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香: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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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裂开来。

    这才是奉容身上的气味。

    就这顷刻间,花枝上竟就冒出了新芽!

    “以血肉为食?真是少见。”桑沉草仰头轻吸,看似十足愉悦,笑道:“看来初窥这游金不老花奥秘的,多半在花下埋过尸。”

    “你当真……”奉云哀瞪直眼。

    “嗯?”桑沉草掐住一段枝叶,忽然将之折下。

    植株损毁,她们的计划必会被人发现。

    奉云哀怔住,瞪眼道:“你作甚?”

    话音方落,她便见桑沉草将断枝送至唇边,噙个正着。

    刹那间,奉云哀心如死寂,想到奉容那堵了满嘴满喉的枝,惶惶冒出惧意,颤声道:“你不要命了?”

    桑沉草浑不在意地吐开枝叶,道:“无妨,只是想尝尝有没有毒,看来和传言一般,此花既入不了药,也做不成毒。”

    “你还能这么试毒?”奉云哀的指尖还冒着寒,“先人尝百草,难不成你还尝过百毒,一试便知毒性深浅?”

    桑沉草看向奉云哀,凑近了低低地笑,也不知是不是揶揄:“不瞒你,其实连先前那装在瓶中的毒液,我也尝过一口。”

    奉云哀当此女是在胡说八道,但想到方才那股药香,又有些不确定了,莫非此女当真不同寻常,能抵万毒?

    可身上带着异香,又百毒不侵之人,世上当真有么?

    桑沉草还在笑,转而轻抿一下臂膀上的伤口,拉下袖子道:“听闻游金不老花极其稀少,长在凛冬之地,得以寒凉灌溉,又并非至冷至冻之时,才开得出花,所以我就算成株吃进嘴里,也无碍。”

    本该开在凛冬北域的花,却在人的七窍中冒出芽尖。

    奉云哀原先不解,随之打起寒颤。

    桑沉草幽幽道:“奉容的功法属寒,在她体内运转的真气,也时常冰冷冻骨。我料你有所不知,寂胆原该是奉容的,只是铸剑者低估了堕天陨铁的寒性,且又将奉容当作死人看,全未料到寒温一抵,那陨铁的寒性并非奉容能长久忍受的。”

    “这你又是如何得知?”奉云哀惶惶。

    桑沉草一哂,气定神闲道:“半猜半蒙,毕竟问岚心说起过,她的剑原本不该是她的,也正因如此,她追悔莫及,弃剑时百般不舍。”

    奉云哀合眼不语。

    “不过即便是在北域,游金不老花开得也不算多。”桑沉草垂眸沉思,徐徐道:“听闻它的花种只有一粒,会在花萎的一刻迸溅开来,得落到合适的地方,才生得出根,而不论是截枝入土,亦或其它,都只能以失败告终。”

    “你是说,我师尊她……吃下了游金不老花的花种?”奉云哀哑声,“可花种如何融在水中,如何瞒得过她的眼?”

    “有人道,此花的花种去壳后微不可觅,只是我不曾亲眼见到,不知是真是假。”桑沉草冷嗤,“不过我想,还得在花种上加以涂料,才能使之长久依附在肺腑之内,且不受侵蚀,以便攫啮血肉,生根发芽。”

    “那一涂料,才是毒之所在。”奉云哀明白了。

    第54章 第 54 章

    54

    “怎这般聪慧。”桑沉草仰头打量剑顶, 可惜石内伸手不见五指,一时辨不清巅顶远近。

    她只手将泥盆提起,任由细密的刺挨在身前, 随之轻踏剑身内壁,借力上跃。

    奉云哀看得触目惊心,唯恐那刺挨到桑沉草的面皮上。

    脸伤是其一, 这易容若是破了, 还不知该如何补上,到时也不知得挑上多久, 才能将刺全数挑干净。

    上方遥遥传来声音:“秀秀,似乎有灯。”

    奉云哀抬掌覆上石壁,一番摸索后, 果真探到了稳扎在石壁上的灯台,而那灯底下有一圆环可以扳动,也不知有何用处。

    她轻敲灯台两下,凑近细听声响, 未觉察到诡异之处, 这才斗胆扳动圆环。

    只听咔哒一声,灯台上倏然烧起豆大火苗。

    当即好像大火蔓延, 火光徐徐上攀。

    其实不然,并非火焰烧了上去,而是从剑底起, 灯盏依次亮起, 照得剑内通明。

    此时再仰头, 便也能看清上方大概。

    但见临顶处有一处用锁链悬高的方台, 台上可置物,台子正对着镂空的石剑剑柄, 似恰好能令植株露首。

    到时植株的花从剑柄伸出,乍一看好似金石生花,正好比江湖人手中的剑。

    心中有剑,剑生花草,生万物,世间至纯皆诞于此。

    奉容一生所求,也正是剑中万象。

    奉云哀仰头不动,似能明白奉容旧时同她说过的话。

    这石剑亦是奉容亲手雕刻,每逢寻英会,她便会亲自在剑中置花,其实是想邀天下客一同论心,共观剑之玄妙。

    只可惜,旁人只在意寻英会本身,也只为折花而来,而花与剑有何隐秘,他们皆不在意。

    桑沉草已将泥盆放于架上,只是如今这游金不老花的枝干尚短,还得养上数日,才能让顶上的花苞支出石壁。

    奉云哀窥见奉容心中一隅,胸膛下好似也开出绚烂的花,那为时已晚的雀跃涌上唇角,既觉得酸楚,又有些想笑。

    迟了些,但好歹,她也窥探到了。

    桑沉草屈起一条腿,身姿闲散地坐在台上,倾身下瞰,哂道:“笑什么,说给我听听。”

    奉云哀摇头,敛了笑意淡淡道:“没什么。”

    “秀秀,你我出生入死,本该一心,可莫要与我生出罅隙。”桑沉草跃下来,跃得随心所欲,似乎要和奉云哀撞个正着。

    风自上方兜面紧逼,刮得奉云哀发丝荡漾,她略微仰身,不料腰间衣料被揪个正着,这人压根不给她躲。

    奉云哀堪堪扭头避开,差些撞上此女的鼻尖。

    桑沉草便这么擒着她,靠近笑个不停,即使顶着天衣无缝的面皮,那狡猾古怪的内里还是没能被遮掩完全,就好像流水一般,自然而然地往外渗。

    “你手上,有泥。”良久,奉云哀腰间被焐得发烫,嘴里勉勉强强挤出几个字。

    桑沉草松了手,五指展在眼前,轻呼一口气道:“干净着呢,净想法子摆脱我。”

    这话自此女口中道出,莫名含情。

    奉云哀腰上还烫着,自个儿暗暗捋了两下,这才转身,将灯盏下那枚圆环扳回原处。

    眼前骤然一暗,连那陌生易容也看不清了,她终于松下一口气,从石剑的窄门出去,故作淡然道:“此地不宜久留,还得另寻时机,将剑中花易换。”

    “那你我可就轻易出不得这叠山盟了。”桑沉草离开石剑,试探般轻拽一侧的锁链,“你我取替的那两人如若回来,我们前功尽弃。”

    奉云哀何曾做过这般……偷鸡摸狗的事,要她扮作旁人,分明比习武还难。

    “这几日我们暂且留在盟中,再寻个时机回棺材铺子一趟。”桑沉草虚眯着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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