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香: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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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旁人听不得的?

    奉云哀掬起自己的发丝,暗暗俯身靠近,省得发丝一垂,就将桑沉草搔醒了。

    贴近时,一个字音蹦至耳畔。

    “杀。”

    不同于书中写的那般,旁人梦魇应当是字音含糊,而又词不达意的。

    桑沉草不同,她的咬字干脆利落,唇齿间好似渗满寒意。

    奉云哀后颈发寒,有那么一瞬,觉得桑沉草又在装睡。

    但字音未绝。

    床上之人平躺不动,唇齿略微开合,又道:“崖主杀她,先别杀我。”

    奉云哀听清了,冷不丁觉得,桑沉草此前并非胡言,问岚心或许还真的“养”过人。

    此养非彼养,就这只言词组,奉云哀足以肯定,问岚心养人便是为杀。

    她压根想象不出,那四季如春般的黄沙崖下,竟有过那么残忍的生杀,闻着是弥漫不尽的药香,可暗藏在其中的,也不知有多少缕陈年的血腥味。

    奉云哀不想窥见太多,本欲退开,又被突如其来的一句束住了双足。

    那顶着旁人面容的人忽地又道:“我能在蛇窟里活足百日,会比他们活得更久,崖主信我。”

    为何要在蛇窟里呆足百日?

    奉云哀看过不少书,见识过将众多毒虫放在同一盅里厮杀的秘法,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养出蛊王。

    可将人放在毒蛇堆中,莫非是要做人蛊?

    想到桑沉草那虫兽皆惧的古怪体质,还有上次她偶然闻到的药香……

    奉云哀几乎可以肯定,问岚心用意不善。

    过会。

    桑沉草又道:“崖主将我养大,我筋骨皮肉都给崖主吃,养大些我的皮肉会更多,此时杀可就太亏了。”

    话音咬牙切齿,带着微不可察的恳切,她低低地央求着。

    养大的人为何要用来吃?

    药香,百毒不侵,又要抽筋扒皮吃了……

    不是人蛊,分明是药人!

    原来,桑沉草并未撒谎。

    奉云哀僵在原地,心口淹了海水,憋闷咸涩,她猜,如今点的这香,多半就是问岚心用来操控所养之人的。

    所以饶是敢尝百毒的桑沉草,也得先喝上一口解药。

    此迷香强悍,也难怪能迷得倒整个盟的人。

    奉云哀好似明白,桑沉草怎那般恨问岚心了,自小被人那么对待,又如何爱得起来。

    她无心听到这么多,本也只是想知道此女在瞒什么,过会儿,她干脆运劲将双耳堵住,心跳如雷地躺了回去。

    也不知遭遇过那么多的事,桑沉草是如何装作悠然自得的,她竟不免……有些心怜。

    大约是强颜欢笑吧,她想。

    临天明,桌上迷香烧尽,冉冉青烟也终于枯竭。

    奉云哀坐起不动,不想太过刻意,低头便穿起鞋袜。

    余光处,那人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她,良久忽地一嗤,幽慢地问:“秀秀昨夜睡得可好?”

    奉云哀顿住,淡声道:“挺好。”

    桑沉草仰身倚墙,搭在膝上的手微微一勾,想招奉云哀过去,哂道:“知道什么了秀秀,何不同我说说。”

    奉云哀慢腾腾转头,抿唇看她。

    “若不是有意入瓮,你哪里骗得过我呀。”桑沉草不咸不淡地叹上一声。

    第56章 第 56 章

    56

    桑沉草分明知道了昨夜之事, 也无形中肯定了奉云哀的揣测。

    如若不是清楚自己熟睡后常常梦呓,又如何会大费周章地在屋中下药,且这药还强悍无比, 连自己都得先咽解药,才不会被迷晕过去。

    奉云哀抿唇不语,她无意窥觑桑沉草过往的阴霾, 只是没料到, 这些事会被她不经意撞破。

    良久,桑沉草哧上一声, 又变得不以为意,起身道:“知道又能如何,是会怜我心疼我, 还是觉得我如此险恶,昔时被问岚心折腾也算罪有应得?”

    奉云哀摇头,垂着眼道:“我以为你下药是因为你夜中要独自出行,所以才想探个究竟, 我是误打误撞知道了这些。”

    “怎么算误打误撞。”桑沉草似笑非笑的。

    是了, 奉云哀眸光一动,此女分明是故意的, 叫她以为自己轻而易举就将这“老江湖”算计住了,到头来不过是旁人将计就计。

    可桑沉草为何要故意如此,当真是想她心怜?

    那她……确实怜惜了。

    “也省得你依旧觉得我与问岚心图谋不轨, 她再如何不轨, 其实也与我无干。”桑沉草每每提及问岚心, 总是这嗤之以鼻的语气。

    屋外有人窸窸窣窣起身, 井中咚隆作响,也不知是谁没使上劲, 那盛满水的木桶又掉了回去。

    院中无人说话,起身的人各行各事,好像各不相干。

    奉云哀看了桑沉草良久,可惜隔着那陌生容颜,也不知其浮于面上的厌烦神色,有几分真切。

    桑沉草就那么好整以暇地坐着,环臂容她观量,过会儿忽然抬手,往自己眼睑碰去,示意般轻点两下。

    奉云哀回神,会意从袖口中将药汁抖出,仰头滴到眼中。

    那药液入眼,一瞬酸辣无比,令她眼泪横流,止也止不住。

    易容换面而已,身姿还是自己的,她一个激灵,略微僵直的身显得有些脆弱。

    桑沉草看她合眼睁开,眸色变作沉黑,这才侧身将窗支起少许,见院中的人相继离开,才道:“再这么下去,每回滴药入眼,都会比前一次更加辛辣,何时你承不住了,眼也便盲了。”

    奉云哀扯袖掩面,拭去颊边湿润,这并非桑沉草第一次提醒,而她自己也有所察觉,她的眼睛已越来越承受不住这辛辣。

    “怕不怕?”桑沉草悠悠问。

    “怕什么。”奉云哀掂量药瓶,心下暗暗算好,应当还能用个十次不止。

    “眼盲。”桑沉草道。

    思绪一动,奉云哀料想到眼盲的种种,眼前或许乌黑一片,什么也见不着,走起路不免磕磕碰碰。

    不过奉容同她说过,习剑者,当以剑为耳目,即便双目遮蔽,也当知道剑指何处。

    奉云哀摇头道:“无甚好怕的。”

    桑沉草眉梢一挑便定定看她,目光似蛇般,带着隐晦探究,好似想从奉云哀口中掘出来一个“怕”字。

    屋外,最后一人也迈出了院子。

    奉云哀冷不丁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来云城?”

    桑沉草倚着墙,眼波往下一垂,唇边逸出微不可察的一声啧。

    奉云哀便又道:“我的确不敢完全信你,你莫怪。”

    “秀秀倒是诚心。”桑沉草在榻上站起身,只一步便跨到了奉云哀那边,挨得奇近无比,似要将两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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