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香: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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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虫兽?问岚心最擅驭虫!”

    “那你们身上可找得着虫兽咬痕?”

    人群默了一瞬,似乎谁也找不到所谓咬痕。

    又有人道:“如若是问岚心,自然做得到悄无声息。”

    忽地有人出声打断。

    “闯入者自有闯入的由头,听雁峰上可有器物缺失?”

    无人应声。

    “再看看,盟中可有失窃。”这女子的嗓音略显厚重,显得气势十足。

    奉云哀看向怀中,暗暗朝桑沉草睨去一眼。

    桑沉草会意,朝高处一扇敞着的琉璃窗指去,不声不响地离开此阁。

    走前,奉云哀见着了那领头之人,那女人额上点了朱砂,眉眼飞扬,脸上几乎看不到岁月留下的痕迹,看着是杀伐果断之人。

    如若她没有猜错,这一定就是周妫。

    在奉容口中,周妫便是如此沉稳的脾性,长了张艳丽卓绝的脸,昔日也是江湖榜上有名的美人。

    奉云哀只看一眼便揽紧布兜越出琉璃窗,省得怀中器物一个磕碰,便撞出声响。

    所幸没人留意房梁,众人只齐齐在下方找寻。

    桑沉草坐在飞檐上,朝远处一眺,故意问:“秀秀舍得将这些杯碗,放回那见不着天日的旧屋子里?”

    “自然。”奉云哀可不想打草惊蛇,如今周妫已有所觉察,万不能火上添油。

    走过一次,桑沉草已是熟能生巧,轻易就找到了那堆藏旧物的偏院。

    奉云哀掀开木箱,就着记在心底的次序,将杯碗一一纳入箱中。

    桑沉草环臂在门外等着,唇角一扬:“秀秀,已经够稳妥了。”

    奉云哀看了最后一眼,终于合上木箱,转身道:“那便走吧。”

    重回到城墙上,找到那藏尸的铜箱,奉云哀将奉容背起,足尖轻一点地,轻功快如扶风。

    盟中不少人已被唤醒,幸而两人已经离远。

    到了街巷之中,两人不得不又藏藏躲躲,好在此时已是夜深,巡城的人只余下寥寥几个,还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着好像会随时歪倒在地。

    奉云哀紧跟在桑沉草身后,皱眉问:“你说的棺材铺子在哪里?”

    “莫急。”桑沉草轻嘘一声,“很近了。”

    在一处更为弯绕狭窄的巷子里,远远能看见堆积成山的棺椁,大多棺椁都已积灰,其上痕迹斑斑,明显搁置了许久。

    一些白灯笼高高悬起,在风中微微摇曳,诡谲瘆人。

    奉云哀的心漏跳一拍,好似此行是在给奉容送葬,其实她打心底不信奉容已死,在迈入此地时,步子稍显迟滞。

    棺材铺子的门是紧锁着的,门上贴着层层叠叠的红白纸,也不知是积存了多少年。

    奉云哀提心吊胆,身在云城之中,哪敢轻信旁人,不曾想,这惯来不走寻常路的妖女,竟停在门前,一副要知礼叩门的模样。

    桑沉草的手刚叩下去,奉云哀寒毛直竖,她屏息不动,惶惶留意周遭动静。

    笃笃五声,间断不一。

    桑沉草忽地贴近门扉,压着声道:“髑髅夜半入梦来,合掌作揖乞借宿,面皮一摘,是人非鬼,也不知主人可否行个方便?”

    奉云哀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古怪离奇,像是什么暗语。

    门内有小孩儿咿咿呀呀道:“怎的还有旁人影子?”

    桑沉草看向奉云哀,悠悠道:“孤影成双,亦是我。”

    门嘎吱打开,院中竟空无一人,哪有什么小孩儿。

    里边同样堆满或大或小的棺材,黑沉沉一大片,阴森骇人。

    奉云哀方踏入门槛,门便嘭地合拢,看似是有鬼暗中关门,其实是一道真气掠过她身侧。

    桑沉草径自迈入主屋,往蒲团上一跪,姿态像是要叩拜神佛,其实不然,她弯腰便掀开面前的黄布帘,乐呵道:“别来无恙。”

    里边竟藏着个正盘腿织衣的老妇,老妇容貌寡淡至极,很是无情地睨出去一眼。

    桑沉草道:“慕姨,我又来借棺材藏身了。”

    孟有慕不应声,目光从桑沉草耳畔掠过,悄无声息地落在奉云哀身上。她织衣的手没有停,手巧而谙练,织出的纹理不见歪斜。

    “这是我在外结识的……”桑沉草停顿,意味深长道:“朋友。”

    “朋友。”孟有慕平静复述,喃喃:“你竟还会有朋友。”

    奉云哀听到朋友二字,心略微一颤,有些难以置信,只当桑沉草是在胡诌。

    是朋友?

    单是朋友?

    她委实不明白,她心颤的那一下,究竟是为的哪个。

    “怎的,我又不吃人。”桑沉草哂笑。

    “叫什么名?”孟有慕问。

    奉云哀看向桑沉草,生怕此女语出惊人。

    “秀秀。”桑沉草语气幽慢,脉脉含情。

    孟有慕冷哼一声道:“不透露名字,是怕我勘破她的命数?你真是机灵,看来此女非同一般,你此番来云城,与她有关?”

    “不。”桑沉草微微直起身,手依旧捏在黄布帘上,“我来是因为问岚心。”

    “那问岚心定是因为奉容。”孟有慕果断开口。

    “但我找不着问岚心。”桑沉草直言。

    “我也许久不见她,我猜她多半是死了。”孟有慕心冷嘴也冷。

    奉云哀只觉得这二人能相处不无道理,行事说话都一样古怪。

    “哦?”桑沉草也不怒,兴味盎然道:“那你猜是谁杀的她?”

    “自刎。”孟有慕语气平淡,“是殉情。”

    奉云哀听得双眼直瞪,殉、殉情?

    她对奉容的过去一无所知,这住在云城里开棺材铺子的老妇,却好似什么都清楚。

    桑沉草哧一声,“那我就更加看不起问岚心了。”

    奉云哀垂眸,白纱下神色迷惘,她不太能分辨旁人说的是不是玩笑话,讷讷道:“可我从未听说,她们之间还有……爱意,你又是如何得知?”

    “是单相思。”孟有慕不咸不淡道。

    这倒是和桑沉草说的一样,问岚心似乎有心,但奉容无意。

    “我不信问岚心有这么窝囊,奉容死因不明,她岂能说死就死。”桑沉草嘲弄。

    奉云哀慢腾腾将背上的尸放下,坐在另一边的蒲团上,去打量那盘腿坐在桌子下的老妇。

    孟有慕冷淡的双眼忽地一眯,望向她问:“你身后是谁?”

    月光下,奉容躺在地上,惨白一张脸微微侧向桌案。

    这处变不惊的老妇终于露出惶恐之色,眼眸倏然转向奉云哀,继而又看向桑沉草,哑声问:“你再答,这女子是谁?”

    桑沉草卖起关子道:“传言奉容在听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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