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前尘: 12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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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远了,却把妻子叮嘱:“后院屋里那人,你对外就说是咱亲戚,来跟爹学手艺的。那屋你也别去,还有,爹你也少去。”

    铁匠困惑地问:“儿啊,你这是要干什么?”

    铁匠儿子忌讳地说:“我听说昨夜有人私闯城门,怕就是这两个。大半夜浑身是血,脸上还有伤,不知道是干了什么,因爹你说他是你恩人,我才让他住下,否则,我早扭送去官府了。”

    铁匠忙说:“可不能送官府!”

    “这不是没送吗?反正王宫那边最近事多,我估计官府抓一阵也就歇了。”铁匠儿子万分叮嘱,“这一阵咱就小心些,爹,你可千万别带那瞎子上街了。”

    铁匠连连答应。可没想到,傍晚那瞎子就给他们出了个难题——他要看戏。

    “瞎子看什么戏?”铁匠儿子头都大了,质问他老子,“爹,他咋突然要看戏?该不会你跟他说了啥?”

    铁匠叫苦道:“我啥也没说。他就问我有没有叫孟琅的神仙,我哪知道什么神仙?丫头就插嘴说景懿君嘛,你娘以前看过他的话本。他就要看,丫头说你瞎子看不见,只能听戏!这不就”

    儿子气道:“她一女人老往男人屋里跑干啥?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她是关心道长。”

    “她还能嫁给那道士不成?让她住我媳妇那边去,真不像话!”

    铁匠忙说:“那丫头也是好心,你说说就得了。”

    “那也得好好管管!爹你别因为她跟娘长得像就老纵着她。”

    “那戏怎么办?”

    铁匠儿子坚决地说:“不看,不看不看不看。”

    “他硬要看怎么办?咱拦不住。”

    铁匠儿子想起了城门上那两个至今没有修好的大洞,沉默了。过了一会,他下定决心说:“那就把戏班子叫到家里来,正好爹你要过寿,就当给爹你祝寿了。我把妹喊来,你也好见见她。”

    铁匠感动地说:“就这么办。”

    铁匠儿子还不放心,又专门去找阿块,说戏班子能请,他眼瞎不方便出去,他们就请到家里来。人戏班活多,要过两天才能来,让他再等等。

    阿块说:“我记得路,你们带我过去就行,我能自己回来。”

    铁匠儿子苦口婆心地劝道:“戏班子可远了,最近客栈里忙,没人能带你去。你就等两天,你看你这一身伤的,老往外跑干什么?你要伤不养好回头道长回来该说我了。你把钱给我就行,我铁定给你把事办妥。”

    阿块只能又等了两天。他现在终于对杀了玉碗感到后悔,要是她活着,他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去打听道长的事了。而且,就像道长说的,兴许他能问出自己是谁。她认识这珠子,也该认识他吧?

    而且,要是他没那么冲动,道长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阿块满心悔恨,就在这种心境中,戏班子来了。铁匠儿子不敢大办寿宴,毕竟王宫里那位还在病床上躺着。他只请了妹妹一家。尽管如此,一家团聚时他还是开心极了。

    他们在楼下看戏,阿块在二楼的房间,铁匠儿子叮嘱他不要出来,说是楼下东西多,怕磕着他,还说二楼也听得很清楚。其实,他是怕阿块引起别人注意。阿块并不在意在哪听戏,他只想知道当年道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下喧喧嚷嚷的,他焦躁地等着戏开场。忽然他想到在栎陵看戏,那时候人比现在还多还吵,但他却不觉得烦躁。

    锣鼓终于敲响了,紧密的鼓点中一个人走上台,玉冠白面碧袖衫,他威风地走了几步,站定台中,响亮地唱道:

    “天青青来云飘飘,万物生长好时光,

    儿啊要给父母请安,

    我父是谁?徐风孟公。我母是谁?徐灵郡主。

    我是谁?我乃孟公之子,孟琅是也!”

    第125章 孟家(一)

    穹庐峰上, 梨花盛放,树下有一方翠幽幽的水池,池边坐落着一间茅屋, 屋中, 一位苍颜鹤发的老人手扶银针, 扎入端坐在蒲团上的孟琅的脊背。他双手结印, 淡淡的灵气在周身流转,汇聚到丹田之中,那有一团小小的金光。

    以那金光为中心, 孟琅周身的灵脉渐渐浮现,他的身体也渐渐变得剔透, 仿佛水晶。归一审视着孟琅体内的筋脉, 缓缓推入银针。突然, 孟琅吐出一口鲜血,银针也全部射了出来。他全身冒出一层晶莹的汗珠,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不成。”归一叹了口气, 收捡银针,无奈地说,“修不好了。你到底干了什么?竟使神格有隙?”

    孟琅问:“我要死了?”

    “但若潜心修炼, 或许慢慢能修好。”归一神色凝重, 他严厉地望着孟琅, 说, “你不该再下山了。”

    “或许这不是因为下山。师傅,我飞升时,你曾说过我道心不明, 神格不稳。我在山上修炼了两百年也没有起色,下山修炼了两百多年, 也依旧没有起色。”孟琅有些恍惚地喃喃。

    归一冷哼一声:“你在山下也算修炼?哪次你不是浑身是伤地爬回穹庐峰来,我那灵池都要让你吸干了。我当初就不该让你下山!说说吧,你这次怎么伤了神格?”

    “我在鹤城碰见了一位故人”

    归一皱眉道:“什么故人?”

    “是五百年前”

    归一一听到这个词眼睛便瞪了起来,他愠怒地说:“你只记得我说你道心不明,神格不稳,却不记得我说你凡心太重,尘缘未了。五百年过去了,你居然还为那些事所扰。为师已多次告诫过你,既然成仙,就不要再记挂人间的事,可你偏偏就忘不掉。如此说来,你伤了神格,也是咎由自取!”

    孟琅默然不语。归一瞧他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火气更盛,忍不住说:“你记着那些事有什么用,人死不可复生,过往之事就如云烟随风而散,你怎么抓也抓不住。”

    孟琅低声道:“师傅,如果我真的忘不掉呢?”

    “你若真忘不掉,就只能等着神格破碎,身死形灭了。”归一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十分恼火,他一甩拂尘,气闷地说,“我在尖崩子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不准再下山,听到没有?”

    说完,他将拂尘一抛,乘着它划过冰蓝的天空,宛如一颗银白的流星。孟琅望着山对面那抹反射着亮光的白尖,许久,他还是下了山。他是一步一步走下去的,因为他不想太快回到鹤城,可他也不想留在穹庐峰上。

    五百年前他初来穹庐峰时,归一真人不愿收他为徒,他说他命不在此,终将下山,还是师傅的朋友顾剑仙劝他收下了自己。然而归一不教他任何东西。

    “汝心不仁,不可以修道。”归一说。

    于是在后来的五十年里,孟琅全凭自己修炼。五十年后,他下山了。

    他不会回来的,孟琅当时坚定地想。他要刺杀长明王,他和他之间要么他死要么他活。可他最终回来了,心境比当初上山时更加凄惨。

    他飞升了,但归一仍不教他。

    “汝心不明。”归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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