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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忘前尘》 24-30(第3/9页)
头找的是殷家人,不是卞家人”
“说什么傻话?”卞中流厉声道,“什么殷家人卞家人,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一个都不能少。你别瞎想了,去睡吧。”
沈紫蝶含泪望着他,见卞中流毫无转圜之意,只得回去。屋中一片空寂,沈紫蝶跌坐床边,呆呆望着跃动的烛火。
四周的一切都是这么熟悉,转眼间,她在这屋子已度过了四十年光阴。她想起第一次坐在这床上,盖头被身边的男人挑起时的忐忑与期盼,想起在这床上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的欣喜,想起逗弄着孩子、一脸傻笑的男人,她想起了在卞家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那些日子欢乐得好似泡沫,盖住了血海深仇的过去。可伤疤终究是遮不住的,当过往被血淋淋地揭开,她的人生再次回到了那个腥风血雨的夜晚。
她终于明白了母亲让她快跑时的眼神,那不是恐惧,而是绝望。是在经历灭门惨祸后,隐姓埋名数十年,仍无法逃脱宿命的绝望。四十年后她重蹈了母亲的覆辙,还将卞家拉下了深渊。
沈紫蝶知道的不多,也不会法术,可有一点她听得很清楚:尸首不毁,红煞不死。
谁能找到那恶鬼的尸首?即使击退了那恶鬼,过上几年几月,她还是会再找上门来呀!她还是会像如今这样抓走她的女儿,她的儿子,甚至她的孙子孙女呀!她要找的是她,她要折磨的是她,只要她还在卞家,那恶鬼就会再次到来。
最终,她就会像母亲一样害死所有人。
不,她不能。这悲剧应当在她这里终结。沈紫蝶双手紧握,身体微微颤抖着。良久,她下定决心,提灯而出。昏暗的灯光一节节照亮了错落有致的石子路,拂过了羞怯的蟹爪兰,爬上了宁神轩的门槛。沈紫蝶最后看了一眼宁神轩中那抹温暖的橘黄,转过身,离开了。灯光从门槛上滑过,消逝不见。
秦镇邪想做点什么,可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他又感到了茫然。在山里时,他从未有过这些感觉,可现在,他却常常感到无力和挫败。即使从君稚那打探到了消息,他也无法安心。他不希望卞逆慈死,不希望君稚死,也不希望卞家人出任何事。
尽管他跟这些人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暂,可他们对他来说却丝毫不无关紧要。真是奇怪,他在秦家庄呆了十七年,也没关心过那里的人是死是活,可如今卞家人有难,他却无法坐视不管。
或许因为他们都是好人吧。秦镇邪觉得自己很走运,离开秦家庄后他遇到的都是善良的人。如今这些人有难,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这让他感到分外无力。他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莲花坠!
不错,他的确帮不上忙,但他手中有可以帮上忙的东西。秦镇邪立即去找卞高,经过穿堂时,他看见一点火光在走廊上一闪而逝。
这么晚了,竟还有人出去。秦镇邪心头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有多想,径直去了宁神轩。在门口,他被一个下人拦住了。
“老太爷说,庄主正在画符,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那我就在这等着。”
“客人您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老太爷说了,今天这院子就连夫人都不能进去。”
“不,我就在这里等着”秦镇邪说着说着,忽然一愣。
刚才从走廊上过的那个人,似乎有几分像卞夫人?
第026章 救人(二)
一轮峨眉月高悬在靛青绸子似的夜空中, 将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潺潺溪水上。忽地,一张雪白的脸自溪水中浮出,红衣女起身, 水珠从她长长的睫毛上滚落, 少女睁开双眼, 暗红的眼瞳如瑰丽的宝石。她走上岸, 抓起头发拧干水,月光照亮了她光滑如鉴的后背。她勾起岸边衣衫哗啦一抖,无数金线便喷涌而出, 翩跹穿梭于殷红之中,顷刻间织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红衣女对溪自赏, 颇为自得。她踢踢昏死过去的卞逆慈, 欢快地喊道:“姐姐, 别睡啦,快看看我的新衣服。”
卞逆慈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一见红衣女便别开脸, 引得对方不满地嚷嚷:“我让你看看我的新衣服!”
卞逆慈依旧不动。红衣女就用力踢了她一脚,卞逆慈施舍给她一眼,骂道:“丑死了。”
“你再说一遍!”红衣女恼怒地抓起她, 那尖厉的叫声震得卞逆慈脑袋嗡嗡作响, 一阵阵活像要被撕裂的剧痛袭来, 令她瞬间白了脸色。这是差点被拍碎三魂的后遗症。红衣女瞧她那可怜样, 反而发了善心,宽恕似地说:“算了算了,反正你马上就要死啦。”
卞逆慈立即反应过来, 忍痛厉声道:“卞家是山南名家,你要是杀了卞庄主, 天下修道者都会追杀你!”
“那我真是求之不得。”红衣女满不在乎地说,双手轻轻拨弄着乌黑的秀发。
卞逆慈仍试图说服她:“卞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们?就是为了折磨我母亲?”
红衣女脸上露出了可恶的微笑:“姐姐真聪明。”
卞逆慈急声道:“你跟我娘究竟有什么仇?你杀了她全家还不够吗!”
“你怎么能说我杀了她全家呢?你母亲不是还活着吗?”红衣女故作委屈,又惋惜道,“不过,你母亲确实运气不好。她要是残了废了,老了病了,又或者嫁了个粗鲁无礼的男人,每天顶着一脸青紫,活得不幸又可怜,或许我就不会杀她了。但她偏偏嫁了个好丈夫,有儿又有女——就算她皮肤不再白皙,容貌不再美丽,连那优雅贤淑的仪态气度都被岁月磨平了,可她却能笑得那么开心,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听到这话,卞逆慈既震惊又愤怒,她痛骂道:“你真是个畜生!你这恶鬼!你简直丧尽天良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红衣女哈哈笑道,“对,我确实无药可救!姐姐,你未免太天真了,我都成了红煞鬼了,怎么还会有救呢?”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双眼也定住了,只见一个蹒跚的人影从沟谷尽头走来。红衣女一愣,眼中闪射出激动的光芒,仿佛与多年不见的故人重逢似的。她欣喜地站了起来,热情地招呼道:“你来啦?我真没想到你会过来,还打算过两天去找你呢。”
卞逆慈心中一紧,忙扭过头,可她爬不起来,怎么也看不见来的究竟是谁。正当她急得满头大汗时,红衣女体贴地将她扶起来,高兴地说:“快,跟你母亲打个招呼。”
卞逆慈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望过去,只见荒树孤草间,一位老妇提着一盏小灯踉踉跄跄地前进。她那养尊处优的母亲跨过了几十里山路,摸索过不见五指的黑夜,走到了她的面前。母亲一向干净整洁的脸脏了,尽是灰尘与汗水。卞逆慈眼窝一下子潮了,悲呼道:“别过来!你过来干什么?走啊!”
看到备受折磨的女儿,沈紫蝶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放下灯,向红衣女跪下,磕了一个头。
“娘!”卞逆慈目眦欲裂,“你干什么!这恶鬼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赶紧走!”
“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沈紫蝶抬起头,望着红衣女说,“姑娘,我求求你杀了我,放过我的女儿和家人吧。他们姓卞,跟殷家没有半点关系。”
“娘!娘!你起来,你求她做什么?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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