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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继室日常》 【番外合集】(第2/35页)
,外罩鹤氅,似乎畏寒,双手收拢于袖中,眉眼虽昳丽,却很是沉寂寡淡。
小郎君抿着薄唇,像是在听人说话。
纪鹿这才看到,谢如琢面前,还站着一名女子。
她的身姿矮小,衣着光鲜,很爱笑的性子,一双杏眼弯弯的,望着谢如琢。
纪鹿认出来,那是朱将军家的小娘子朱燕。
朱将军去年戍守边城,对敌北狄,打了胜战,皇帝谢蔺论功封赏,连同朱燕都得了淑明县君的封号。
朱家的地位水涨船高,一时成了庙堂新贵。
谢如琢礼待她,实乃人之常情。
纪鹿呆站许久,连腿骨都被风雪冻得僵硬。
她远远看着,心里干巴巴地想:郎才女貌,好一双登对的璧人。
只是,谢如琢嘴上说没空出游,转头却陪了朱燕赏灯。
兴许是她位卑言轻,谢如琢看不上眼。
纪鹿隐约明白,那些幼时的情谊已经不够用了,她总不能每一次都挟恩图报,那样会令太子为难。
纪鹿深吸一口气。
她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烫,鼻子也有点涩。
一定是山楂太酸了。
她刚想走,眼前却一亮。
王修远把白兔花灯举到纪鹿面前,邀功请赏地道:“呦呦,我买来了。”
纪鹿的猫瞳里,倒映的全是花灯辉光。
她不由抿出一丝笑,拎过花灯,和王修远道谢:“很好看!五哥你对我真好。”
没等王修远说些什么,忽然横来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夺过花灯。
白兔小灯被一阵蛮横的力道掳走,撼得直晃。
纪鹿错愕地抬起头,她落到一双寒意浓重的凤眼里。
是谢如琢提走那一盏灯,吊在指尖,细细把玩。
王修远忍了忍,还是没有去抢。
他讪讪一笑,看到同行的朱燕,和他们寒暄:“好巧,在这里遇到太子殿下,还有朱小娘子。”
朱燕温柔地道:“我随父亲回京,好久没有来坊市里逛街,多亏太子今晚得闲,肯陪我到处走走。”
那一句“得闲”,又让纪鹿的心沉了下去。
谢如琢明明说很忙呀,原来他的闲暇,也分人啊。
谢如琢久久不说话,王修远又不好舍下太子,先行离开,只能跟着忍耐。
倒是朱燕很体人意,帮忙解围:“今晚我们相遇,也是有缘,不如一起上街逛逛?”
朱燕不知纪鹿对谢如琢的情愫,她只当纪鹿是太子的表妹,她若对谢如琢有意,是该和纪鹿打好交道的。
纪鹿看了谢如琢一眼,说话的声音有些艰涩:“怕是殿下不愿……”
“可以。”谢如琢不知何时,忽然出声。
他越长大,话越少,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就蹦几个字。
纪鹿推诿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她蔫头耸脑,只能应下。
小姑娘的心里既生气又不甘……你们两个人玩得开心就好了,作甚还要来祸害她!难道要让她眼睁睁看着朱燕和谢如琢你侬我侬,在他们面前秀恩爱吗?!真的很讨厌。
但纪鹿也只敢在心里发泄,嘴上一句话不说。
她偏头,视线还停留在那一只被谢如琢劫持的白兔花灯上。
郎君修长的指骨捏着竹棍,颠来倒去地折腾小兔子,险些将灯油都抖出来。
谢如琢下手一点都不轻。
他没有珍惜她的花灯。
纪鹿有点气闷,那是她的宝贝,可她不敢和谢如琢抢。
四人行虽然有点古怪,但好在王修远和朱燕都是和善的人,有他们活跃气氛,很快几人又笑语晏晏地谈天说地。
王修远和朱燕去一旁的摊子买羊肉胡饼,纪鹿和谢如琢在一旁等待。
纪鹿不知道该和谢如琢说什么,她紧紧闭嘴,降低存在感,老老实实当她的小哑巴。
还是谢如琢打破了寂静,他把那一盏灯还给了纪鹿。
谢如琢:“夜里忙完课业,正好得闲,故而陪朱小娘子走了一遭。”
他像是要和纪鹿解释什么,但纪鹿已经无所谓了。
谢如琢要是知道今晚可能抽出空,他就不该那样言辞决绝地拒绝她。
纪鹿又不是不能等他忙完,可他不顾小娘子的颜面,一点希望都不给她留。
纪鹿瞥向谢如琢束住窄腰的玉带。
他的佩绶是红色的,郑家娘子也恰好戴了压裙的红色珠络。
他们应该是早就约好了。
纪鹿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听到谢如琢的话,她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谢如琢拧起眉头,道:“王家虽是簪缨世家,可王五郎性情懦弱,王夫人为人刻薄……你若是嫁进王家后宅,恐怕日子难熬。”
纪鹿第一次觉得这样的羞耻,谢如琢以为她应王修远的约,是她想嫁给王五郎吗?他怎会把她想成那种……处心积虑要谋求一段好婚姻的女子!
纪鹿有点愤愤然,她忍不住问:“殿下认为王五郎不好,不堪为良配,那朱小娘子呢?”
谢如琢怔忪。
他不明白纪鹿为何忽然聊起朱燕,眼下他们不是在说王修远吗?
谢如琢不会胡乱编排女孩家的事,他贵为太子,一言一语都能形成舆情,非议能杀人,他没必要毁人清誉。
因此,谢如琢只道了句:“她很好。”
纪鹿懂了。
王家便是龙潭虎穴,家中长辈品行堪忧;而谢如琢选的朱燕,则是冰清玉洁,松风水月。
偏爱之意,显而易见。
纪鹿抬起头,不甘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
谢如琢指骨微动。
他也不知。
他其实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他不该指摘同窗,他不该将喜怒显露于人前。
可他就是不喜纪鹿和王五郎走得太近。
若非知道他们今晚相约灯会,他也不会……
谢如琢冷道:“孤不过是,担心表妹婚事不顺。”
纪鹿困惑地望他。
谢如琢抿唇,他找补一句:“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妹妹,自该多加照拂。”
纪鹿茅塞顿开,她忽然懂了,谢如琢为何要管她这么多事,为何对她的诉求,时而纵容,时而搪塞。
他一直都把她当成家人。
纪鹿哑口无言。
她的所有不甘心、所有的妄念,好似都成了笑柄。
纪鹿眨了眨眼,她忽然想收回小时候所有对谢如琢的友善。
她就是脾气大的小娘子,她想和谢如琢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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