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国公: 16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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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冷意竟有几分像虞归晚,她不会忘记东辽盗匪对南柏舍的烧杀,双亲就是死在东辽人刀下,这笔血海深仇她从不敢忘。

    “总有一天我们的兵马会踏平东辽,将这些蛮狗统统踩在脚下,替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到时就让这些东辽人尝尝跪地求饶却求不到是什么滋味。”

    她用力咬唇,血腥味在口内爆开,眼圈也渐渐红了。

    东辽猖狂时受害的不止南柏舍,程伯带妙娘随商队在关外卖艺,不仅家当被抢了去,自己也挨了打,若不是妙娘机警将自己扮成得了肺痨的人,后果更不堪设想,而佟汉更不用说,他老家的村子也一样是被东辽盗匪洗劫的,他的几个儿子全死在东辽人手上,他带着妻女逃难去的河渠。

    他们也都跟廖姑一样看着远处,“离这日不远了。”

    主子要了二十城,东辽虽然答应了,但背地里肯定还有算计,主子等的就是这个算计,只要东辽敢背信弃诺,就正好给了主子发兵攻打的借口,到时就算那些酸腐想说主子穷兵黩武,想往主子身上泼脏水也得再掂量掂量。

    “吼!吼!吼!”

    大蝎子接连发出三声,巨钳狠狠砸向地面,积雪都飞起来三丈高。

    廖姑吹了声口哨,心情愉悦道:“成了!”

    大蝎子的任务完成,撤退得很迅速,对东辽使团一点兴趣都没有。

    纳措和蔑古雄的尸体就瘫在雪地中,血都冻僵了。

    唯有刘卜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刘子盯着替刘卜算死掉的女奴,脸色阴沉得可怕,连其他人如何哭天抢地发愁回去要怎么交代都不理会,只是抬头看着大蝎子离开的方向。

    虞归晚!.

    “阿嚏——”

    从不知生病为何物的虞归晚破天荒打了个喷嚏,接过帕子擦鼻涕,说话声都开始嗡嗡的。

    “传我的命令,即可启程回偏关。”

    她答应过幼儿完了事就回去过年,赶夜路差不多明早就能到,其他人若嫌风雪大路途奔波,可以不回,留在边城过年,反正她是要回去的。

    除了留下守城的兵将,并无人愿意留下过年,就连朝廷使团都积极跟在屁股后头出城,一点不嫌风雪大——城内瘆人,挂着的人皮还未取下来,边民和商队胆子大,瞧着这些东辽杀手和细作的皮被这么挂着觉得过瘾,他们可不,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队伍出城后在数里开外的小部族领地同廖姑的驼队汇合,两队人马迎着大雪往偏关赶路。

    已经提前放出黑鹰往回传消息,不过风雪大,黑鹰也飞得慢,信送到幼儿手上时,归程的队伍已过了喀木六族的地盘,马上就入关了。

    第171章 第 171 章

    年三十, 瑞雪兆丰年。

    阎罗娘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最不喜的就是逢年过节的阖家团圆,便婉拒了幼儿邀她一起吃年饭的好意。

    她回到小院就遣散了手下, 让仆从烧了一大桶热水抬进房中,就赏了她们银子让她们自己备年饭,不必管她。

    几个仆从捧着银子面面相觑,犹豫道:“这大节下的,哪有撇下主人家不管我们自己过年去的道理,我们是主家买来伺候干活的,这……”

    她不耐烦听这些,挥挥手, “行了行了行了, 让你们去就去,废那么多话,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你们该吃吃该喝喝,明早也不用来喊我, 有人上门就说我不在。”

    仆从也不敢违她的意思,忙点头答应。

    “都散了吧。”

    将仆从挥退, 屋内就剩她一人。

    她脱掉衣裳抬腿跨进浴桶, 未痊愈的伤口碰到热水引来刺痛, 咬牙嘶一声, 疼得搭在桶沿的手猛然攥紧。

    手背拱起青筋, 许久才放缓。

    “呼……”

    背靠浴桶,她枕着头长舒一口气。

    她本不愿回偏关, 是听人提起程伯有意年后请媒人说亲,妙娘大了, 该择婿了。

    还没有择定人选,总得慢慢相看,既要妙娘有意,对方的品貌身家也都配得上的才行。

    程伯就她这么一个孙女,如今祖孙俩又都是虞归晚的心腹,多得是人要巴结,北境军中就有不少家世都不错的年轻小将想讨妙娘为妻。

    她也不知自己在意个什么,非丢下边城那一大摊事回这一趟,入关之后又躲着不见人,自己回了住处。

    大过年的外面热热闹闹,她一身伤泡水里自怜自艾,这要是传出去,她阎罗娘的一世匪名都丢没边了。

    她盯着屋顶出神,过了好一会才对在门外站了许久的人说:“进来吧。”

    门外的人也来了好一阵,脚步放得很轻,也没有惊动仆从,起初阎罗娘也没有发觉。

    妙娘没有应声推门进去,反而退后两步,淡声道:“主子让我过来请你。”

    阎罗娘手指敲着浴桶边沿,唇角缓缓上扬,“是你想见我吧。”

    “我没有。”

    “你主子知道我不过去吃年饭的,依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又让人过来请二次,就算请也不会让你来,你什么身份啊,在她府里也是半个主子,用得着你大雪天的跑这一趟腿?想见我就直说,别不好意思。”

    她还不了解虞归晚那人?面冷心更冷,爱吃不吃,怎么可能还巴巴派人过来请她,妙娘连个借口都找不好,一开口就露馅儿。

    妙娘懊恼的暗骂自己蠢,早知道就该说是幼儿让她来请。

    她不出声,也不走人,就这么站在门口吹冷风当门神。

    阎罗娘拨了两下桶里的热水,突然计上心来,先是碰倒了屏风架上的香露瓶,又惊呼一声,倒抽几口冷气,才虚弱缓声道:“姑奶奶,可否帮个忙?院里的仆从都散去后头吃酒了,烦姑奶奶替我去喊一声,让她们来个人替我上药,后背我自己够不到……”

    “你真受伤了?”哐当一声,妙娘推开门快步进来。

    寒风卷着雪吹进来,冷得阎罗娘直打哆嗦,本来装的虚弱这会子倒被冷得逼真了两分。

    她一下将裸露的身体沉进热水中,只露出嘴巴以上的半张脸。

    “你进来干嘛?冷啊,关门行不行?冻死我了。”

    妙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关门,她还光着身子泡在浴桶里,这样一冷一热容易染风寒。

    她转身关上门,复问:“你受伤了?伤哪了,我瞧瞧。”

    语气是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着急。

    阎罗娘心下得意,面上却不显,反而拽过布巾遮住自己满是伤痕的肩头和前胸,后背更是紧贴浴桶,一点不让瞧,妙娘也看得见零星的几处血痂。

    那边已经开宴了,她哪里是来请阎罗娘,是在席上听廖姑说阎罗娘受了伤,今日不能过来同大家伙一块吃年饭,她忧心记挂,再无心吃下去,便找了个借口悄悄溜出来想看看这人伤得如何。

    可进了院发现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无,就一路寻到这,隔着门听里头有水声就知她在沐浴,也就没有推门而入,站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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