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云暮: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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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主任提醒了一句:“程总,你不是认识她老公吗?打个电话说一声。”

    程文彬一边掏出手机来?,一边说:“对对,还是老于周到,我?让她们家陈工啊,直接到医院去。”

    司机开到医院门口,陪着曲疏月进去,给她挂了骨科的号。

    拍片子之前,护士先在?清创室里,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陈涣之就是这时候赶到的。

    接到程文彬电话,他还在?书房里画图纸,冷不丁听说曲疏月摔了,扔了笔就赶过来?。

    曲疏月怕疼,一只?手搭在?大腿折起的裤子上,细长的指尖屈起,轻声提醒护士慢一点。

    护士说:“现?在?我?们都不用酒精了,碘伏应该没那么疼吧。”

    陈涣之站在?门口,看?见曲疏月瘪了瘪嘴,忍了忍,她最终没回护士的话。

    好像再说下去,就是她这个人娇气,吃不得一点苦似的。

    她别过头,蹙起眉,把注意力都放在?窗外?白桦树,那几只?叽喳的翠鸟身上。

    树叶翩翩飞落间,曲疏月听见一道清润男声:“还是轻一点,她皮肤比一般人娇嫩,从小怕痛。”

    护士抬头,看?见一个肩平腰窄的男人走进来?,那衬衫穿在?他身上,像杂志上的时装模特一样抢眼。

    曲疏月也回头,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陈涣之的眼睛盯着她伤口:“你们程总打电话给我?,说你从山上滚下来?了。”

    “就、就是摔了一下而已。”

    他啧了一声:“好端端的,走个路都会摔跤,今年?几岁了?”

    她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嘟囔出一句:“谁知道那里有块木头,没有注意嘛。”

    不知道为什么,在?陈涣之的面前,她总是觉得心虚又胆怯。

    曲疏月游刃有余的,在?关于爱这件事上,对他横加掩饰,撒着不厌其烦的谎。

    但内心的战战兢兢,种种般般的无所适从,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陈涣之又问护士:“她拍片子了吗?要不要紧。”

    护士说没有,拍片子还要等排队,一会儿就过去。

    她把沾血的药棉丢进垃圾桶:“好了,差不多可以先去了,免得过号。”

    陈涣之点头,客气道:“麻烦你了。”

    曲疏月踮着脚尖,大腿稍离了床垫,一双手小心钳起卷着的裤腿,要把它放下去。

    陈涣之见状,缓缓蹲了下去,正准备接替她的动作。

    但曲疏月固执,不肯放,她往旁边挪了挪:“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打抢般的松了裤腿,任由?它遮过膝盖。

    陈涣之直起身:“还能走路吗?要不然,我?抱你过去。”

    曲疏月连忙拒绝:“没必要,我?还有一条好腿。”

    “”

    她摸着床沿,两只?手都撑好了,才慢腾腾的站起来?。

    即便这样,在?走下踏板的那一瞬间,曲疏月还是晃了两晃。

    别人还没说什么,她先解嘲的笑:“坐太久了刚才,没事,没事。”

    陈涣之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都这样了,你还在?逞什么强?”

    她面上硬撑着,干笑一下:“没有啊,力所能及的事而已,再说,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昨天的事还没掰扯清、消化掉,她哪里还敢让陈涣之抱她啊!

    像听了个笑话,陈涣之嗤了一声:“你不习惯别人碰你,只?习惯你碰别人。”

    “我?哪有碰别人,你开什么玩笑?”

    曲疏月说完,金鸡独立的姿势挪了两步道,她尽量走得平稳。

    不管怎么样,昨晚的事她已经打算死扛到底,在?来?医院的路上就这样决定了,反正又没证据。

    谁还能逼一个喝醉酒的人,非记起自己散德行的事儿。

    陈涣之一手搭在?胯上,闭上眼,一手大力捏了捏眉骨:“曲疏月,你非要做到这份上,是吧? ”

    怎么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

    她回头,就看?见他拿出手机,一通操作。

    安静无人的清创室里,顿时响起一道软软糯糯的女音:“嗯——你好好闻啊。”

    然后?就是清脆响亮的吧唧一口。

    曲疏月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活见了鬼的表情。

    陈涣之把手机亮到她面前。

    从高处拍摄的画面里,曲疏月看?见自己散乱着头发,坐在?陈涣之的身上,额头抵着他的耳畔,一副垂涎三尺,要就地把他给活吃了的流氓相。

    曲疏月的脑中一片空白,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感?,快要把她给淹没了

    谁来?救救她。

    chapter 29

    这段视频杀了曲疏月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搞的, 还留下这么个把柄了?谁这么无聊。

    她真想装作不认识手机里那个放浪形骸的野女人。

    但事已至此,躲也没有?用了?,曲疏月垂首片刻, 几秒后, 把?碎发捋到耳边,抬头看他。

    她昂着修长的脖颈, 努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但又不得不承认, 在逻辑自洽上, 她没有?陈涣之的过人天?赋。

    一点?肉眼可察的红晕, 从曲疏月的脸颊上蔓延开?, 像在湖中心投下一枚石子。

    她嘴角有?点?抖:“你把?这个拿出来, 是要?怎么样??”

    陈涣之收了?手机, 被她这种?强装镇定?的目光看得想笑。

    他很平静:“我?什么也不想做, 只是提醒你, 不要?总是把?话说满。”

    “什么话?”

    陈涣之学着她刚才?轻软又露怯的语气:“我?哪有?碰别人?你开?什么玩笑。”

    “是啊, 确实没有?碰别人。”曲疏月还在强行往回找补:“我?碰的不是我?老公吗?”

    听见这样?新鲜的话,陈涣之微勾了?下唇角:“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公。”

    “”

    他说完, 径直往前迈了?两步,将她打横抱起来。

    曲疏月在他怀里扑棱几下:“你干嘛呀?”

    陈涣之理直气壮的,一双胳膊箍紧了?她:“我?不是你老公吗?太?太?都受伤了?还能袖手旁观,还他妈叫个人吗?”

    “”

    曲疏月五岁以后,就没有?在青天?白日里, 被人抱着游街了?。

    这一遭对她来说挺陌生, 尤其?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 路过的都向她行注目礼。

    论气力,她不是陈涣之的对手, 扭了?几下也不见效。反而惹来他的猜疑:“知?道你一挨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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