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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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道。

    “是以美玉配佳人?,才算不枉。”齐珩笑道。

    江锦书将那玉块捧在手心,反复辗转,她细细打量,思忖片刻而后?道:“我想到一文。”

    齐珩笑笑,欲听江锦书接下来?之语:“什么文?”

    “《孔子家语》中的?《问玉》一篇。”

    “此文我读过,尤其前面的?论玉部分为我所喜。”齐珩低头看?着她的?笑颜。

    江锦书扶住他的?肩头,缓缓起身,在榻上与齐珩面对面坐着。

    江锦书对上他的?目光,随后?垂眸看?着他腰间所环玉珏。

    她忽然伸出手,将那玉珏抓于掌心,她定定道:“君子比德于玉,温润而泽,如仁。”

    “缜密以栗,如智;廉而不刿,如义;垂之如坠,如礼。”

    随后?江锦书轻轻敲着那齐珩的?那块玉珏,玉珏在烛火下显得极为清透,响声清脆。

    江锦书悠悠道:“叩之,其声清越而长,其终则绌然,乐矣;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

    【5】

    齐珩喜欢佩玉。

    玉也的?确很配他。

    温润而泽,至善至美,他当得起。

    剩下的?江锦书未再说什么,因为那篇文的?下几句便?是:

    《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故君子贵之也。

    江锦书幼时?读此文,对此句犹有不解,那时?她自问,玉便?是玉,君子便?是君子,是人?而非物,二人?如何能一同相?比?

    直至大相?国寺那日,她初见齐珩,方知“温其如玉”四字。

    “我虽喜前面的?论玉之言,但我更?爱后?面关于六经的?议论之语,所言之简,却意极深,尤其那句:‘天地之教,与圣人?相?参’是我极爱的?。君王有德,可恩泽天下,故使天下之民得以教化。”

    “圣人?贤君通晓礼乐,以此施政,民则有善,国则有安。”江锦书说着说着,竟愈发激动了起来?。

    齐珩见她眸有点点星子闪烁,如此意气风发侃侃而谈,他不禁笑着赞赏道:“你书读得很熟,也不止是熟,还有很多自己?的?见解。”

    他虽读过此文,却不能做到如江锦书般熟稔得说出。

    尤其江锦书的?后?面几句,字字句句为自己?的?见解。

    他喜欢江锦书的?博学。

    她不是死板地将古籍中的?言语背熟,而是将其反复琢磨,得了自己?的?一番见解出来?。

    江锦书忽然垂眸道:“是我卖弄了吗?”

    世人?不喜女子博学,唯恐因此抢了男子的?风头,是以常常以“女子无?才便?为德”之言语妄图将女子束缚于皮毛套子中。

    前朝便?如此,江锦书还很庆幸,自己?是生在了大晋盛世,虽有波折,却不如前朝那般严苛。

    齐珩兀地一慌,忙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处,他笑笑道:“不是,我很喜欢,我只是觉着自己?很有幸,得了一至宝。”

    江锦书垂首窃窃地低笑:“我知道你的?。”

    江锦书攥着那山茶花状的?玉石,轻轻笑着:“那我就将这玉石收下了。”

    “对了,今日抚旨的?事,我也已知晓了。”

    “六郎,谢谢。”江锦书主?动环上他的?脖颈,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地吐露着自己?的?谢意。

    齐珩舒了口气,他笑了笑:“不用谢的?,晚晚,不要谢我,也不要觉得欠我。”

    他心中有江锦书,是以想和她站在同一高处上,她不要因为其他而觉心中亏欠,将自己?的?位置放在比他低的?位置上。

    他要江锦书与他旗鼓相?当。

    翌日风起,齐珩休沐,不必早朝,原齐珩是想留下来?陪她的?,但后?来?齐子仪来?了立政殿,请过了安,便?说白龙鱼服,巡视长安坊市。

    江锦书虽有不舍之心,但还是推着齐珩的?身子,让他与齐子仪一同前去。

    此巡视是体察民情,事关民政,江锦书自然不会推阻。

    齐珩给她剥了橘子后?,便?很快更?衣出宫。

    早去早回。

    江锦书捧着竹简古籍偷笑,随后?她望了望窗外,快晌午了,齐珩离宫也已两个时?辰了。

    说起来?,长安城坊市不大不小,齐珩与齐子仪都?有着功夫在身,若脚步快些,两三个时?辰应是可逛完的?。

    江锦书腰间酸痛,她不禁蹙眉,捏着腰后?,将竹简慢慢卷起。

    余云雁穿着青色衫子,翩翩入来?,屈身答道:“殿下,大长公主?来?了。”

    江锦书闻言将书简匆匆放在那书堆中,道:“快让公主?进来?。”

    七月流火,有些转凉,阿娘有腿疾,不可受冷。

    江锦书身子快八个月了,快瓜熟蒂落,身子十分沉重?,漱阳搀扶着她缓缓起身。

    东昌公主?原作为命妇是需递宫牌文书交由内侍省核验,方可入宫,然自齐珩下那道抚旨后?,便?不再以此为限。

    东昌公主?入宫也便?如出入家中般毫无?限制,来?去自如。

    阿娘能来?看?她,她自是欣喜的?。

    江锦书欲屈膝行家礼,然却被东昌公主?冷语讽刺道:“皇后?殿下贵为小君,身份尊贵,恩宠优渥,妾不敢受此礼。”

    江锦书咬着唇,低声黯然道:“阿娘,儿不敢。”

    “你不敢什么?”

    “不敢骄矜。”

    谁料东昌公主?讽笑:“你不敢的?事还少吗?”

    江锦书道:“儿若有做错之处,还请阿娘直言便?是。”

    东昌公主?兀自笑笑道:“别,你哪有错?我若指了你的?错误,你那位好陛下,不将我剥皮抽筋才怪了。”

    江锦书梗着脖子道:“阿娘此语,莫非将我视作獍枭之徒?儿虽愚钝,却也非如此不肖之人?。”

    东昌公主?敛眸道:“既非不肖,那便?答应我一件事。”

    “阿娘请说。”

    “你兄长的?婚事,需要你这皇后?亲自下旨做媒。”

    “阿娘还是想让宜城公主?出降江家吗?”

    东昌公主?轻悠悠地问道:“不成吗?”

    “不成。”

    江锦书苦口婆心地劝道:“阿娘,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我已身托紫极,兄长爵至郡王,江氏贵极,你为何非要兄长尚公主?呢?”

    “你便?直说帮不帮,别的?不必再言。”

    江锦书斩钉截铁道:“不帮。”

    她虽敬畏阿娘,但也知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此事她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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