“你好些了吗?”

    “嗯,”茆七挥动胳膊,说,“有力气了。”

    “那就好。”谈话的间隙,李亭甲打量病房一眼。从一进来他就注意到,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向阳,相对安静。

    在全市医疗资源最好的市医院,能弄到单人病房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需要动用人脉,应该出自那位警察的手笔,据说茆七也是他从卞水山里找到的。

    就李亭甲观察以来,江宁算个好人。

    “对了,挂水手凉吗?”李亭甲又问。

    茆七说:“还好,只是营养液。”

    李亭甲啊了声,颇惋惜地说:“吃东西是一件幸福的事,人在某些时刻,能在美食入口、味蕾接收的那瞬间,获得到满足的快乐。”

    他稍倾了上身,眼神直直地跟茆七传达:“我们要去享受这个进食的过程,营业液对我们的人生真的太没有诚意,太敷衍了。”

    茆七但笑不语。说是如此,但李亭甲送的果篮里都是容易剥皮的懒人水果,他也清楚她对吃一直很敷衍。

    “说到这,我都饿了。”李亭甲自然地伸手扯开覆盖果篮的膜纸,自然地拿出一个释迦果,剥皮,自然地吃起来。

    释迦果散发出一股甜蜜的清香,口感软糯似冰淇淋,李亭甲的表情实在享受,让茆七觉得,那个果子一定很好吃。

    李亭甲边吃,闲聊着:“我今天没穿白大褂,你习惯吗?”

    茆七:“还好。”

    “还记得你在我的大褂褂角写的字吗?”

    “一个‘七’?”

    “嗯,那个调皮的小患者,就是你划的。”

    茆七笑了笑。

    李亭甲说:“你有行动力,创造力,我看过你的手作,神韵具足,可见用心。”

    “是什么作品?”茆七好奇。

    李亭甲形容:“一个40厘米高、肩畔有荆棘刺青的俏皮娃娃,肢体灵动,色彩自然,冷酷刺青与萝莉体态形成反差,十分有记忆点。”

    “哦,那个啊。”茆七记起来了,那名买家是位资深收藏者,经营着几十万粉丝的自媒体号。

    “你最近有出作品吗?”李亭甲问。

    茆七:“没有。”

    李亭甲:“住院无聊吧?可以捏捏娃打发时间。”

    茆七:“我的材料在家,不在这里。”

    李亭甲笑笑,说:“那你要赶快好起来呀,回家去,继续经营你热爱的手作。”

    茆七真思考了一下,释迦果的甜香更诱人了。她输着液不方便,跟李亭甲说:“我想吃那个。”

    “什么?”李亭甲站起身。

    “香蕉。”

    “哦好,……拿着。”

    茆七接过香蕉剥皮,咬一口香蕉,脸颊鼓鼓的,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她说:“跟你聊天很舒服,我会不自觉顺着你的引导去思考,但是……我现在累了。”

    “累了啊。”李亭甲不多问,拿着吃剩的释迦果道别。

    “那小患者,你好好休息,下次我再来看你。”

    门关上,茆七将香蕉吃完,皮扔进垃圾桶。她是累了,将行李袋拉上放好,那块布帕就放在枕头边,躺下休息。

    “怪不得我会忘了他……”她呢喃着,安静的睡了过去。

    ……

    出市医院大门,李亭甲撞见江宁,他站在地下停车场的闸口,视线追随。

    说撞见也不贴切,江宁是故意在这等着他的。

    远远目视李亭甲,等他走近,江宁说:“找个地方聊聊吧。”

    “不用。”地下停车场闸口挺宽阔的,李亭甲觉得就这处说事挺好,“关于什么?”

    江宁:“茆七的……病情。”

    李亭甲:“那这个,真没什么好说的。”

    江宁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话外意,“她病得很严重吗?”

    “不是,”李亭甲说,“我无法判断她的状态,她拒绝我对她内心想法的侵入。”

    用日常环境去让一名精神紧绷的病人落定到现实,去感受自然所属,是李亭甲对咨询者常用的疗愈方式。但茆七不似从前那样信任他,因为失败过一次,她下意识抵触他的任何入侵行为。所以他无法判断。

    这方面江宁不是专家,“什么意思?”

    李亭甲没立即回答,而是就地说起他和茆七的羁绊,“茆七初次就诊,挂的普通号,随机分在了我的诊室。我初次见她,她就像一只刺猬,浑身长着警惕。精神科医师只开药不作心理咨询,她拒绝用药就离开了,我当时察觉到她精神已抻到极点,就快要崩溃,预想到她的下一步动作,便脱岗去寻。最后在附近一座烂尾楼的楼顶发现了她,承诺让她忘记过去,她才肯跟随我回去治疗。”

    江宁: “你那天无故离岗是因为这个?”

    李亭甲:“是的。”

    “为什么不跟院方领导说明,医生本就以救人为使命,你有正当理由,这样的好事也能为他们医院宣传。”李亭甲既有天赋,也一定聪明,江宁觉得他不应该不懂操作。

    旧事蹉跎,李亭甲只是淡然,“茆七需要静养,如果因为此事暴露她的处境,外界的渲染会让她再次陷进极端,于她病情无益。”

    江宁默了默,随后问:“值得吗?断送了你往后职业生涯的可能。”

    “至今我也不清楚值不值得,但是现在我过得问心无愧,一条路不行,我还有无数条路可以践行自己人生的意义。但茆七她,只有最后一丁点可能了,没有人拉她一把的话,她真的会从此溺在黑暗里。她足足治疗了两年,才忘记掉过去的痛苦,开始新生活。”

    茆七消失的那两年,在李亭甲的叙述中具象了。医者仁心,问心无愧,江宁以前不理解父亲的行为,现在也因这段纠葛而了解。

    “那你还能再救她一次吗?”

    “不能,或者说她不信我了。也才十年,她又重新经历了一遍痛苦,她不会再信我,她潜意识里的抵抗,我的治疗对她再起不了作用。”

    李亭甲走了。

    江宁没有问出那句: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李亭甲也想救茆七,不然不会在那时问江宁,是不是一名好警察。

    其实江宁清楚,不破不立,事到如今,茆七只能自救。

    又过两日。

    茆七好好吃饭,主治医师批准出院。

    在她办出院手续的那日,仲夏如带着仲翰如来看望她。

    两人也许没什么看望病人的经验,不知道找地方坐,就干站在病床边。要不是穿着私人衣服,还以为是医生护士查房呢。

    茆七好了许多了,盘腿坐在病床上,笑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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